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宋明軒,我真看不起你
第二天一大早,宋庭遇就和唐子楚去了四川某地。 就是別人提供的線索,早上開車過來之前,已經個提供人聯系了一下,所以他們開車到達了目的地,有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他們。 “宋先生,唐先生?” 宋庭遇下了車,點頭:“你好?!?/br> “請跟我來?!?/br> 宋庭遇抬頭在門口看了一眼,這里是戒毒所,他眸色晦暗,一言不發的跟在男人的后面走進去。 男人一邊帶著他們往里面走去,一邊道:“他被送來這里好幾個月了,最開始被發現是在街邊,他情緒暴躁,跪在地上發抖,面目猙獰,嚇壞了路人,所以才打電話報警的,警察帶走之后才發現他是因為毒癮犯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一間房間門口,為了防止吸毒人員的逃脫,還有在毒癮起來時候的亂來,所以房間里面的窗戶開的很高,而且特別小,還加了很多的欄桿,而外面的大門,更是厚重的鐵門,所以要想在房間內逃離,幾乎是不可能的。 現在宋庭遇所站的這房間,就是這樣的。 外面是沉重的鐵門,在鐵門的最上面也有一個窗戶,他可以透過透明的窗戶看到里面的情況。 他看到了白色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背對著大門這邊,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臉,看背影卻也并不是特別的像是宋明軒,畢竟從前的宋明軒,身材很俊挺,也沒有這么消瘦。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男人,僅僅是個背影,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他渾身上下瘦的只剩下骨頭。 “前段時間帶他出去的時候,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逃走了,后來被抓回來了,不小心被他藏了一把醫用錐子,之后他就用錐子來刺自己的手腕,現在他情緒……” “沒關系,你把門打開吧?!?/br> 男人已經請教了戒毒所的負責人,知道宋庭遇的身份,也知道里面宋明軒的身份,所以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用電子卡將沉重的鐵門打開了。 “宋先生,請,我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們,他身上綁著帶子,一般不會有什么事的?!?/br> 宋庭遇點了點頭,看了唐子楚一眼,兩人往里面走去。 床上的人一直側躺著,看著整間病房里唯一的一個小窗戶,聽到腳步聲傳來,也沒有回過頭。 “宋叔叔?!碧谱映呀浛辞宄?,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宋明軒,所以出聲道。 而宋庭遇則冷著臉,垂在長腿兩側的手緊緊地拽了一下,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宋明軒沒有什么反應,依舊是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到來。 房間里除了剛剛唐子楚說了那么一句話,就一直很安靜,唐子楚現在想找個話題,但是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這父子倆之間,因為兩年前的事情,隔閡很深。 “子楚,你去辦理一下手續,我今天就帶他回去?!?/br> “好的,宋總?!碧谱映f完,離開了這房間。 宋庭遇走到宋明軒的面前,擋住了他看向那小小窗戶的視線。 宋明軒渾濁的眼睛才終于有了點反應,呆呆的看著宋庭遇。 兩年多的時間沒見,他蒼老了許多,頭發也白了許多,更是從原本一百五十斤的身材瘦成了如今看起來只有一百斤不到的身材。 “宋明軒,有時候我真的看不起你?!?/br> 宋明軒沒有說話。 “這些年,你做過什么了?我還小,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他管著宋氏,你則一輩子都活在你的愛情當中,除了愛情,你的生活就沒有其他東西了,你以為我愿意那么早就接管宋氏呢?還不是你無能!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十幾歲就接管了宋氏,你依舊活在你的記憶當中,我原來以為,你這么愛我媽,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會無條件的信任他,但好像你也并沒有做到,三十年前,誤會她拿了奶奶的錢離你而去,兩年前,誤會她背叛你,設計你,其實你真的不配愛她,你人生活到五十多歲了,你問問自己,到底都做過什么了?” 宋庭遇的聲音越來越冷:“消失了這么多年,連奶奶死前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過,她走了兩年多,你也沒有去她的墓前看過她一眼,她白生你這個兒子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已經過世了吧?前段時間不是忽然發瘋了一樣逃走么?后來被抓回來,又用利器刺自己的皮膚?很痛苦吧?現在宋氏已經完全落入了顧東城的手上,我和維希過去兩年幾乎是死里逃生才能回來的,我們經歷這些的時候,宋明軒,你在做什么?你在吸毒!我不妨告訴你,我媽她并沒有背叛你,這件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我這次過來接你回去,是看在我死去的爺爺奶奶的面子上,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一次你不走的話,以后你就別想再進宋家的門!” 聽到宋庭遇說這些,宋明軒蒼老的臉上終于有了反應,他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嘴里還發出嗚咽聲。 宋庭遇冷眼旁觀。 但他漸漸地不對勁起來,開始在床上打滾起來,神色扭曲而痛苦,呈青紫色,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像隨時要從眼睛內滾落下來一般。 因為他的身體被緊緊地綁著,固定在床上,所以他為了掙脫開來,在大力的拉扯著,嘴里艱難的發出聲音:“給……我……” 宋庭遇自然知道他染上了毒品,現在是毒癮發作了,所以才會這么痛苦。 門外站著的人也聽到了聲響,速度的將門打開,有醫生拿出鎮定劑想要給宋明軒打去,但是被宋庭遇阻止:“不用?!?/br> 他將要帶他回去,在宋家可沒有鎮定劑這東西,全靠他自己的意志力,這一關他遲早要面對。 “宋先生……” “你們出去吧,有事我再見你們?!?/br> 宋庭遇見過染上毒癮的人,宋明軒這反應,明顯已經上癮很久了,而且,毒癮特別的深了。 看來剛剛從宋家離開,他就已經吸毒了…… 宋庭遇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點上一根煙含在嘴里,安靜的看著在一旁痛苦的打滾的宋明軒。 剛剛工作人員進來的時候,怕他在極度痛苦的時候,會傷到自己,所以往他嘴里塞了毛巾,他在喪失理智的時候,想要咬舌自盡都是不行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內終于又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宋庭遇將煙頭按在煙灰缸上,走了過去,從宋明軒的嘴里拿出毛巾,又抽過床頭柜上的紙巾幫他擦拭了一下汗水。 剛剛經過那樣一場艱難的戰斗,宋明軒渾身虛脫了一般,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唐子楚在這個時候辦好了手續開門進來。 看見面前情況,他愣了一下:“宋總,宋叔叔他?” “他剛剛毒癮發作了?!彼瓮ビ鰧⒓埥砣舆M垃圾桶里:“辦好手續了?” “好了,宋叔叔可以離開了?!?/br> 宋庭遇點了點頭,重新看向在床上躺著的宋明軒:“要回去么?” 宋明軒慢慢的轉過頭,看向宋庭遇,終于點了點頭。 唐子楚一陣激動,他原本還在想,宋明軒估計不肯和他們回去的,但不知道在他離開去辦事的時候,宋庭遇和他說了什么,讓他竟然沒有一絲的抗拒就答應回去了…… “叫個人進來收拾一下東西吧,還有,訂好機票,我們下午就回去?!?/br> …… 蘇冉早就接到宋庭遇的電話,知道他已經找到了宋明軒,下午的飛機,兩個多小時就會到達安城。 她開了車去安城機場接人。 飛機抵達的時候,也不過才晚上七點鐘而已。 宋維希她留在蘇家了,并沒有帶他一起過來,機場人多,她擔心出什么意外。 宋庭遇他們出來的時候,蘇冉幾乎要認不出來在后面走著,被唐子楚攙扶著的那個看起來瘦弱的不行的男人,竟然是宋明軒! 他變了太多!瘦了太多,也蒼老了太多! 她中午和宋庭遇通電話的時候,其實已經得知宋明軒這兩年來的生活過的很不好,還染上了毒品,估計是當初那個親子鑒定報告給他太大的打擊,所以他才會這樣的。 她連忙走了過去:“爸,回來了?!?/br> 宋明軒看著她,點了點頭。 “累了吧?先送爸爸回去休息吧?!?/br> “嗯?!?/br> 唐子楚自己離開了,并沒有上蘇冉開來的車。 “先送他回去,再去接維希?!彼瓮ビ鲎狭塑?,淡淡道。 蘇冉今天做司機,她點了點頭,往車后座看了一眼,宋明軒從剛剛出了機場之后,眼睛就一直看著外面。 估計是因為太久沒有回來了,所以現在回來,心中的感想也是難以言喻的。 “爸,我們先送您回去,方嫂已經在那里了,她煮好了飯,我和庭遇過去接維希?!?/br> “回宋家么?”宋明軒終于開口,但是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的人一樣,一出聲,聲音沙啞的讓人難以分辨。 “宋家在兩年前就被拿走,我們現在不住在宋家?!彼瓮ビ龅?。 宋明軒眼神閃過失望,點了點頭。 “庭遇在安城有其他的住處……”蘇冉補了一句。 一回來卻沒能夠回到最熟悉的家里,蘇冉明白宋明軒的失望,在兩年前她和宋庭遇被趕出那個房子的時候,她心里也難受的緊。 但不要緊,那里他們很快會回去。 將宋明軒送了回去,交代方嫂和其他的人照顧他一下,宋庭遇和蘇冉開著車去蘇家接宋維希了。 路上,蘇冉說:“我原以為爸不肯和你回來的?!?/br> “我也以為?!彼瓮ビ龅吐暤?。 “現在回來就好了,明天帶他去看看奶奶吧?!?/br> “嗯……” 現在宋庭遇在想的是,不知道宋老夫人看到宋明軒這個樣子,在天上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別難過,能戒掉的?!碧K冉握了握宋庭遇放在方向盤的手:“對了,我收拾好東西了?!?/br> 宋庭遇因為在想著事情,所以開始并不是很明白:“什么東西?” 蘇冉白了他一眼:“我的東西啊?!?/br> 宋庭遇恍然大悟:“要搬過來了?” “嗯,以女朋友的身份,可以么?” “歡迎?!彼瓮ビ瞿笾旁诖笸壬系氖?,拿了起來,放在薄唇上親吻了一下。 …… 宋明軒看到宋維希,心里又是一陣難過,原本活潑懂事的孩子,現在卻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但好在,現在宋維希情況已經好了許多,看到宋明軒也沒有任何的閃躲,連他要抱他,他也沒有拒絕。 宋明軒現在的情況,只能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住下來,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想自己在毒癮發作的時候,那樣子會被宋維??吹?,所以他主動要求住花園里的一個房子里。 那里遠離這個主樓,很安靜,適合他將身體養好,也適合他將毒癮戒掉,而且,在他毒癮發作的時候,宋維希也看不到。 宋庭遇自然不會讓宋明軒自己一個人住在那里,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什么時候毒癮發作,那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所以他叫了兩個人過去看著他,一有什么情況,就告訴他們。 安排好了一切,又等宋維希睡著了,蘇冉才回到房間里。 在房間里,又看到宋庭遇坐在沙發上抽煙,她皺了皺眉,因為發現他這次回來,對香煙竟然上癮了。 她走過去,從他手上拿走香煙,放在煙灰缸里按滅了:“抽煙不好?!?/br> “嗯?!彼瓮ビ鳇c了點頭:“但有時候這東西能麻醉人的神經,這兩年來我對它似乎上癮了……” 蘇冉看著他,有點難過,伸手從他的口袋內拿出煙盒,扔在了垃圾桶里面:“為了我,戒掉它?!?/br> 宋庭遇眸光灼灼的在看著她。 蘇冉輕咳了一下:“抽煙對身體不好,而且對生出來的寶寶也不好……” 宋庭遇驚得下巴都掉了:“你懷孕了?”他細想一下,搖頭:“不對,我這才碰你不到一個星期,哪怕我效率再高,也沒這么快檢查出來……” “我沒有!”蘇冉紅著臉否認:“我是說將來生出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