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真正要做召集令的是鬼刃,真正想把囂奇門的人叫到樂安的也是鬼刃! 想明白這些之后,姜染怒了,猛然發出一聲暴喝,“王八蛋,你叫人干嘛?!” 平靈魂都快嚇沒了,趕緊出言解釋,“我沒叫人,是您刻木雕...” “不是說你?!苯旧斐鲆桓种?,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但是這事兒她跟平靈說不清楚,也沒多做解釋,推著她趕到門口,關門落鎖,對著空氣掐腰又是一嗓子。 “我問你話呢!” 被推到門外平的靈傻眼了,這不是姜染第一次自己跟自己吵架,之前就見識過,但沒這次這么激動。平靈不敢走,也不敢進去,沒多一會兒剩下那四個也出來了,傻著眼在門口蹲了一排。 “你嚷什么,樂安城有人要探我的底,我當然要叫人過來,不然你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耳朵里終于沖進一道懶倦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鬼刃。 姜染只恨不能在現實里面對面揪住這人的衣領,“你死老子都不會死!你騙我做木雕,還用兩金做引,良心讓狗吃了?” 她最氣的不是她騙她做召集令,而是她借兩金騙她。 太師父是她心里最珍貴的回憶,鬼刃與她同為一體,怎舍得用她做引? “我何時用兩金騙你了,是你自己這么認為的,我可從沒說過那些話?!?/br> 那人聲線涼薄,實在不配稱為另一個自己,姜染提裙坐到一面銅鏡前,發狠往鏡上的人“身上”戳,仿佛鏡子里的人就是鬼刃。 “我沒閑工夫跟你拌嘴,現在人來了,但是不稱你的意,就來了一個老頭兒,還把一百只木雕全買下來了,除他以外,沒人看見那些木雕?!?/br> 鬼刃也不是時時都能“睜眼”,知道的內容偶爾也有疏漏。 “老頭兒?你說顧念成?” “是!”姜染緩和了一會兒情緒,沒好氣的問她,“他是能信得過的人嗎?” 她不了解囂奇門的過往,簡單來說,是她與鬼刃各占著彼此人生的一部分,她是上部,在霧渺宗,鬼刃是下部,在囂奇門。她現在連上部都沒記全,更別說后半部分的事兒了。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囂奇門是一個讓她忘卻過自己的地方,她能看到最終的結果,但是她不想成為曾經的她,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點不同,她都想盡力做出改變。 “我最信得過的只有自己?!惫砣袥]有給她準確答案,甚至大有讓她自生自滅的趨勢。 多討厭!鬼刃多討厭??!棺材鋪的小掌柜比她可愛多了。 “你非得這么說話嗎?”姜染的火又被她拱起來了,“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高深莫測?!?/br> “你非得這么缺心眼嗎?”鬼刃也氣,她那段時間一有機會“出來”就做木雕,點燈熬油地磨了幾個晚上,就換來一個顧念成,她不虧嗎? “你跟他說讓他把人招過來?!惫砣姓f。 她做不了姜染的嘴,何時出來,能不能出來全靠契機,而且她發現姜染越清醒,憶起的回憶越多,她的“份量”就越少,她甚至擔心再這么下去,她會徹底消失不見。她想要掌控她的身體,可姜染占得太“滿”,她沒有位置,也沒有縫隙。 “不可能,我叫人過來干嘛?血洗樂安還是給你擺排場?!?/br> 不僅不給“位置”,她還擠兌她。 “什么叫擺排場?我本來就有排場,你個做棺材的窮光蛋懂什么?” “你才窮光蛋!我剛從顧念成那兒賺了七十兩銀子!” “七十兩還叫錢?” “兩人”徹底吵起來了,而這出對罵的大戲在旁人看來就是單純的自己罵自家。平靈等人用刀子在窗戶上劃開一條小縫,眼睜睜見她把另一個“人”罵跑了。 “你就瘋去吧!”鬼刃說。 “你才是瘋子!”姜染道。 兩人的結束語與上次如出一轍,焦與等人神色沉重,都覺得門主的病比之前嚴重了,他們細細碎碎地討論如何診治,只有平靈的想法與他們不同。 她甚至覺得再這么下去,門主可能會大愈,真正找回自己的那種,愈合。 第40章 別讓他白來 姜染的病在焦與等人的眼里已經步入膏肓了,她自己反倒不覺得有什么問題,次日打更回來歇了一覺,便喊了平靈進去問話。鬼刃的話在她這里當不得真,顧念成究竟可不可信,還要問過自己人才知道。 她對五傻的信任高于鬼刃,對她而言,前者是親人,后者是瘋子。 “你們信他嗎?”她問平靈。 平靈對她向來知無不言,可她對顧念成的認識也只停留在他展現給他們的表象里。 她說,“他在門中一直得您重用,這么多年也沒出過什么紕漏,但是說到信任,我們最信任只有彼此,只有您?!?/br> 姜染說:“這人素日的脾氣秉性如何?!?/br> 平靈說:“像瓶萬金油,人也和氣,門里內外的人跟他關系都算不錯,您還記得嚴辭唳嗎?他是囂奇門的二長老,您之前經常跟他發生口角,都是顧念成勸的架。他這人沒什么脾氣,有時誤傷了也是笑呵呵的?!?/br> 那就是大面上看是個忠仆。 姜染走到窗前打了個呵欠,“他自己來的?” “是?!逼届`給她披了件衣裳,“老頭兒自己跑過來的,在此之前還動了很多人去尋您,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應該不至于做到這一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