第236章 難產,血崩
書迷正在閱讀:柯學世界的金田一、最強人rou沙包、拿錢辦事我稱王,職業舔狗你的強、不良人岐王李茂貞、快穿:戀愛腦女主的閨蜜殺瘋了、荒島綜藝我稱王,頂流野豬你的強、穿成瑪麗蘇女主之后、放棄修真,我要當生活玩家、穿書后惡毒女配被內心戲洗白、蠱師快穿,渣男祭天
容景甫是怎么都不會想到,女子還是當年那個女子,只不過早已被他葬了身份,再也不是齊王府的蘇側妃。她成了于蔓,一個跟容景垣以天地為證的女子。 她的歸來,也不是因為他。 容景甫在蘇婉的生命里算是一段歷史,可在于蔓的世界里,也許連回憶都算不上。 蘇婉打了個噴嚏,如意蹙眉,“婉兒jiejie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可能是受了涼,無妨!”蘇婉有些莫名的心慌,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生。畢竟在這京城里,蘇婉留下過太多的痕跡,也有太多足以忌諱的人。 比如容景甫,比如蘇離,還有如今的宋明成。 “白狐呢?”蘇婉問。 如意躺在那里,吃著葡萄笑道,“她還能去哪,這會子不去奚落奚落,都對不起她那一番口才?!?/br> 蘇婉凝眉,低頭淺語,“可別是真的動了心?!?/br> “你說什么?”如意沒聽清。 蘇婉搖頭,“沒什么?!?/br> 白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總覺得好像心里有個人,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話。然后睜開眼睛是孟麟,閉上眼睛也是孟麟,這人實在太討厭,總在她的心上進進出出,樂此不疲。 所以她不淡定了,干脆去見他,哪怕是跟他斗嘴,也是極好的。 刑部天牢,也不過如此。 白狐坐在天窗口,望著底下盛怒難耐的孟麟,“堂堂相府公子,如今居然住在這里,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若是你那些紅粉知己看到你此刻的狼狽,不知道肯不肯再讓你上床?!?/br> “你給我滾!”孟麟冷然。 “你說讓我滾,我就滾,那我豈非沒面子?”白狐笑著,“我就是想來看看,你能暴躁到什么程度。話說,那些人待你還不錯,怎么都沒用刑呢?你可知道,沾了辣椒水的鞭子落在身上,會是什么滋味?嘖嘖嘖,那叫一個疼??!” 孟麟有些氣惱的坐下,“你滾不滾!” “怎么,我不滾難道你滾?”白狐樂不可支,“你滾一個我看看!” “當初我就該弄死你!”孟麟切齒。 他一身囚衣,縱然容顏依舊,可是此刻的狼狽是他最不愿教人看到的。是故他暴怒,他不高興,尤其是白狐抱著幸災樂禍的姿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下一刻,白狐一閃而逝,好似走了。 哪知不多時,白狐竟晃晃悠悠的出現在牢門外頭,懷中抱著冷劍,笑得那叫一個“惡劣”,“啊呀,真是可憐!你說你好好的相府公子不當,怎么就進到這個鬼地方?” 瞧著桌案上擺著上好的吃食,可孟麟似乎一樣都沒動。 白狐從腰間掏出一個鐵片,直接開了鎖進去,而后拿自己唯一的銀簪探了探,“沒毒,為何不吃?打算餓死在這里?” “要你管?”孟麟不知好歹。 “我是不想管,可我就是想讓你活得久一點,然后活得痛苦一些。要不然,人生少了那么多樂趣,該多無趣。你說是吧?”白狐笑盈盈的走出去,收獲他又驚又恨的表情,她怎么覺得一身舒暢呢?果然是冤家對頭,卻不知這冤家也可能會糾纏一輩子。 白狐重新鎖好牢房,經過隔壁牢房的時候,見到了孟行舟。 孟行舟竟然淡然自若,坐在牢里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 “丞相大人不害怕嗎?”白狐順口問。 “你是哪兒來的?”孟行舟問。方才隔壁發生的事兒,他都聽見了。 “天上的掉下來的?!卑缀噶酥割^上,“一不小心砸到你家公子腦門上,真是不好意思?!?/br> 孟行舟輕笑一聲,“身為女子,怎的沒有半點矜持?” “敢問丞相大人,矜持能當飯吃嗎?能蔽體御寒嗎?還是說,矜持可以讓人活得更久?”白狐冷颼颼的笑問,果然父子一心,整天要求女子矜持。 孟行舟道,“大祁乃是禮儀之邦——” “那是因為能吃飽穿暖的前提?!卑缀钗豢跉?,“丞相大人沒親眼看到過沅河決堤時的慘狀吧?逃命都來不及,還談矜持?矜持都被淤泥覆蓋,那只是拿來哄哄眼瞎之人的。丞相大人雙目如炬,想必也不稀罕吧!” “喂,你別打擾我爹!”隔壁的孟麟在吼。 白狐撇撇嘴,“真是沒意思!”語罷,突然身子一晃,沒了蹤跡。她的腳程很快,尋常人哪里追得上她。狐貍嘛,自然要有狐貍的樣子。 “爹,你沒事吧?”孟麟問。 孟行舟神態自若,“沒事,只不過覺得這丫頭似乎對你有點意思?!?/br> “胡說什么呢!”孟麟不愿再說。 “小心點吧!”孟行舟輕嘆一聲,“估計就該開始了?!?/br> 孟麟眸色微冷,“爹的意思是,他們要開始對付咱們?” “你都在這兒了,爹還能往哪兒跑?”孟行舟笑了笑,“也好,也該了賬了?!闭f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眶突然濕潤,可惜孟麟看不見。 這一晃,多少年?他低頭望著自己掌心的紋路,記憶還在翻滾,記憶里的女子還停留在最初的模樣??伤??撫上鬢間花白,已經漸漸老去。 窗口突然丟進一個紙條,孟行舟微微一怔,這才回過神來起身撿起。只一眼紙條上的東西,一下子跌坐在地。 隔壁的孟麟聽得一聲悶響,當下愣住,“爹?爹你怎么了?爹,你沒事吧?” 孟麟看不到自己父親如何,只能聽到孟行舟略顯虛弱的顫抖之音,“我沒事,沒事——”而后,便沒了聲音。 “爹?”孟麟疾呼。 外頭的獄卒許是覺得真的出事了,急急忙忙的進來。下一刻,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來人,快來人!丞相暈倒了!” 孟麟慌了神,“爹,爹???”難道是白狐做了什么? ———————————— 太子府。 “什么?”容景宸蹙眉,“孟行舟暈倒?是什么緣故?” 劉瑜畢恭畢敬的回答,“稟太子殿下,大夫說是急怒攻心,所以才會厥過去?!?/br> “為何會急怒攻心?”容景宸放下手中的折子,起步往外走。 “卑職讓人搜了搜丞相的牢房,實在沒發現任何東西,所以確實不知他是為何急怒攻心的?!眲㈣おq豫了一下,“殿下,孟大公子就在隔壁牢房,是不是他對丞相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會導致這一切?” 這么一想,似乎也合理。 容景宸想著,孟行舟這輩子位極人臣,想來沒什么能讓他如此大喜大悲的。除了這個獨養兒子孟麟,孟行舟好似沒什么可以過多在乎。 是孟麟動了什么手腳? 這其中必定有鬼! “孟行舟現在何處?”容景宸邊走邊問。 劉瑜道,“因為病著,所以暫且接出牢房,在刑部內另行安置?!?/br> “本宮去看看!”容景宸疾步離開。 畢竟這會子,孟行舟還不能出事,皇帝還有一口氣趁著,怎么著也得挨到皇帝走了,自己登基為君才能下手鏟除容盈和孟行舟等人。 孟行舟躺在漆黑的屋子里,面如白紙,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般,氣息奄奄的睜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床頂。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有人敢問。在移到這個房間之后,他就醒了,只不過醒來之后一言不發,就跟個死人一樣躺在那里。 容景宸進去的時候,孟行舟置若罔聞,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態。 “丞相大人好些嗎?”容景宸問。 孟行舟沒有吭聲,神情有些呆滯。 見狀,容景宸有些不解的望著劉瑜,劉瑜慌忙讓大夫上前回話。 容景宸坐在床沿問,“這是怎么回事?” 大夫跪在那里瑟瑟發抖,“回太子殿下的話,丞相大人急怒攻心,所以這會子還沒緩過神來?!?/br> “怎么氣色那么差?”容景宸繼續問。 大夫道,“回太子殿下的話,丞相大人心血堵塞,所幸救治及時,已經沒有大礙,只不過心病還需心藥醫,小人怕是無能為力的?!?/br> 心??? 容景宸擺了擺手,大夫連連磕頭,奔命般逃出屋子。 “丞相大人這是有心事??!”容景宸笑了笑,“雖然孟麟形勢不顧后果,私自前往南撫鎮與庶民容景垣接觸,有違國法。但本宮仁慈,尚且不做處置,丞相又何必過于焦灼。畢竟你是父皇身邊的老臣,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宮不會對你趕盡殺絕,丞相安心養病就是?!?/br> 孟行舟終于回頭來看著容景宸,“趕盡殺絕?呵,太子殿下好手段?!?/br> 容景宸有些沒聽懂,他如今可真的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呢?怎么孟行舟竟說出如此怪異的話來?他還沒下手,就得擔上這污名? “丞相大人何出此言?”容景宸蹙眉,“難道是有人對你們動刑了?”音落,容景宸一聲厲喝,“刑部尚書何在?” 聽得里頭的動靜,刑部尚書屁顛屁顛的弓著身子進門,撲通就跪在了容景宸跟前,“太子殿下,微臣在,請太子殿下吩咐!” “你們對丞相父子動刑了?”容景宸問。 刑部尚書慌忙搖頭,“微臣不敢!沒有殿下的旨意,微臣豈敢對丞相下手。微臣冤枉,還望太子殿下明察!微臣真的沒有動刑!” 瞧著刑部尚書一腦門的冷汗,容景宸料定他也不敢私自動刑,這么做也不過是給孟行舟看看自己的表態罷了!容景宸輕嘆一聲,“下去吧!” “是!”刑部尚書戰戰兢兢的退出房間。 容景宸依舊笑得溫潤,“丞相大人不必慌張,這些事情本宮還在調查之中,所以——” “讓孟麟來陪我!”孟行舟打斷了他的話語,“我誰都不信?!?/br> 容景宸有些猶豫,俄而考慮片刻,這才點了頭,“你是丞相,乃是百官之首,本宮愿意為你開這個先例?!?/br> “太子殿下是在警告微臣,莫要給百官做出一個錯誤的典范嗎?”孟行舟是誰,有句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容景宸畢竟是后生晚輩,在孟行舟這里是不可能討到好處的。 “丞相自己知道,那本宮就不多說什么了?!比菥板菲鹕?,面上依舊帶著微笑,“本宮還有政務,丞相就好好歇著吧!” “太子殿下,別怪老臣多言,人要適可而止,凡事太盡,勢必緣分早盡?!泵闲兄酆仙想p眸。 容景宸冷笑兩聲,“本宮記下丞相的逆耳忠言,丞相自己也好好想清楚,風到底往哪兒吹。本宮隨時等著丞相的好消息!” 語罷,容景宸已經跨出房門,“吩咐下去,嚴加防守,不需任何人靠近半步。違令者,格殺勿論?!?/br> “是!”劉瑜頷首。 容景宸還是不明白,好端端的,孟行舟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 便是林慕白也覺得奇怪,有些不太明白,這孟行舟怎么突然不按常理出牌? 聽得婢女匯報,林慕白點頭將手中的棋子落下,“我知道了,密切留意,還有——別再讓白狐去刑部大牢了,免得旁生枝節?!?/br> 婢女頷首,疾步退下。 薔薇不解,“此事會不會跟白狐有關?” 林慕白搖頭,“蘇婉說,白狐盯上了孟麟,所以——白狐不會傷害孟行舟,這孟行舟應該是另有深意。不知道這一次是真的還是裝的,這一步棋下得有些怪異!” “主子也不懂丞相為何如此?”薔薇蹙眉。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我是大夫,又不是看相算命的,哪能事事洞悉?!逼遄佑致湎?,林慕白瞧著棋坪上的黑白棋子,“如今我哪管得了外頭這些,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我就負責宮里。對了,她醒了嗎?” 薔薇輕嘆,“暫時還沒有?!?/br> “那就養著吧!”林慕白淡然淺笑,“反正燈下黑,讓他們找去吧!” 薔薇頷首,“是!這蘇側妃那頭,這兩日好安靜?!?/br> “是該安靜了,我看過御醫開的方子,還有御醫的筆記,這孩子想來是保不了多久的。這兩日就該有動靜,要么生要么死?!绷帜桨讚嶂约旱母共?,“總歸逃不過這兩者之間的?!?/br> “奴婢有些懷疑,若是孩子真的保不住,會怎樣?”薔薇不解。 “誰的孩子不是孩子?”林慕白笑問,“有貴妃娘娘在,你覺得這個孩子能消失嗎?” 薔薇這才回過神來,“奴婢明白了!” “有價值的,是孩子罷了!至于是誰的孩子,其實都沒什么必要。雙方的合作,要的只是個借口,你還真以為那齊王容景甫,是什么重情重義的人嗎?對自己在乎的興許還能耐下性子,可對于不在乎的,是生是死都不過是別人的笑話?!比菥案μK婉如何,林慕白比誰都清楚。 所以現在的蘇離,只不過是想抓住救命稻草而已。她已經無計可施了,已經被逼上了絕路。 “倒是可憐了這個孩子?!彼N薇輕嘆。 “人心不足,只能如斯下場。沒人逼著她成孕,是她自己想要借著桿子往上爬,怪得了誰呢?”林慕白瞧著棋坪上的棋子,若有所思的保持了沉默。 連紹那頭似乎斷了消息,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都沒有任何的反饋。林慕白有些擔憂,她不知道天胤是否周全。分明讓黑狐安排了人去盯著,怎么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呢? 按理說,也該有個答復了。 可是,人呢? 只說是發生了火災,但是具體如何,卻沒了下文。 不知道天胤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她教他的那些事兒,可萬萬不能出差錯。那地宮里面,四通八達,一旦走錯就容易迷失在里面,這輩子都別想出來。那個地下皇城,是按照五行八卦混合了一些上古的推算演變而來,所以林慕白擔心,天胤可能已經出事。 否則,為何沒有半點消息呢? 夜深人靜的時候,林慕白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有時候想得整夜難以入眠,翻來覆去的,實在難受。好在,還有溫暖的懷抱,偶爾的慰藉。 漆黑的寢殿內,她輕輕推了他一把,“舍得回來了?” 他嬉皮笑臉,“事兒辦完了,自然得回來,否則你肚子里的小家伙都要認不得我了?!?/br> 黑暗里,她輕嗤,“我已認不得你,你趕緊走?!?/br> 他豈能饒了她,“都五個多月了——”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后呢?” “我想你?!彼曇舭祮?,帶著濃烈的思念與火熱的溫情。 她沒有拒絕,自己是大夫,如今是什么情況,她自然分得清。只不過,饒是如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有個好歹,他可不希望她變成蘇離那樣。 黑暗中,漾開一室旖旎。 林慕白一覺睡醒的時候,床邊空了,難得下半夜的時候睡了個好覺,可惜又得繼續等。身上有些疲乏,好在那廝還知道收斂,縱然養精蓄銳那么久,也只敢輕輕的碰,否則她真要拿金針銀針好好折騰他一番。 “主子醒了?!彼N薇進門。 “什么時辰?”林慕白問。 薔薇擰了把毛巾,“主子要是覺得累,就再歇會,這會才剛過巳時?!?/br> 林慕白一笑,“都睡了這么久?!?/br> “主子好久沒睡過好覺了?!彼N薇壓低聲音,“殿下臨走前吩咐過,不許擾了主子的好夢?!?/br> “他人呢?”林慕白蹙眉。 薔薇一笑,“殿下說回去補眠?!?/br> 林慕白面色微紅,“真是——” “對了主子,那邊好似有些不太對勁?!彼N薇言歸正傳,伺候完林慕白,便讓人上了早膳。 林慕白喝著小米粥,當下愣了愣,“有動靜?” 薔薇點頭,“連御醫都過去了,宋貴妃也來了,只不過馬上封鎖甘露殿,不許任何靠近。奴婢心想著,這是不是已經開始朝著主子所說的結果發展?” 輕嘆一聲,林慕白冷笑,“等等看就知道,宋貴妃封鎖了消息,想來是有了決定?;屎竽??” “蘇娘說,皇后娘娘因為徐婕妤的事兒,病倒了?!彼N薇低語。 林慕白仲怔,“病了?” “是?!彼N薇頷首,“好像昨兒夜里還發了高燒,這會子人還沒醒。早上的時候奴婢派人去看過,病的不輕,約莫是傷著心或者嚇著。主子要去瞧瞧嗎?” 林慕白點了點頭,“待會我去看看?!?/br> “那蘇側妃這頭——”薔薇猶豫。 “我守著她作甚?”林慕白問,“難道等她請咱們喝滿月酒?這兒有宋貴妃,咱們還是別攪合,免得到時候反而是咱的錯?!?/br> 薔薇覺得有理。 吃過飯,薔薇就推著林慕白去了棲鳳宮。 當然,在甘露殿內你可以行動自如,出了甘露殿,屁股后面就得跟著不少宋貴妃的人。人家如今才是后宮的掌權者,自然要擺出掌權者執掌一切的姿態。 跟著就跟著吧,橫豎林慕白也只是去治病,并不做其他。 皇后的身子本來就不太好,這兩年又因為容盈的病,憂思成疾,這一次算是病來如山倒。見著雙目通紅的蘇娘,林慕白輕嘆了一聲。 蘇娘哭過,眼睛腫得跟一對核桃似的,“娘娘時睡時醒,這會子吃了藥又睡著了。御醫們開來開去都是這些方子,半點效用都沒有。娘娘的身子不好,近來又太cao勞,這下可如何是好?林側妃您醫術好,您給瞧瞧,趕緊給個方子吧!” 林慕白給皇后把完脈,面色微緊,“脈象虛浮,不是什么好兆頭。不過還來得及,只是需要靜養。你把御醫給的方子和藥都給我拿過來,我看看再說?!?/br> “好!”蘇娘照辦。 “對了林側妃,您過來這邊,那甘露殿可如何是好?”蘇娘有些焦灼,“娘娘病著,勢必沒辦法穩定大局,這下子乾云宮又去不得了,甘露殿又顧不上,您吃得消嗎?” 林慕白一笑,“你就別擔心我,好好照顧皇后娘娘要緊,我自己就是大夫,平素會自己調節。至于皇上那邊——娘娘去不去其實都差不多,少一雙眼睛其實也沒多大的差別?!北緛砭褪亲鲎鰳幼?,如今這樣未必是壞事?;屎蟮瓜铝?,容景宸的障礙又少很多。 蘇娘不太能聽懂林慕白的意思,“娘娘信你,奴婢也信?!?/br> 聞言,林慕白若有所思的看了蘇娘一眼,俄而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憂思成疾,最容易留下病根,好生照顧?!?/br> “病根?”蘇娘急了,“可有什么去根法子?” “有?!绷帜桨c頭,“讓她高興?!?/br> 蘇娘一愣,“這宮里如今是多事之秋,哪來高興的事兒?!?/br> “怒傷肝,恐傷腎,憂傷肺。娘娘這病,不太容易去根,但我會盡力?!绷帜桨讚]筆寫下方子,“你親自抓藥,親自煎藥,別讓人插手?!?/br> 蘇娘知道林慕白的意思,鄭重其事的點頭,“奴婢明白!” “我先回去,你好好照顧娘娘?!绷帜桨子兄碓?,自己都不太方便,所以也沒辦法照顧皇后。她在這里,也不過添亂,倒不如回去。 回到甘露殿的時候,林慕白一眼就看見蘇離那院子,進進出出的人。聽人說好像是要早產,一盆盆的熱水送進去,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產婆和御醫都進了房,看樣子形勢很嚴重。 “主子?”薔薇瞧著那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就覺得心里發慌,身上涼颼颼的,“這不會出人命吧?” 林慕白攏了攏膝上的小毯子,“說不好,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鬼門關上走一圈,又是第一胎,估計不太容易生?!?/br> 靠近點,蘇離的喊聲便從房內傳了出來。 而后聲音變成悶響,產婆們在一旁喊著,“側妃您憋著一口氣兒,別出聲,把力氣往下使?!?/br> 又有秋玲的叫聲,“主子,您用力??!主子,不能睡,不能停下來?!?/br> 薔薇未經人事,自然不懂里頭在做什么,這會子有些面色發白,“主子,能生下來嗎?” “早胎應該還好些,沒有足月那么大。不過也得看蘇離自己的體質,如果她扛不住,估計還得一尸兩命??缸×?,就算造化?!绷帜桨椎婚_口。 她自己都是個孕婦,所以不適宜進那么血腥的地方,只是遠遠的看著,不想靠得太近。 宋貴妃在里頭坐著,神情焦灼。握著杯盞的手,有些莫名的收緊,“怎么還沒生下來?” “娘娘,是難產?!泵鞑驶呕艔垙埖膹漠a房內出來,“產婆說,可能會血崩?!?/br> 宋貴妃陡然起身,“你說什么?” “娘娘,該如何是好?如果一尸兩命,齊王那頭只怕鎮不住?!泵鞑拭嫔艁y。 宋貴妃瞇起危險的眸子,“都準備妥當了嗎?” “是!”明彩頷首。 “先等等,如果情況不對,只能下下策?!彼钨F妃徐徐坐定,面色微沉的握著杯盞,她在極力平復自己的心緒。到了這會,怎么著都不能功虧一簣。 明彩行禮,退到一旁伺候著。 產房內的叫聲還在此起彼伏,產房外頭,宋貴妃揪著一顆心。都到了這時候,真是一點差錯都不敢有。容景宸內憂外患,必須聚集多股力量才能穩定朝綱,才能坐上皇帝的位置。 宋貴妃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所以她絕對不可以放棄。 蘇離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拼命的搖晃,耳朵里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到?;秀遍g,她能看到那么多張臉都焦灼的望著自己,張嘴也不知在汗些什么。血液的流失,讓她的身子冷得越發厲害,她想著自己可能會熬不下去。 可是閉上眼睛的時候,蘇離覺得不甘心。 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難道要這樣放手?不不不,她不甘心,就算是死,也會死不瞑目。 她又睜開眼睛,終于聽到了秋玲的哭喊聲。 秋玲哭著喊著,“主子,您別睡,您用力??!主子!這是您最后的機會,難道您要放棄嗎?主子!” 蘇離張了張嘴,“我不會放棄?!币е缊猿?,舌下含著參片,讓她稍稍使上了勁兒。 終于,她察覺身下鮮血飛濺,而后是guntang的東西涌出了身體。她意識到,孩子生出來了。心下一松,當時就閉上了眼睛,暈死過去。 “主子?主子!”秋玲歇斯底里。 孩子被抱出來的時候,宋貴妃看了一眼,而后扭頭朝著明彩使了個顏色。明彩頷首,疾步離開房間。 隔得甚遠,薔薇看著急匆匆離開的明彩,而后蹙眉望著林慕白,“主子,他們這是要干什么?里頭好像沒什么動靜了,會不會出事?” “那是宋貴妃的貼身婢女,這么著急只怕沒什么好事?!绷帜桨纵p嘆一聲。 哪知林慕白還沒松口氣,便聽得屋內有人在喊,“血崩了!側妃血崩了!” 音落,林慕白的身子緊了緊,下意識的撫著自己的肚子,“血崩?” 薔薇雖然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怎么回事,可也知道血崩二字絕非好事。面色大變,薔薇忙問,“主子,血崩會死嗎?” “會!”林慕白斬釘截鐵。 薔薇愣住。 “薔薇,幫我準備一些東西!”林慕白眸光凜冽,“我還有話沒問清楚,暫時不想讓蘇離死?!?/br> “是!”薔薇頷首。 一聽是血崩,宋貴妃也跟著愣了,御醫們將早已備下的湯藥急急忙忙的送進產房。 此刻的蘇離,下顎緊咬,壓根不松口。好不容易才把湯藥灌下去,可一時半會哪能起作用,眼見著鮮血如注,蘇離一張臉呈現著死人般的慘白。 秋玲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如果蘇離死了,那么——她也極有可能會死。只有蘇離活著,他們這些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趕緊想個法子,先把血止住了再說!”宋貴妃音色顫抖,“快!本宮要她活著!” 御醫們面面相覷,各自下了方子。到了這個節骨眼,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最后一試。 房內又開始變得忙碌,鮮血一盆接一盆的被端出去,觸目驚心。 蘇離還剩一口氣吊著,房內的產婆和婢女都開始哭喊。 不多時,明彩從外頭回來,手中拎著一個食盒,在榮喜的陪同下,快速進了房間。榮喜留在外頭,掃一眼院子四下的守衛,這些人都是從琉璃宮帶來的,都經過精心挑選,所以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如今所有的關鍵,是屋子里的事情。 “娘娘!”明彩額頭上滲著汗,小心翼翼的將食盒放在桌案上。 食盒內,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打開食盒,啼哭聲響徹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