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咱們做點,你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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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林慕白哄了容哲修睡去,靜靜的坐在床沿,望著床榻上微白的小臉,眼角似乎還帶著淚痕,可唇邊卻帶著孩子稚嫩的笑。 容哲修是孤單的,也是寂寞的。一個六歲的孩子什么都得靠著自己,什么都得自己去做,有時候孩子的恣意妄為,只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想讓所有人都給予他想要的關心和愛護??墒侨萦藭r癡傻,而白馥早已亡故,容哲修得不到本該來自父母的關愛,所以才有了旁人口中的混世魔王。 他是在害怕,害怕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關心他,都不再注意他,是故時不時的惹出點麻煩事。 其實孩子的心里很簡單,只是想要父母在身邊。 輕嘆一聲,林慕白悄悄的放開容哲修的手,小心的為他掖好被角。腦子里是他睡前的呢喃,他說:小白,你真好,若是我娘就更好了。 “可惜,我不是?!绷帜桨仔煨炱鹕?,小心的熄了殿內的大半燭火,留下少許微亮,這才放心的走出門去。外頭明恒守著,寸步不離。 “世子歇下了?”明恒的表情是有些詫異的。 林慕白點了頭,“鬧騰過,哭過。也累了?!?/br> 明恒笑道,“還是側妃好本事,換做尋常,世子必定得鬧上幾日,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咱們只能去請皇后娘娘。世子是最聽皇后娘娘的話,如今換做了側妃??吹贸鰜?,世子很喜歡你,也是真心的喜歡?!?/br> “那是因為,你們所有人都怕他,敬畏他,都把他當做世子??墒悄銈儧]有人,把他當成孩子,只有在皇后娘娘那里,她當世子是自己最寶貝的孫子,捧在了掌心里?!绷帜桨醉鋈?,“才六歲大的孩子,你們讓他扛起太多,他自然會受不了。有時候關愛比責任更重要,他需要前者而非后者!” “可他到底是世子,恭親王府唯一的傳承?!泵骱爿p嘆,“卑職也知道世子年歲尚小,可咱也沒辦法。世子就是世子,與尋常的孩子注定不同。殿下又是如此狀態,恭親王府所有的希望都在世子一人身上,就連皇上都盯著不放。卑職們,實在不敢有所閃失?!?/br> 林慕白頷首,“你去查一件事,務必查個清楚。世子說,白日里有一群孩子在他旁邊打架,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我總覺得這些孩子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那里,好像有些刻意過頭了?!?/br> “側妃這是在懷疑什么?”明恒的眸子陡然凝起。 長長吐出一口氣,林慕白面色微沉?!拔抑粨?,除了蘇離之外,還有人盯上了世子?!?/br> 明恒下意識握緊手中冷劍,面色僵冷至絕,“不管是誰,敢打世子的主意,卑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此事交給卑職就是,卑職一定查個水落石出?!?/br> “好!”林慕白道,“這段時間,切記莫要離開世子身邊。我覺得這事,只怕還沒結束。這只是個開始,也許還有后招?!?/br> “是!”明恒重重頷首。 五月若泥塑木樁般,仍是守在正殿的院子外頭,一個人一柄劍,冷冷清清。涼薄的視線,微仰著頭望著漫天星光,弦月如勾倒映著屬于他的無溫冰涼。 五月的身上是有故事的,眼睛里卻寫滿了空洞。仿佛他只是行尸走rou,活著也只是為了容盈的周全,除此之外不需要任何的感情束縛,也沒有情緒波動。便是挨了容哲修那一劍,還能面不改色的行走在人世間,不卑不吭,無悲無喜。 林慕白站在回廊暗處,望著那個一動不動的男子,就這樣保持著微仰的姿勢,月輝星光如此清冷的落在他身上。他好像在找什么,視線微微的移動。 許是發覺有人在看他,五月快速回眸,剛好看見走出黑暗的林慕白,隨即斂了眸光,垂眉不語。 “你一直都陪在殿下身邊?”林慕白問。 五月僵冷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只是重重的點了頭,抱緊懷中冷劍。 “為何叫五月?”林慕白又問,“是你本名,還是府冊名單上給予的名字?” “我排行老五?!彼谎愿胖?,“側妃若是沒什么事,請回!” “那你家兄弟到底幾個?”林慕白想著,他這般冷冷清清的,那他這些兄弟是不是一個個都冷冷清清? 五月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問了也沒用,都死絕了?!币痪湓?,毫無溫度,也徹底打斷了所有的對話,他似乎不太喜歡跟任何人交流,也不喜歡說話。就像是容盈的影子,不需要有感情。也不需要有溫度,只要能為容盈豁出命去,便也罷了! 林慕白索然無味,話到了這兒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你的傷” “死不了?!蔽逶鹿Ь吹墓?。 林慕白點了頭,轉身離開,習武之人對于利器所傷都有其特殊的處理方式。所以林慕白也不是很擔心,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畢竟這一刀是受了自己的連累。 進得房中,林慕白小心的關上門?;仨鴧s見容盈坐在書案前,饒有興致的翻著她的那些醫書典籍。嫣然淺笑,林慕白上前走到他身后,“想不到你對這些還感興趣?” 容盈也不回頭,只是淡淡然應了一聲,“我對你更感興趣?!?/br> 面上一緊,林慕白不覺蹙眉,“沒一句好話?!?/br> “爺不會說好話?!彼种蟹狐S的書卷,把話說得一本正經,“爺只會身體力行?!?/br> 林慕白干脆閉了嘴,隨手拿起案旁的一卷書籍。哪知他順手一抄,突然將她撈在懷中抱著,“去哪了?這么久才回來?”磁音繚繞,在這寂靜的夜里,無不透著曖,昧的漣漪。 “去看世子?!绷帜桨咨焓謸踝∷┦锥碌拇?,“你這個當爹的,就這樣連兒子都瞞著,不怕將來容哲修恨你嗎?” “不是有你嗎?”容盈說得厚顏無恥,甩手掌柜做得何其順手。 林慕白瞪了他一眼,“你才是世子的父親,我算什么?” “你嫁給我,不就是他的母親了嗎?”容盈道,“難道說,你不喜歡孩子?” 這話一出,林慕白眸色微恙的盯著眼前的容盈,他的眼底似乎泛著異樣的微光,直逼得人不敢直視。心下咯噔一聲,林慕白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灼灼雙目,“我縱然再喜歡孩子,可我畢竟不是世子的生身之母,如何能取代血rou至親的分量?” “那你當自己是他的生身之母罷了!”容盈漫不經心的撩撥著她散落面頰的青絲,說的很輕卻隱隱帶著些許傷痛。 她想著,容盈心疼了吧?自己深愛的女子留下的孩子,如今卻要喚別的女人為娘,是有多不舍呢? “可我不是?!绷帜桨咨钗豢跉?,“我打了他一頓,你會覺得生氣嗎?” “為什么?”他問。 “孩子太小,容易受人蠱惑,以為自己的母親是與人私奔所以詐死逃離,拋夫棄子不要他了。所以世子很生氣,罵了自己的母親?!闭f這話的時候,林慕白覺得自己的心有些莫名的揪起,非是骨rou之親,卻有著徹骨之痛。 “所以你動手了?”容盈表情很奇怪,說不出來的奇怪。眼睛里泛著微涼的光,好像有些淚光,只是這樣死死盯著她,銳利的眸子似要穿透人心,教人不敢直視。 林慕白抿唇,“下手有些重,他哭得有些厲害?!?/br> “你也哭了?”打從林慕白進來,容盈就看見了她紅腫的雙眸,說沒哭過,他可不信。 捏了捏晴明xue,林慕白輕輕點了頭。 容盈不怒反笑,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誰都沒資格動他,除了你。你不覺得奇怪嗎?修兒似乎特別喜歡你?!?/br> “因為我不怕他?”她問。 “因為緣分?!比萦f得意味深長。 緣分是什么?是一見如故,是一見傾心,是隔了茫茫山海,也能重逢的冥冥注定。 林慕白笑了笑,“我倒是和他很有緣分,雖然第一眼彼此都是嫌棄的,但心里總覺得”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總覺得想要靠近一點再近一點。俄而,林慕白道,“你找個機會,告訴他吧,否則他這性子還得時不時的鬧騰一場?!?/br> 容盈卻沉默了,燭光里那雙極是好看的鳳眸微微瞇起。別有深意的瞧了林慕白一眼,而后幽幽的望著明滅不定的燭火。墨色瞳仁里,除了深淵般的寒意陣陣,再無其他。 將林慕白打橫抱起,容盈面上笑靨全無,冷得讓人心里發怵。 坐在床沿,容盈才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修兒太小,未必能守住秘密?!?/br> “可你恢復了正常,不該是件高興的事嗎?”林慕白不解。 “這世上有人希望你過得好,可也有人希望你一輩子癡傻?!比萦捳Z涼薄,眸色無溫,“你別忘了我的身份,只要我恢復正常,我就必須回京?;鼐┮馕吨裁?。你難道不清楚嗎?此后再想要這樣平穩的日子,只能奢求來世了?!?/br> 林慕白仲怔,她還真的沒有想過那么多,一心只念著容哲修。萬沒想到,他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只要他瘋了傻了,這皇位便與他無緣,就此也與宮闈傾軋撇清干系。只要容盈恢復健康,恢復神智,皇帝必定會委以重任,到時候成為眾皇子的眼中釘rou中刺,別說保護容哲修,就連容盈自己也會深處爾虞我詐之中。 “你希望當皇后?”他問。 林慕白連連搖頭,“我不喜歡?!?/br> “知道你不喜歡,所以”他轉而笑得邪魅無雙,“咱們做點,你喜歡的事?!?/br> 林慕白一愣,隨即笑罵,輕柔的捏了拳頭落在他胸口,“是你喜歡,不是我唔”唇已被堵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管誰喜歡,都一樣! 旖旎春光盡良夜,海棠花落風月歇。 約莫是顧念著林慕白的身子,容盈這一次算是放過她了,未能一戰天明。林慕白的身子弱,不可縱情太過,這些事急不來。 黎明初起,林慕白睜開雙眸,第一眼便看到了把玩自己青絲的容盈,每次他總醒得比她早,而后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盯著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夠。 “我又不是傾國傾城的褒姒。你盯著我做什么?不怕看著看著,就看厭了?”林慕白笑道。 容盈挑眉,“若要我看厭,估計要等到合棺下葬之時?!逼鹚碌南骂€,指腹溫柔的摩挲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有些東西只會越看越喜歡,懂?” “那我算不算越看越喜歡的那一種?”她問。 他笑,“你說呢?” “你這話說得,比你的臉還好看?!绷帜桨灼鹕?,“今日不許跟著我了,我要出去辦事?!?/br> “辦什么事?”他慵懶躺在床榻上,半支著腦袋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我想去一趟昨兒個世子放風箏的地方,估摸著能發現什么。我想了很久,他們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間接的蠱惑世子,只怕別有用心。我還是不太放心。自己去一趟才算作罷!”林慕白起身穿衣,“待會讓五月進來伺候你?!?/br> 容盈輕嘆一聲,仰躺著床榻上,“看樣子在你心里,修兒的地位比我高?!?/br> “你怎么跟個孩子計較?”林慕白嗤笑,“他才多大,才六歲。而且,哪有人跟自己兒子吃醋的?!?/br> “泡死在醋壇里才好?!彼欁缘驼Z,一臉的沮喪,回眸時竟可憐巴巴的盯著林慕白,眼睛里寫滿了無辜與期許,“若修兒是你生的,那你是不是得抱著他睡?最后我就成了孤家寡人?!?/br> 林慕白苦笑不得,緩步走到床前,捧起他盡顯凄楚的容臉,口吻極具戲虐,“若他是我生的,咱們就一起睡。我睡中間,你和世子睡兩側,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多好!” 容盈在她手心落吻,“我會把他一腳踹出去,誰跟我搶女人,我就對誰不客氣?!?/br> “真小氣?!绷帜桨仔αR一聲,徐徐起身束好腰帶,“話說,你既然醒了怎么不去查一查離恨天的事?追在你后頭,讓你和世子永無寧日,你也不著急嗎?” “有些東西,知道太多沒好處。防著也就防著吧,戳破了就會變成災難?!比萦鹕韥?,一臉邪魅的望著林慕白的胸前,“這種事,你不是深有體會嗎?” 心下一緊,面色一燥。林慕白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個正形?!绷帜桨组_門出去。 她未能聽到容盈的一聲輕嘆,一聲苦笑,以及那雙永遠都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睛。他其實很害怕看到她的背影,真的打心底里害怕,來自于她的轉身! 轉身這種事情,是最容易讓人心生畏懼的。 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生。 如意端著藥過來,“師父?” 林慕白點了頭,接過手中的藥一飲而盡,苦澀處有如意遞上來的幾枚蜜餞解苦。 “師父這是要去哪?”如意不解,眸色焦慮,“一大早的,還是用過了早飯再走吧!” “去世子昨日放風箏的地方?!绷帜桨淄庾?,“我總覺得心里不安,好像會有事要發生。蘇離那邊似乎沒有什么動靜,估摸著不是她下的手?!?/br> “偏殿那邊如今很是安靜?!比缫饷虼?,“師父,是不是他們又在想法子折騰人了?我看那個蘇側妃,就不是善茬,能這樣安靜估計不是什么好事?!?/br> “我也知道她安靜不下來,可總還是希望她能安靜下來?!绷帜桨纵p嘆一聲,“否則斗來斗去的,我也累。原就喜歡爭搶的人,哪里經得起這樣的一波接一波?!?/br> 如意點了點頭,“我會盯著點,免得師父措手不及?!?/br> 出了行宮,也不教人跟著。這云中城四處都是巡邏的衛士,自從莫浩失蹤一事發生過后,城中戒備更是森嚴無比。所以林慕白也不擔心安全問題。 這云中城的長街,她還真沒有好好的逛過,上一次是追著暗香去的,是故也沒仔細看。 你還真別說,云中城真是人杰地靈的好地方。舉目望去,男兒俊俏,女子嬌俏,一張張清麗的臉,教人見了便心生歡喜。走過彎彎的拱橋,站在橋面上望著底下穿梭而過的烏篷船,竟有種江南水鄉的錯覺,這倒讓林慕白想起了在清河縣的日子。 那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暗香。 簡簡單單的日子,她贈醫施藥,暗香隨著她東奔西跑,卻是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如今,那些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 那時候的林慕白,打死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與暗香成了今時今日的境地。 輕嘆一聲,林慕白苦笑道,“能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也是不錯的?!?/br> 如意笑道,“能陪著師父,才是最好的?!?/br> “傻丫頭,將來你是要嫁人的?!绷帜桨滋Р嚼^續往前走。 如意跟在后頭,“我才不要嫁人,我就跟著師父,師父去哪我就去哪?!彼D了頓,“橫豎,我也無處可去的?!?/br> 林慕白笑而不語。 走過長長的街道,朝著東郊走去。昨兒個容哲修就是去了那里放風箏。東郊有一片大草坪,那兒比較空曠,是很適合放風箏,適合孩子們哄鬧嬉戲的。 “師父,你是懷疑那些人想對付世子?”如意問。 林慕白點了頭,“我擔心的還不止容哲修一個,若是真的要對付一個孩子,犯不著這樣大費周折。我擔心他們另有所圖,也許是想對付恭親王吧!” “所以師父,其實是擔心殿下?”如意掩唇偷笑。 “瞎說?!绷帜桨仔αR,“你這丫頭,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反正想的肯定不是殿下?!比缫獯蛉?。 “你!”林慕白面色微紅,想起容盈之時,心里便是暖暖的。 正說著話,突聽得如意“哎呦”一聲,林慕白急忙轉身。如意跌坐在地,抓起腳邊的小石子狠狠丟出去,“氣死我了,嘶好疼!” “我看看!”林慕白忙蹲下身子查看,“忍著點!”修長的指尖,順著如意的小腿慢慢捏至腳踝。林慕白微白的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還好只是扭傷,并未傷及骨頭?!?/br> “我一時沒防備,被該死的小石頭給硌得,一下子崴了腳?!比缫獾念~頭泛著涔涔薄汗,面色青白至極,“師父,我沒事,我們繼續走?!?/br> 林慕白輕嘆一聲,“你都這個樣兒了,還怎么繼續走?” “那師父幫我找個馬車,送我去附近的醫館便是?!比缫獯怪∧?,“對不起師父” “說對不起做什么,咱們是師徒?!绷帜桨讛v起如意,“小心點,我先帶你回去。那地方其實去了也不會有太多的線索,都隔了一日,人家該防備的早就防備上了,我也就是圖個心安罷了!回去吧!”把如意交給別的大夫,林慕白不放心。 自己都是大夫,還要把徒兒往別的大夫手里送,世間哪有這么不負責任的師父?這事,林慕白可做不出來。若不是如意陪著自己出門,也不至于遭這份罪。 “師父不必了,我能回去?!比缫忏y牙一咬,硬撐著走了幾步,“師父你看,我沒事?!?/br> “真的不要我陪?”林慕白挑眉,“來日瘸了腿可別怪我?!闭f著林慕白轉身就走。 “誒,師父?”如意慌了,“會瘸嗎?” “治不好,或者遇見醫術不精的大夫,就有可能?!绷帜桨渍f得煞有其事。 如意一愣,“師父,我不想瘸腿,那你你還是陪著我回去吧!”瘸腿可不是小事,大姑娘家的跛著腿走路,那叫什么事?世人誰不愛美,好端端的誰想變成殘廢。 林慕白嗤笑一聲,攙著如意小心的往回走,今日的行程只能就此作罷! 東郊停著一輛馬車,有聲音低低的從車內傳出。 “看樣子,你還是不夠了解她?!?/br> “是我低估了她?!?/br> “是高估了你自己!看樣子,不能只靠你,還得我自己出手?!?/br> “你想怎樣?” “你說呢?” 公主府。 金鳳姑姑是公主容嫣然的乳母,從小就陪著容嫣然長大,后來容嫣然出嫁,乳母也陪著一道來了這兒。只不過公主有孕之后,金鳳日夜照料,身子有些扛不住。畢竟是上了年紀,不似年輕人這般精力充沛。 念著乳母之恩,容嫣然便給了金鳳不少銀兩和賞賜,許金鳳告老還鄉。 金鳳有個遺腹子,叫元青,當年隨金鳳入宮,元青便被豢養在宮外。后來金鳳陪著容嫣然來了云中城,才得以母子團聚,長伴公主身邊。 這一次金鳳回來,身邊自然也跟著兒子元青。 金鳳一回來,就守在容嫣然的身邊,雖說是乳母但是因為有養育之恩,與容嫣然的感情自然極為交厚。元青守在外頭,盡職盡責,與從前一樣不太說話卻顯得格外的謹慎。 薔薇從外頭進來,“公主,老太爺在花廳等著,請公主去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嗎?”金鳳問。 薔薇搖頭,卑躬退到一旁,“奴婢不知?!?/br> “過去一趟吧!”容嫣然起身,與金鳳對視一眼,這才雙雙走出房間。走出房門的時候,容嫣然斜睨元青一眼,元青隨即躬身退到一旁,垂眸不敢多語。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金鳳的眼睛,金鳳剜了兒子一眼。示意元青走遠點。等到二人離去,元青才徐徐抬頭,眸色木然的盯著容嫣然離去的背影,而后黯淡了眸子轉身離開。 花廳內,莫老太爺端坐在上,莫青辭則坐在那里半垂著臉。聽得動靜,莫青辭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仍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容嫣然深吸一口氣,極力平復自己的心緒,朝著莫老太爺躬行淺禮,淡淡的喊了一聲,“爹,您找我有事?” 莫老太爺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拄杖,良久才笑道,“公主身子不適。本來我也不該提。只不過浩兒畢竟是莫家的子孫,世子何其尊貴,豈能勞煩世子妥為照顧?世子年歲尚淺,我是擔心浩兒不懂事,萬一沖撞了世子,便是我莫家教養無方?!?/br> 語罷,莫老太爺又握了握手中的拄杖,話語間極盡小心翼翼,但又不能失了他莫家老太爺的身份,是故臉色不是很好。 沈玉蓮笑道,“其實公主也該明白,莫家就浩兒這么一個孫子,老爺疼都疼不過來,又怎么舍得讓浩兒流落在外?所以,老爺是想把浩兒接回來。既然金鳳姑姑都回來了,想必照顧公主必定不是問題,那么浩兒回來可交由老爺和城主照料,公主可繼續靜養?!?/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容嫣然面色陡沉,“什么叫流落在外?” 音落,沈玉蓮當下一愣,驚覺莫老太爺面色驟變,瞬時容色盡斂,快速退到一旁,“老爺,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妾身” “放肆!”莫老太爺拄杖跺地,沈玉蓮當下跪在地上不敢吭聲。莫老太爺冷哼兩聲,“我與公主說話,你插什么嘴?還不快與公主道歉!” 沈玉蓮身子微顫,“公主恕罪,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只是覺得莫家只有這么個長子嫡孫。若是交由別人照顧,怕是有所不妥?!?/br> “什么叫別人?”金鳳冷嗤,“世子爺那可不是旁人,那是公主的親侄子,是恭親王府的繼承人。沈姨娘這般言辭,若是傳出去,落到了恭親王府的耳朵里,還以為咱們公主不待見世子呢!一口一個旁人、外人的,是不是沈姨娘覺得,咱們公主也是個外人?” “妾身不敢!”沈玉蓮面色驟變。 “是敢怒不敢言,可心里還是這樣想的吧!”金鳳是誰,那可是公主的乳母,便是在莫老太爺這里,那也有幾分薄面。 沈玉蓮是誰,不過是莫老太爺納入身邊的一個姨太太。說白了也就是個守活寡的女人,能嫁給半截身子入土之人。不外乎是為了富貴榮華。所以府中之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可平素有莫老太爺撐腰,也只由著她作威作福。 但是到了容嫣然這里,沈玉蓮的分量就不夠瞧了。 這不,直接撞在了槍口上。 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活該受罪。 莫老太爺的拄杖毫無預兆的落下,口中破罵,“廢物!賤人!今日公主若不釋然,你便跪死在這!” 沈玉蓮低低的哭出聲來,“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容嫣然冷笑兩聲,仍是沒有言語。 “好了,鬧夠沒有?!蹦噢o驟然起身,“吵得人腦仁疼,你們想怎樣便怎樣,我先走了!” “站??!”莫老太爺怒斥,“你這是什么態度?公主還在這里,你就” “行了,苦rou計苦情計,就不必輪番上演了?!比萱倘黄鹕?,捋直自己繡著金絲牡丹紋飾的袖子,“我身上不適,你們自己找個時間去把浩兒接回來。不必哭一個笑一個,弄到最后好像都是我一個人的錯?!闭f這話的時候,容嫣然狠狠的剜了莫青辭一眼,“我有話要與你說,跟我來一趟?!?/br> 口吻冰涼,不容置喙。 “還不快去!”莫老太爺瞪了一眼莫青辭。 深吸一口氣,莫青辭拂袖而去。 沈玉蓮還跪在那里嚶嚶啜泣,因為挨了莫老太爺幾棍子,面色有些青白相間。 莫老太爺跺了跺拄杖,“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起來,哭哭哭,就知道哭!” 聞言,沈玉蓮起身,哀怨的望著莫老太爺,“分明是老爺自己想說的,妾身只是替老爺說了罷,可老爺怎么下手這樣狠?” 說著,又落下淚來,好一副一枝梨花春帶雨的嬌柔之態。 莫老太爺輕嘆一聲,“行了,別哭了,那日你不是看中了一個翡翠鐲子嗎?去拿下吧!” 沈玉蓮抽泣兩聲,攙起了莫老太爺,“老爺,下次記得輕點,妾身還得伺候你呢!若是打壞了,您不心疼嗎?”那嬌滴滴的模樣,還能面對這樣一個半朽之人,委實不容易。 走了幾步,沈玉蓮下意識的回頭,可身后哪有什么人。低頭,卻是略帶欣喜的笑靨。 莫青辭跟著容嫣然去了花園的亭子,金鳳識趣的領著所有人退下,只留下莫青辭與容嫣然二人。 “你昨夜去哪兒了?”容嫣然開口便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