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過他們倆的事兒也難說。付錦衾不出手,是因為姜梨沒受大傷,耐著性子寵著,不代表能耐著性子看她出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人。 柳玄靈叩了兩下桌案,“她最近不是打算繼續打更?” 連記福至心靈,“您是說,讓方盛門的人在她打更路上動手?” “這就看他們自己了,他們那一派的人不是擅長易容之術么,攤販,伙計,甚至酆記五刺客,都可以成為他們裝扮的人,越‘親近’的人,越好動手?!?/br> 柳玄靈說完嘆了口氣,“這么一說,我都替姜梨覺得應接不暇起來了?!?/br> 你說她有幾條命給人殺呢。 第65章 是不是你叫來的 姜梨內息不穩,每天都要關起門來,將雜亂的內力在體內運轉三十六周天。 “六成?!惫砣谐霈F的次數越來越少,偶爾姜梨循環周天時,才能有可能“跳”出來說幾句廢話。鬼刃說,“你的功力只恢復到六成,若是肯聽我的,與我合二為一,早就恢復至鼎盛。你一心壓制我,難道要一層一層練回來?” “幾場交手,縱使我不提醒你,自己還不明白嗎?你氣海受損,存蓄不足,運氣過盛便會氣血內涌,不動內力又打不贏,你有多少體力跟他們耗?!?/br> 姜梨沒搭理“她”。 “她”那點小心思傻子都看得出來,鬼刃的功力看似只有四成,六四合一成十便是全盛,但“她”一旦有掌控身體的權利便很難再受歸管,“她”對這副身體比她熟悉,兩人重疊之后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她被吞噬。 “我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苯嬲f。 “什么叫給我機會?你我本就是同一個人,你不肯給付錦衾招惹麻煩,不肯讓他插手你的事,既想護這一城太平,又舍不得走。要的越多付出就得越多,我是你的捷徑,你偏要逆風上山,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功力還能抗下幾場刺殺,現今你還安然無恙的活著,不是這點功力夠用,而是來的那些沒本事要你的命。再往后呢,再有人來呢?” 鬼刃在她耳邊拱火,姜梨壓掌收勢。 “天下第一也有被人殺死的時候,是因為武功不夠高嗎?功力只在其次,我勝在心態好,心情也好,打不打的贏我都不服,比你那個時候快樂?!?/br> “但你沒有全盛時期的功力,就抵抗不了強敵,你會死!” “你知道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嗎?是沒有自我?!?/br> 她已經過膩了那種只會揮劍殺人的日子了。她現在能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是誰,知道每一天的太陽都與昨日的不同,她能嗅到人間滋味,能感受到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鬼刃發現她有點說不過姜梨,這貨自從瘋癥好了以后,就活成了一個老氣橫秋的大明白,“她”聽她說話猶如念經,抱著胳膊翻了一記白眼,就回到自己“殿里”生悶氣去了。 姜梨得了清凈,便開始梳理起眼前的一些雜事來。 樂安城的殺手要解決,囂奇門的事務要處理,就連棺材鋪的生意她也不準備放棄。囂奇門是她對抗天下令的初衷,她知道它存在的意義,可是對于這部分記憶,她也有一部分是沒填補上的,比如,小酆山的暗襲是誰部署的,究竟是門里的人要殺她,還是門外的人算計她。比如,這次這些殺手是誰派來的,杜歡?嚴辭唳?還是有人陷害。這人與小酆山事件有沒有聯系,是否從那時起就展開了部署。再比如樂安城,這是她昏迷之前指給焦與他們的方向,說明不管有沒有那場暗襲,她都打算來樂安,那她來樂安的目的又是什么。 桌上擺著一只洗的很干凈的香梨,她從床上下來坐到桌前,邊吃梨邊從小酆山事件開始思考。 門里知道這個任務的人最初只有三個人,分別是:嚴辭唳、廖詞封和裴宿酒。這是最早去小酆山執行任務的人,買主是青瓷觀主孫檐圣,要殺的是酆山石窟金刀老鬼孫得意和他手下十二門刀客。 嚴辭唳自負,領下任務之后就獨自一人上了小酆山,要以一對十三。正常來說以嚴辭唳的功力也敵得過,他的嬰壽功是個邪路東西,內力爆發極盛,前十二招基本刀槍劍戟難破,唯獨一個地方最脆,就是門牙。金刀老鬼不知從何處知道的這個典故,專打嚴辭唳門牙! 姓嚴的孫子脾氣大,罵罵咧咧的帶著傷回來,一個字兒都沒跟她商量,又帶著廖詞封和裴宿酒往小酆山去了。這兩個是他江北分壇的左膀右臂,跟平靈等人一樣,屬于自家親信,結果還是敗北。三個人本來還打算喊上鵲疑再上一次小酆山,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他那丫鬟流素告到她這兒來了。 “我們爺讓人揍了,再打下去怕是要輸,求您體恤?!?/br> 流素知道嚴辭唳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尤其在姜梨這兒,死活不愿意承認自己在外頭打輸了。嚴辭唳為此跟流素發了很大脾氣,非要帶人再出去一次不可。 結局當然是沒能成行。 嚴辭唳是被姜梨的人綁到無生殿去的,他是個半大孩子的形象,平時看著老氣橫秋,生起氣來根本沒有大人樣子,松綁以后就要跟綁他的人干架。姜梨一只手拎他衣領,他反手還要來打她,沒過一盞茶的功夫,就五體投地地趴到了地上。 姜梨現在回憶,嚴辭唳每次挨打都是有緣故的,并且著力于扮演吃力不討好的形象,武功明明在平靈等人甚至顧念成之上,任務也出得不少,非要挑戰那些他打不過的,以至于活了三十來年,罕有勝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