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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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話說,你不是最清楚嗎?說來說去就那幾句話?!绷帜桨椎环餍?,“夜凌云,如今的你我是羅敷有夫使君有婦,我言盡于此,以后各自陌路吧!” “呵我倒是忘了,你已經是側王妃了。林側妃?呵呵”夜凌云笑得輕蔑,“側妃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妾室。你若喜歡,我可以幫你當上恭親王妃?;蛘?,你的意愿并不在此?;实坨姁酃вH王,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來日你若治好了他的病,也許他便能坐上儲君之位,到那時你便是太子妃,皇后,以至于未來的太后。說起來,還真的令人欣羨不已?!?/br> “夜凌云?!绷帜桨桌淙?,“我嫁給容盈不是為了位份,也沒你想的那么齷齪。你情我愿之事,何須夾雜著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我愛上了容盈,所以我想嫁給他?!?/br> “那我呢?”夜凌云笑得凜冽,“你可曾有一點點的愛過我?” “我對你,只有感激。在我徘徊于生死邊緣之際,是你幫了我救了我。但是夜凌云,感激不是愛,沒辦法拿來交易。以前我不懂這戲,直到遇見容盈,直到自己的心慢慢淪陷,我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绷帜桨咨钗豢跉?,“這輩子,除了容盈,我不會愛上任何人?!?/br> 夜凌云諷笑著,端倪著手中的杯盞。燭光里,眸色晦暗而陰冷,他笑得讓人心里發怵,“容盈?叫得真親切,那你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樣的人嗎?如今他瘋了傻了,才會誤以為你是他的王妃??傻鹊剿逍?,他會像棄如敝屣一般的對你,因為那時候你已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br> “若他要我走,我絕不會久留。我喜歡他,所做的只是讓他快樂一些,其他的與我何干?”林慕白說得淡然,眉目間清清冷冷,就好像對著一個陌生人,說著無關要緊的話語,“不過這些,你不會懂。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東西。付出都會有回報。也不是所有人,對自己的付出都要求等同的回報。我欠了你,但我問心無愧。至少,我不曾欺騙過你?!?/br> 她的淡漠疏離,徹底的刺痛了夜凌云的心。 可那又這樣,有些東西注定不是你的。 就好像手中沙,你握得再緊,只會失去得更快更徹底。握不住的東西,還不如就此放手。奈何夜凌云不懂這樣的道理! “你可知道容盈二字是因何而來?”夜凌云冷笑兩聲。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林慕白眸色幽冷,“愛不愛我,是他的事,與我無關。正如我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跟他也沒關系。他若有心,回我一個笑靨,我便心滿意足了。他若想要幸福。我自當成全,橫豎都是我的心甘情愿,與人無尤?!?/br> 夜凌云長長吐出一口氣,“當年的容盈還是容景睿的時候,與白馥愛得死去活來。你知道白馥吧?就是容盈口中的馥兒。那是個聰慧過人的女子,骨子里透著驕傲,眉宇間是不同于尋常女子的灼灼顏色。只要見過她的笑容,你就會永遠忘不了。這樣的女子,世間罕有,偏偏遇見了容景睿?!?/br> “她與容景睿不打不相識,最后竟然在一起了。全天下的人都反對那也不要緊,要緊的是白馥一心只想跟容景睿在一起。艱難險阻,生死與共。就這份感情,便不是你所能取代的。若非朝堂更替,戰火連天,若非生死有命。時局難改,也許” 冷幽幽的望著面色微白的林慕白,夜凌云笑得愈發森冷,“慕白,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摻合就能摻合的。有些感情看似已成過往,可實際上從未過去。你放手吧,容盈他不愛你,即便你留在他身邊,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不管是容盈還是容景睿,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白馥,只有他的妻子。難道你愿意一輩子當白馥的影子,當一個替代品嗎?” 林慕白身子僵直,眸色瑟瑟的望著夜凌云,“若能當一輩子,我也認了?!狈餍滢D身,她不想再與夜凌云有任何的牽扯。如今她是容盈的側妃。心知容盈的裝瘋賣傻,可她不在乎那些。只要容盈沒有拒絕沒有把她往外推,她就可以承受一切。 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不容易,一輩子沒那么長,她耗不起。若還要三心二意的,豈非累得慌? “那容哲修呢?”夜凌云這話剛落下,林慕白驟然轉身,眸光陡然冰冷無溫。 口吻淡漠,林慕白道,“容哲修只是個孩子,與你我的恩怨沒有半點關系?!?/br> “看的出來,你很喜歡容哲修?!币沽柙粕钗豢跉?,“其實若非當年發生了那些事,也許你我之間也早就有了孩子?!?/br> “所以我很慶幸,你我之間沒有這些所謂的也許?!绷帜桨拙芙^得干脆,甚至于不想再提過往之事,“你別動容哲修,他才六歲,犯不著你下那么大的心思。他跟任何人都沒關系,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若你還有點仁慈之心,別動他?!?/br> “你當我是什么人,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折手段嗎?”夜凌云笑得涼涼的。 林慕白心頭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話鋒急轉,“我不動他,不代表別人也會與我一般心地善良。孩子是小,六歲對吧?六歲的孩子,正好能說能叫,能跑能跳。何況恭親王府就這么一個孩子,不是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林慕白駭然握緊袖中的拳頭。 夜凌云聳肩淺笑,兩手一攤,“沒什么意思,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你若是不愛聽,那我就與你說說別的。比如離恨天!比如” “夜凌云!”林慕白冷聲低喝,“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做你不動他,也會有人要動他?”心頭噗噗亂跳,帶著隱隱的微疼,“是不是離恨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只是我請你吃了頓飯,讓全云中城的人都以為你失蹤了。容哲修也不例外,看得出來這孩子很喜歡你這個后母,如今正跟著陰陽雙煞追出了云中城。云中城外,萬箭齊發,稚子無辜,可是” “夜凌云,你就不怕遭報應嗎?”林慕白撒腿就往外跑。 門開的那一瞬,暗香站在外頭。 心,狠狠抽搐。 林慕白僵直了身子,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呼吸業已停滯,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一臉無溫的暗香,而后回眸盯著容色清淺,笑得何其愜意的夜凌云。 黑與白在她的世界里顛倒,林慕白突然腳下一軟,身子重重的撞在門面上。呼吸凌亂,眸色渙散,世界在她的跟前轟然崩塌。 “為什么?”她無力的問,垂眸不去看任何人,指甲死死摳著冷硬的門板。 暗香已經不是昔日的暗香,那一襲華麗的羅裳,濃妝艷抹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冷笑。她饒有興致的望著眼前面色微白的林慕白,“師父,好久不見??磶煾溉缃裥袆幼匀?,想必當日的傷,已經痊愈了吧?哦,我倒是忘了,師父醫術精湛,這點傷只要沒傷及要害,都不會有事。對吧,師父?” 她將最后的“師父”二字,咬得特別重。 “你和夜凌云在一起?你們兩個”林慕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暗香笑得涼涼的,妖嬈備至的走到夜凌云身后,素手溫柔的搭在了夜凌云的肩頭,似乎是一種挑釁,有像一種宣誓主權的意蘊。她就這樣眸色寒戾的盯著眼前神情恍惚的林慕白,勾唇笑得嫵媚嬌嬈,“師父既然不屑一顧,可我舍不得。莊主深情,師父不感動,我感動。我對莊主傾慕已久,難得莊主不嫌棄我這蒲柳之姿,讓我留在莊主身邊伺候,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就是為了夜凌云,所以傷我?”林慕白身子微顫。 “這是其一罷了!”暗香倒上一杯酒,溫柔的遞呈夜凌云跟前,輕柔的吻上夜凌云的面頰,“師父生氣了嗎?是不是要親自將我逐出師門?師父你舍得嗎?” “暗香,你為何會變成這樣?夜凌云到底給你灌了什么**湯,以至于你現在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林慕白繃緊了身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驀地,林慕白瞇起危險的眸子,“容哲修的事,你有沒有參與其中?” 夜凌云與暗香對視一眼,笑得寒涼。 “師父可以告訴恭親王殿下,這事”暗香纖細的腰肢被夜凌云攔住,便是當著林慕白的面。身段纖纖的倒伏在夜凌云的懷中。這般的溫柔繾綣,這般的郎情妾意,可分明是兩條心,卻要湊在一起膈應著林慕白。 林慕白覺得五臟翻滾,下意識的握緊了袖中拳頭。 “這事,我也參與了?!卑迪阈Φ脹鰶龅?,“師父可還記得,你教過我如何編柳藤球。而今,我便是用這個柳藤球,誆了世子出城。哎呀,真是不小心,我倒是忘了師父對世子頗有一份心,如今想想還真是該死。一不小心,世子出了云中城;一不小心,萬箭齊發。師父醫術高明,能治得了我這一刀之痛。不知道能不能治萬箭穿身呢?就像紅綃那樣。師父,還記得紅綃吧!” “只要師父跟恭親王殿下說一說,暗香這顆腦袋,很快就能搬家。身首異處,或者五馬分尸,不知道師父喜歡哪一種?師父不是會驗尸嗎?不如讓我來當師父的范本,以報師父的一刀之恨,師父意下如何?” 林慕白再也沒有說話,只是徐徐轉身,一步一踉蹌的往外走。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還可以說什么。 站在漆黑的街頭,她覺得天氣突然冷了。雨絲落在身上,沁涼沁涼的寒意嗖嗖的往身體里鉆。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冷風吹過的時候,林慕白驟然清醒過來。 此時此刻,哪里還容得她耽誤片刻?;仡^望著二樓雅上的窗口,暗香和夜凌云就站在那里,寒意陣陣的笑看著,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狽,這般的無助、無奈、無能為力。 她看見暗香的神色緩和少許,但眼睛里空洞得讓人心顫。 轉身,林慕白再也沒有逗留。 跑出院落的時候,門口拴著幾匹馬,林慕白想也不想的爬上馬背,驟勒馬韁。馬聲嘶鳴,策馬飛奔朝著城外而去。 “你就不怕嗎?”暗香回眸望著夜凌云。 夜凌云嗤笑一聲,“這話該我問你?!?/br> “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她若是落在離恨天的手中,你能確保她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離恨天那些人,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到時候你可別后悔?!卑迪銢鲲`颼的望著他。 “后悔?”夜凌云深吸一口氣,“我后悔沒有早點下手。若這世上早就沒了容盈。沒有容哲修,沒有這對父子,也許今時今日慕白還在我身邊。既然我愛而不得,那毀了她又有何妨。我給過她機會,以后還會一直給她機會,就看她肯不肯回頭?!?/br> 暗香苦笑兩聲,“容哲修若是真的死了,她是絕對不會再回頭的?!?/br> “但她會恨我?!币沽柙菩Φ迷幾H,眸色凜冽的盯著眼前的暗香,“仇恨能讓熟悉的人,變得陌生如斯。比如你!” “我跟她不一樣?!卑迪銊e過頭去。 “自然是不一樣的,你哪里能與她相提并論?!币沽柙品餍滢D身。 指尖深深的扣著窗欞,暗香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死死盯著風雨中林慕白消失的方向,眸光微散??谥心剜?,“下雨了” 再也聽不到銅鈴聲聲! 林慕白發瘋似的往城外而去。這是她第一次覺得人心可怕。便是五年前的林婉言,她都沒覺得有什么,雖然林婉言搶了她的新婚丈夫,可如今想想反倒要謝謝她的成全。否則,自己哪有今日,哪能遇見容盈。 但是這一次,她慌了,徹底的慌了。 若是容哲修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容哲修才六歲,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知道什么是非恩怨嗎?說到底,是因為她才會被連累?還是說,她的出現,是容哲修命中的劫數? 如果是這樣,那她此后該如何面對容盈?心,疼得無以復加,風雨中策馬飛奔,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生生的被夜凌云和暗香逼瘋! 城外那么大,她該去哪里找?她不知道。 她沒有方向,只是任憑馬匹肆意奔跑,一直往前一直往前。若天不亡人,天可憐見,但愿容哲修還活著。 出來的時候,城中亂成一團,她知道守城的官兵是看見她了。但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追來,至少在她沒有下定決心之前,她不想與暗香為敵。沒有搞清楚內在的隱情,她不想造成一生的遺憾。 在夜凌云這里,林慕白學到了一件事:這世上,有時候黑不是真的黑。白也未必是真的白。 黑暗中有馬鳴聲,林慕白驟然勒住馬韁,風雨中遙遙望去,隱約可見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匹低頭吃草的馬兒。林慕白心驚,急忙翻身下馬。 馬屁股上有些血痕,好像是劃痕。而馬轡顯而易見是富貴人家的配備,那么這個會不會是容哲修的坐騎?馬匹在這里,那么人呢?順著這條路往前走,應該沒錯! “修兒?”林慕白牽著馬往前走,一路走一路喊。這個時候,就算是遇見離恨天的人,她也不怕。遇見了更好,若是容哲修被抓了,她還能與他一處。 橫豎是被自己連累的,她就該與他在一起。 “修兒?”她繼續喊著,風雨中喊得聲嘶力竭。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夜路難行還下著雨,渾身上下皆被打濕,風一吹更是冷得瑟瑟發抖。 驀地,林慕白驟然頓住腳步。 風雨聲中,隱約夾雜著低低的聲音,好似痛苦的掙扎之音。林慕白急忙屏住呼吸,這才發覺聲音是從左側的山坡下傳來的。 “修兒?修兒是你嗎?”林慕白慌忙朝著山坡跑去,站在山坡上喊了兩聲,“容哲修?修兒?” “小白” 虛弱的聲音,的確是從底下傳來的。 林慕白欣喜若狂,拽了周旁的灌木,小心翼翼的攀下滑坡,“修兒你別亂動,我來找你,你別怕!”雨夜的矮坡濕滑難行。林慕白走得極是小心。 但總算,找到了容哲修。 容哲修軟綿綿的躺在樹下,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只是憑著殘存的意識,低喚著林慕白。 “修兒,你怎么樣?”林慕白慌忙抱起渾身泥濘的容哲修,“修兒你別睡,我帶你回去?!?/br> “小白,我腦袋好疼?!比菡苄蘅吭诹帜桨椎膽牙?,昏昏欲睡,“我撐不住了?!?/br> “胡說什么,我是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你可信我?”林慕白哽咽,她想抱著容哲修往上爬,可是爬一步滑一步,自己一個人上去都困難,何況抱著一個容哲修。 事已至此,若是造成二次傷,對容哲修而言有害無利。 思及此處,林慕白只得勉強抱著容哲修,去了一旁平緩之地,將容哲修平躺在大樹下避雨。深吸一口氣,林慕白從未像此刻這般緊張過,“修兒你別怕,我先幫你檢查一下身子?!?/br> 容哲修低低的應了一聲,未語。 林慕白冰涼的手,慢慢拂過容哲修的雙腿,腿骨完好。而后是胳膊,胳膊亦無恙。繼而是身上,腹腔沒事,胸腔也正常。 最后,林慕白雙手微顫的撫上容哲修的腦袋。 驀地。指尖陡然劇烈顫抖。 在容哲修的后腦勺處,有一個好大的包。 “嘶!”容哲修倒吸一口冷氣,低低的喊了一聲,“疼?!?/br> “是撞的?”林慕白忙問。 容哲修點了點頭,聲音孱弱,“撞到了樹,當時就暈了。如果不是你喊我,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要睡多久。小白,我疼好疼!好冷!” 林慕白輕柔的抱緊容哲修,“我這就帶你回去,來,我背著你?!备┥矶紫?,林慕白背起容哲修,而后費力的起身,“修兒你別睡,咱們說說話,不然這黑漆漆的,我有點害怕?!?/br> 伏在林慕白的肩頭,容哲修“嗯”了一聲,而后帶著虛弱的笑腔低低道,“你連死人都不怕,還敢驗尸,怎么會怕黑呢?” “我是女子呢!”林慕白笑著,只覺得眼眶里有guntang的東西在不斷滾落,與落在臉上的雨水混到一處,無聲無息的往下墜,“我再怎樣厲害,終究是個女子。我把你當個孩子,你怎么就不能當我是個尋常女子?這不公平!” 容哲修笑了,“你哪里像個尋常女子?便是皇祖母,也不敢像你這樣本事。知道嗎,看到你驗尸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好佩服你。我” “然后呢?”林慕白只能繞道往上走,即便道路綿長,只要能帶著容哲修回去,她都在所不惜,“修兒,你別說話說一半,然后呢?” “你是想聽我夸你吧?”容哲修抱緊了她的脖頸,氣息愈發微弱。 林慕白想著,若是此刻有一枚鏡子,必定能看見自己這張,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這樣的狼狽不堪,這樣的驚恐無助,“是啊,我就是想聽你夸我。那你夸夸我吧!” 容哲修呵笑兩聲,“我就不!” “真小氣!”林慕白泣淚。 “小白,我好困”容哲修耷拉著腦袋,抱著林慕白脖頸的手,似乎力有不逮,微微松散開來,“我想睡!小白,你帶我回去找我爹,我先睡一會,到了你再叫我?!?/br> “不許睡!”林慕白疾呼,“修兒你聽我說,你后腦勺撞了一個包,我暫時不知道你的情況,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這樣的情況下你最好保持清醒,知道嗎?修兒,修兒你醒醒!別睡!” 容哲修低低的嚶嚀一聲,“小白。是不是我如果睡著了,就醒不來了?” 林慕白不敢回答,情況不容樂觀。 “會死嗎?”容哲修小聲的問。 林慕白猛吸鼻子,“胡說什么,有我在你身邊,怎么可能讓你有事。你既然信我,就該聽我的,不許睡知道嗎?”她走得氣喘吁吁,雨夜里走得何其艱辛。 容哲修長長吐出一口氣,“可是小白,我真的好困,我睜不開眼睛了?!?/br> “不許睡不許睡?!绷帜桨谆帕?,“修兒你不想見到你娘了嗎?我知道她在哪,你只要撐著,我就告訴你,你娘的下落?!?/br> “你怎么可能知道?”容哲修的手微微用力,再次抱緊了林慕白的脖頸,“我娘她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回來看我,我沒有娘?!?/br> “不不不,你有的。你爹告訴我了,我都知道了?!绷帜桨灼疵耐芭?,背著容哲修片刻不敢停留,即便雙膝在風雨中刺骨鉆心的疼,她還是不敢停下半步。膝蓋處,若千萬錐刺,疼得林慕白渾身打顫。這雙腿原就有舊疾,如今風雨交加,越發疼痛難忍。 她只乞求著,在容哲修得救之前,這雙腿還能保持最后的直立行走能力。 可馬匹就在前方,可這兩條腿已經開始不聽使喚,僵硬得若灌鉛一般根本抬不起來。劇烈的疼痛,讓林慕白渾身劇顫。 驀地,林慕白腳下一軟,瞬時跌跪在地,劇烈的疼痛讓她手上一松。 “修兒!”林慕白眼疾手快,在容哲修倒地之前,就勢撲上,快速抱住了容哲修,以自身擋在了容哲修身下。林慕白慌了,勉力撐起力竭的身子,聲聲疾呼,“修兒別睡!別睡!” “小白,我爹怎么說的?”他合著眼睛問。 “你爹說你娘還活著,她很快就會回來了。修兒,你不想見到你娘了嗎?你睜開眼睛,容哲修!容哲修你聽到我的話沒有?你娘很快就回來了,你不想見到她嗎?”林慕白哭出聲來。 容哲修呼吸急促,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林慕白,“我娘真的還活著嗎?” 林慕白連連點頭,雨水與淚水一道滾落,“是是是,你爹在清醒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彼肫鹕?,可是兩條腿好像根本不屬于自己,冰冷僵硬,無論她多努力,這雙腿就好像廢了一般毫無知覺。 “抱緊他?!表犻L的身影,熟悉的聲音。 雨夜里,夜修羅面具下,那雙寒涼無溫的眸,散著如狼一般的幽暗光澤。他是從天而降的神祗,也是暗夜里的魔,來無影去無蹤。 林慕白快速抱緊容哲修,而后被他打橫抱起。 “若是害怕,就閉上眼睛?!彼驼Z。 林慕白狠狠搖頭,“救孩子!”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頃刻間飛身而去。馬匹顛簸,對容哲修的傷勢并無好處,而身駕輕功雖然平穩,卻耗非太多的真氣。一路上,十二名黑衣人開路。 隱約可見,雨夜中眾人急速飛行。速度很快,就好像天外來客。 云中城的衛士早已出城搜尋,修羅便將二人放在了距離衛士們不遠的地方。放下的那一刻,她看見他袖中緊握的拳頭,以及眸中極度不舍的眸。 “你快走!”林慕白抱緊了懷中奄奄一息的容哲修,朝著他低喝一聲,“走??!” 退后兩步,修羅深吸一口氣,狠了狠心,驟然轉身,拂袖而去。 林慕白望著那抹黑影消失在雨夜里,越發抱緊了懷中的容哲修,頃刻間淚如雨下,“來人!世子在這里,來人??!” 歇斯底里的喊聲,引來了尋人的衛士們。 當衛士們將容哲修抬走之時,林慕白發現了一個問題她站不起來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記憶中的六年前,那個不堪回首的過去。 此時此刻,她的兩條腿連疼痛感都消失了,唯剩下冰冷和麻木。 “不!”林慕白捶著自己的腿,還是沒感覺,還是沒知覺。怎么會這樣?是因為寒涼侵體的緣故嗎?還是說,因為舊疾犯了。這才暫時失去了知覺? 可不管自己怎樣,她如今最想治好的是容哲修。 是的,容哲修! 此刻的容哲修,面色慘白如紙,氣若游絲。后腦上那個包撞得不輕,里頭凝了血塊未能及時導流疏散,如今若不快些診治,后果不堪設想。 行宮內外亂作一團,整個云中城的大夫都被召入行宮為容哲修診治,莫青辭作為云中城的城主,自當守在容哲修處。若是容哲修有什么閃失,他首當其沖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林慕白教人尋了個臨時輪椅,執意前往容哲修的房間。進去的那一瞬,容盈直接將林慕白打橫抱起,眾人快速斂襟、屈膝、行禮。 “情況如何?”林慕白掃一眼眾大夫,如今她自己身子不適。為容哲修診治著實有些困難。氣息微喘,連拿銀針都有些手顫,自然無法施針救人。 “世子腦子里有血塊,情況不容樂觀?!币幻蠓蛏锨笆┒Y。 莫青辭愕然,“什么?”轉而怒色,“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都必須確保世子安然無恙,否則皇上怪罪下來,誰都吃罪不起?!?/br> 如此一來,愣是誰都不敢再輕易下手。一個個面面相覷,眸帶惶然。若世子有個好歹,他們這些行醫的大夫必定難逃劫數?;实酃肿锵聛?,誰治的病,誰就是重罪。眼下,誰敢再下手?這可都是在閻王殿上討生活,一不留神就得萬劫不復! “先施針為世子護住心脈?!绷帜桨奏嵵仄涫??!拔襾碚f明xue位,你們當中出來一個人,幫世子扎針?!彼辣娙说莫q豫,也明白各自的心思。既然都不敢下手,那么她來! 無人吭聲。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若是有事,我一力承擔,絕不連累他人。我以恭親王府側王妃的名義發誓,言出必踐,決不食言?!?/br> 終于,有人站了出來。 林慕白開了方子,底下人急忙去抓藥。如意焦灼的望著林慕白的雙腿,奈何此刻世子人命關天,她也不好說什么,只得站在一旁干著急。 “世子到底怎么了?你們這群廢物,連個孩子都看不住,養你們做什么?”外頭傳來冷厲的呵斥聲,伴隨著容嫣然急促而來的腳步聲。眸色冷戾,容嫣然陡然凝眸,狠狠盯著坐在床沿的林慕白,頃刻間切齒低喝,“林慕白!”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