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基友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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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其實也想過,蘇婉恐怕不會無端端的約見自己,這其中想來夾雜了其他的東西。她也想過,若是容景甫前來,她必定深陷尷尬的境地。 可想歸想,對于蘇婉,蘇離此心的愧疚還是驅使她前來赴約。 “婉兒,你利用我?”蘇離低語。 蘇婉已經走到了門外,回眸間笑得寒涼。所謂利用,不過是半推半就的心甘情愿。許是真的不愿再多看一眼,蘇婉深吸一口,一去不回。 走出茶樓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一眼敞開的窗戶,容景甫正在關窗。 瞧著底下平淡無波,表情極為淡漠的蘇婉,容景甫的神色稍稍一頓。他愈發搞不懂眼前的蘇婉,到底在想什么。在她眼里,自己難道就是毒蛇猛獸,便是這般靠近不得? 可轉念一想,蘇婉的嗓子——約莫自己,真的是毒蛇猛獸吧! 關好窗,容景甫瞧著面色微白的蘇離,“離兒?!?/br> 蘇離的身子微微繃緊,不由的退后一步,將頭微微別開,“殿下怎么來了?今日不是婉兒約我——” “是我讓婉兒約你的?!比菥案觳缴锨?,伸手便將她攬入懷中,“離兒,我很想你,你可曾想我?” 蘇離呼吸一窒,“殿下、殿下——”她神色慌亂的推開容景甫,“別這樣,這不是云中城,這是京城,還望殿下自重?!?/br> 容景甫微怔,“離兒,你怎么了?難道你忘了,咱們在云中城的日子?” “殿下,今非昔比,還望殿下別再提及云中城之事。我、我先走了!”她急不可耐,轉身就走。 哪知卻被容景甫快速攔下,容景甫擋在門前,眸色微沉的望著她,“這么著急回去做什么?既然來了,不如歇息片刻,咱們好好談一談?!?/br> “我們沒什么可談的?!碧K離心虛。 容景甫笑得寒意入骨,“當然有,比如——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蘇離愕然抬頭,眸色驚懼的盯著眼前,一臉勢在必得的容景甫。 —————————— 離開了茶樓,蘇婉走在長長的街頭,玉弦趁機去了醫館尋藥。上次在醫館門口摔了一跤,哪知不慎將藥包與她人的調換。 蘇婉也不知道玉弦帶回去的是什么藥,反正不是自己想要的便是了。 可這藥不拿到手,自然是不行的。 身后總有尾巴跟著,蘇婉不得自由,干脆與玉弦分道揚鑣,自己引了那些尾巴去別的地方。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后頭的人緊跟不舍,還真是不依不饒。 所幸玉弦逃離,只要玉弦能把藥帶回去,蘇婉覺得自己再帶著“尾巴”們多繞幾圈也無妨。 哪知她只顧著頻頻回頭,未能顧著前頭,直接撞上了林慕白的木輪車。一個踉蹌,只覺得腳踝處陡然一陣劇痛,蘇婉瞬時跌坐在地,面色煞白。 疼,鉆心的疼。 “你沒事吧?”林慕白微微一怔,她這廂剛從胭脂鋪子出來,沒成想竟然會“撞”到人。當然,實情是人家撞了她。 蘇婉搖了搖頭,咬咬牙想要起來。 薔薇急忙上前攙扶,“這是——”繼而壓低了聲音,“蘇二小姐?” 林慕白微微蹙眉,“你認識?” “主子,這是蘇家二小姐,是蘇側妃的meimei。如今——應是齊王府側妃吧!”薔薇是從宮里出去的,又跟在容嫣然身邊長久,所以對于蘇婉還是有些印象的。 難怪林慕白覺得蘇婉看上去有幾分眼熟,原是蘇婉與蘇離長得有幾分相似。只不過,蘇婉渾身上下散著幽蘭般的淡雅氣質,與蘇離的高高在上,極為不同。 蘇婉意識到自己被認出來,顯得有些慌亂,繼而不斷的回頭往后看。 林慕白眸色微沉,“薔薇?!?/br> 薔薇回過神來,“奴婢明白!”瞧了一眼后頭隨著的奴才們。 “跟我來!”林慕白轉動木輪車。 蘇婉忍著腳踝處的劇痛,被人攙扶著,隨林慕白去一旁的面攤上坐下。這面攤地處偏僻,此刻不是飯點,是故安靜得很。蘇婉面色青白,看樣子很是疼得厲害,但至始至終沒聽她哼過一聲。 “你把腳抬起來我看看?!绷帜桨椎?。 蘇婉急忙搖頭,她雖不記得薔薇,可薔薇認得她,還一語道出她的身份。顯然,眼前的女子,怕是身份不低。雖然林慕白替蘇婉清理了身后的尾巴,但如今的蘇婉,對于身邊的人和事,皆防備至極。 淪落至此,若還敢粗心大意,來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抬起來!”林慕白重復。 薔薇疾步上前,“主子,都清理干凈了?!?/br> 林慕白點了頭,“幫蘇側妃把腳抬起來?!?/br> “是!”薔薇快速上前,二話不說便抬起了蘇婉的腳,蘇婉想拒絕,奈何此刻疼得氣力都沒了,一雙美眸噙滿了淚水。 指尖輕柔的觸過蘇婉的腳腕,林慕白笑了笑,“沒什么大事,一點小傷,過會就好?!彼χ踔K婉的腳踝,“你是蘇離的meimei,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蘇婉張了張嘴,下一刻,她猶豫的捏住了自己的咽喉,終歸沒能發出聲來。 趁著蘇婉猶豫的空隙,林慕白突然用力,只聽得骨頭“嘎嘣”一聲,劇烈而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蘇婉的眼淚珠子快速墜落。 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林慕白如釋重負的放下她的腿,“你試試看走幾步,看還疼不疼?!?/br> 蘇婉微微一愣,小心翼翼的起身,慢慢邁開步子。走了兩步,又回了兩步,果真沒了方才的疼痛,只是隱約還有些刺痛罷了! 她一臉欣喜的望著林慕白,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只是脫臼了而已?!绷帜桨仔Φ?,“這段時間自己注意點,別再磕著碰著,否則會很容易變成習慣性脫臼?!?/br> 蘇婉張了張嘴,用嘴型說了一句:謝謝。 林慕白笑容微斂,俄而望著薔薇。 薔薇不解,“蘇側妃這是怎么了?您的嗓子不舒服?還是說——您病了?” 聞言,蘇婉勉強一笑,繼而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前方。意思約莫是:告辭!蘇婉確實是想回去了,要知道林慕白雖然替自己處置了身后的那些尾巴,可無疑也會讓自己惹下麻煩。為了保全自身,也為了讓林慕白免遭連累,她只能趕緊離開。 說話間,林慕白已經搭住了蘇婉的腕脈,蘇婉不曾防備,當下一愣。下一刻,如同見了瘟疫一般,快速甩開林慕白的手,原本恢復少許血色的臉,頃刻間又慘白起來。 她連連搖手,也不管林慕白她們是否能看得懂,拎了裙擺掉頭就走。 林慕白瞧著蘇婉離去的姿態,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好奇怪!”薔薇低語,“這蘇二小姐是怎么了?” “她好像不能說話?!绷帜桨椎?。 薔薇搖頭,“以前是能說話的,而且蘇二小姐不似蘇側妃。早前公主尚未出嫁,偶爾奴婢也會隨著公主去蘇家,見過蘇二小姐。二小姐的琴彈得極好,字也寫得好看,安安靜靜的很是溫柔。今兒個這是怎么了?難道是時隔多年,所以都變了嗎?” 林慕白蹙眉,“方才我給她探脈,她顯得很緊張。時間太短,我沒能探得清楚,不過隱約覺得她體內似乎有點異樣,好像是中毒了?!?/br> “中毒?”薔薇駭然,“主子的意思是,蘇二小姐在齊王府被人下毒?” “這是齊王府的事情,我們管不了?!比菥案腿萦闶菍κ?,所以對于容景甫府上的事情,林慕白不插手是對的。否則,必定會給容盈惹來麻煩。 薔薇頷首,“是!” 只是這蘇婉神色慌張,還被人尾隨,說起來也真奇怪。既是齊王府側妃,又怎會如此狼狽?而且方才容哲修派去跟著蘇離的人來報,說是蘇離出了恭親王府,好像是去赴meimei的約。 可蘇婉人都在這兒,蘇離又赴的哪門子約? 羽睫微微揚起,林慕白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那就是蘇離肚子里的孩子的——父親!指尖微跳,林慕白輕嘆一聲,仗著meimei的名義,出去私會,果然是極好的。只是,可惜了蘇婉,莫名背了黑鍋。 心里,頓生幾分惋惜。 ———————— 蘇婉急急忙忙的回府,玉弦早就已經回來,此刻正焦灼的在院子里徘徊。乍見蘇婉,慌忙迎將上去,“主子,你沒事吧?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來?” 蘇婉連連搖手,氣喘吁吁的進了房間。 “主子,奴婢把藥拿回來了。當日與人調換了藥包,所幸那人是個實誠的,竟然將藥寄放在醫館里。奴婢去的時候,掌柜的便將藥包還給了奴婢,還說那人給留了一張紙條?!庇裣铱焖賹⒓垪l取出,遞到蘇婉的手里。 聽得這話,蘇婉也有些詫異,撿到了自己的藥包不說,還給留了一張紙條,這不是很奇怪嗎?會是誰?是刻意還是無意? 慌忙打開紙條,上頭的字跡有些歪歪扭扭,寫的不是很好看,所幸還能認得出來。 只一眼,蘇婉面色驟變。 她急忙拽住玉弦的手,指了指紙條,又焦灼的指了指藥包。 玉弦一臉的懵逼,愣是沒反應過來。 蘇婉疾步走向桌案,正欲提筆寫字,哪知外頭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手中的筆“吧嗒”一聲落下,蘇婉的身子駭然一怔,慌忙指著桌上的藥包,瞪大了眸子。 玉弦眼疾手快,隨手便將藥包丟入桌案底下,長長的桌布將底下的藥包遮得嚴嚴實實。 “主子!”玉弦張大嘴巴,直戳蘇婉手中的紙條。 下一刻,蘇婉驟然反應過來,慌亂中不知該將紙條塞在何處。眼見著腳步聲臨門,蘇婉急中生智,直接將紙條塞進了玉弦的嘴里。 玉弦愕然,身子赫然僵住。 容景甫進門的那一刻,玉弦喉間一滾,瞬時將紙條咽了下去。 心道:雖是一股墨香味,卻真心一點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