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裝迷情] 《日落江湖白》作者:紀出矣【完結】 文案: 兩位江湖大佬對門而居,一個做棺材,一個賣點心,做棺材的瘋了,賣點心的每天都在研究她到底是不是真瘋。 初次見面,姜梨頂著一顆大包沖進付錦衾店里,吃了他半盒點心,差點噎死。 第二次見面是她被狗咬了,他問她傷在何處,她挺大方的給他看了自己白花花的大腿。 第三次是她來找他買狗,不及指甲蓋大的小玉墜做定金,敢要獅子那么大的狗。 第四次第五次... 她找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意識到這人是個麻煩,決定把她掐死。 可是夜里探進她房中,分明再用一分力,她的脖子就會斷在他手里。她卻不躲,“你不是付錦衾嗎?你身上有點心味?!?/br> 她在他放手的同時一把摘下了他的面具。 他反腳踢上門,忽然覺得無力,破天荒地罵了句,“去你的點心味!” 江湖第一刺客女門主,最胡攪蠻纏瘋批小狼崽vs腔子里有八百個心眼子,一言不合就一點臺階都不給下的天機閣主 ps:這是一個嬉笑怒罵,不一樣的江湖,歡迎光臨 第1章 樂安城酆記 孟冬前夜,北風還沒來得及變得凜冽,便為樂安城送來一場罕見大雪,雪中一行九人,皆是外地來客,個個身披斗笠,身著墨色長衣,為首之人是個面相并不隨和的小姑娘,剛一進城就盤下一間潦倒棺材鋪,取名“酆記”。鋪名起得“鬼氣森森”,但這買賣原本就跟死人沾邊,若是遵著老輩規律經營倒也無甚稀奇,偏她不講規矩,剛一進來就貢獻出無數談資。 “你們見過棺材鋪門口放爆竹的嗎?她第一天開張就點了六千響長鞭?!?/br> “這算什么,你們沒見她去“催命”呢?!?/br> 一群人坐在付記點心鋪里議論她的種種,因為沒遭遇過此類新鮮,神情雖多以荒誕為主,仍有一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愜意混雜其中。 這棺材鋪的生意,本是極講究規矩的,行話里叫“吃等閑”,等死人尸,吃活人飯,本身就帶“晦氣”,所以經營這類買賣的掌柜都相當識趣,首要一點就是不能主動替自己“找活”,誰家有歲數大的,或是生了病的,都得避著走,絕對不能跑到人家里面探頭,這叫“催命”。她倒好,專挑有老頭的家串門,城里有位張員外害了咳疾,被她追問了四遍用不用棺材。 一人說完揚眉四顧,不忘拉上付記掌柜付錦衾,連笑帶鬧的“搓火”。 “付公子,她那扇大門見天沒忌諱地對您開著,您就不想找她論論理?” 付記跟酆記對門而居,兩家鋪面只隔一條長街,過去棺材鋪還有一個說法,就是白天不開正門,只留偏門,省得給對門帶“晦氣”,晚上不掌燈籠,免得抬眼就見“白活”。 周轉在店里倒茶的伙計折玉隨口接道,“您就別起這個哄了,我們掌柜的還沒來得及湊這熱鬧呢?!?/br> 付錦衾前段時日出去會友,今日方歸,正靠坐在柜臺里醒酒。長腿隨意搭在臺面上,嘴角卻習慣性勾了勾。他那張臉是白玉雕琢的精細“物件”,長眉之下是雙時而深邃時而寡淡的風流眼,仿佛薄霧之下的遠山,深深淺淺地瞧不真切,又為他添了幾分琢磨不透的況味。 “說晦氣也不算晦氣,老話里不是有一見生財的說法嗎?棺材通財,想通了也挺合心意?!?/br> 鋪子里有酒香,是他身上沾的離仙醉,這酒聽著雅致,實際極烈,他喝了許多也不見醉態,單是有些倦意。 眾人聽后拱手。 “要我說還是您大度,棺材鋪開正門,這不是直打對門生意嗎?但凡遇上個不講理的都得跟她沒完?!?/br> “怎么個沒完法,砸了鋪子還是趕了人走?!备跺\衾接過折玉遞來的醒酒茶呷了一口,長睫密密實實蓋下來,復一抬眼,“都是一城街坊,看慣了也就罷了?!?/br> 他不愛在這些小事上計較,乜著眼,噙著笑,看不出厭煩,也瞧不出熱切,但他一貫有副傾聽的姿態,叫人覺得他與他們是同類,只是容色過分出色了些。 “說得也是,畢竟小姑娘嘛,還能真跟她置氣不成。就這一樣真是奇了,她不懂規矩,鋪子里那幾號伙計也不懂?鬧成這樣也沒見有人攔她?!?/br> 話題再次回到棺材鋪身上,付錦衾沒再接茬,以手支頭,聽他們在那兒討論這些“不相干”。 折玉見他似是倦極,悄無聲息命人攏了盆新火。 孟冬時節雖不似嚴月那般寒苦,到底飄了一城碎雪。付錦衾身上連件大氅都沒披,是穿著緞白蝠紋長袍回來的。碎雪在他身上熔成一團水汽,折玉怕他病了,又找由頭不給他們發工錢,一面用巾帕擦拭,一面叫人拿了件流云灑金披風給他蓋上。 付錦衾不缺錢,但他有個毛病,舍不得給別人花錢,他那身從頭到腳都講究的料子,足夠換店里伙計半年伙食,還是一到日子就懶得見他們,非得耗到眾人窮困潦倒再“大發慈悲”。 “我上回跟她走了個對臉?!?/br> 鋪子里的內容仍在繼續,已經從酆記那位掌柜做的荒誕事,延伸到了她的長相上。付錦衾在這些內容里昏昏欲睡,又在昏沉里不自覺地堆砌出一個人的樣貌來。 “她年紀看著不大,有張白蒼蒼的團子臉,中人身量,偏愛穿顏色濃烈的衣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