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仍然害怕。 心情很復雜,不敢去小心驗證,或去詢問關于房子和未來規劃的事。不僅怕陶浸沒那么珍惜她,還怕陶浸比自己想象中珍惜她。 如果是后者,她該怎么面對這三年的痛苦和戒斷呢?類似于,使出渾身力氣推著沒油的車走了一公里,人都要累廢了,突然有人說,起點處就有加油站啊,你沒看到嗎? 推車的人會高興還是痛哭呢?當然是痛哭。 陳飄飄沉默一會兒,盡量淺顯地對盛凌人闡述自己的心理。 不知道對誰開口,既然盛凌人問到,便趁機把這段時間的糾結捋一捋。她講完,曲起手指看看指甲,有根倒刺,傾身找指甲刀,小心剪掉。 盛凌人用過來人的口吻長嘆一口氣,嘆氣在于,理解不了這種擰巴。 “我給你分析分析啊?!彼迩迳ぷ?。 “你說人為啥要談戀愛呢?我理解是為了快樂,激情,享受,對吧?”她自我肯定地點點頭,“所以咱回歸根本,你跟她一塊兒,高興嗎?” 高興,不自覺松弛的那種高興,說嚴重一點,有幾個瞬間,她覺得在陶浸身邊的自己,才像活的陳飄飄。 “那你再想想,跟她分開,你難受嗎?斷得了嗎?她今天要是告訴你,她跟別人睡了,好了,你發瘋嗎?” 發瘋,會嫉妒得發瘋,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么的那種發瘋。 小樣兒。盛凌人半眼看穿,笑哼:“喜歡就追吧,小老妹兒,‘人活一世,難得糊涂’,我媽在我不想讀書的時候勸我姥姥的,從此是我人生格言。況且說,咱也不會比以前那會兒差了,是吧?” 這話挺掏心的,她也算看著陳飄飄長大,什么都經歷過了,不會比最開始的時候更難捱了。 盛凌人還是那么土,盛凌人也還是那么牛。 什么都難不倒她,她總是眉頭一挑,笑瞇瞇的,說,誰氣我都不氣。 有時挺有《道德經》里“大道至簡”的掃地僧范兒,要不當時短劇賽道那么卷,怎么就她甩著手闖進娛樂圈了呢? “對了,”她撐著額角,斟酌,“有個事兒,你琢磨琢磨,跟不跟李喻說?!?/br> 李喻? 盛凌人突然自省,自己好端端一個老板,每天跟居委會似的,凈摻和員工的私生活了。 “樂初回來了?!?/br> 盛凌人搖頭晃腦,撇撇嘴,壓低聲音說。 樂初這個名字,陳飄飄有兩年多沒聽到了。自從李喻來陳飄飄身邊,她們更是默契地閉口不提。 當年那個春節過后,李喻回到了北城,就在樂初喝完她送的二十杯酒那天。之后她沒有再找工作,而是留在樂初的酒吧打工。和陶浸異地那段時間,陳飄飄偶爾過去,幾個年輕人玩得還可以。 樂初一直沒有接受李喻。她半真半假地編了十來個她們不能在一起的版本,個個都很狗血。 在一個冬天,也是臨近年底那會兒,她們又一起偷著放煙花了。樂初意興闌珊地說,酒吧要關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她對李喻編了最后一個版本,說她其實是臺城一小開家里的私生女,準確地說,是非婚生女,她媽和小開在各自婚前有過一段情,后來小開結婚,她媽帶著這個“拖油瓶”嫁來北城。 當年的小開成了老開,年紀大念舊,想她認祖歸宗繼承家業,她要先去國外混個文憑,鍍鍍金。 樂初的名字,意思是,愿如初見。 她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木星邊擦杯子邊說:“其實就是虧得干不下去了?!?/br> 沒人相信樂初說的話,就李喻信,每個版本她都信,她問樂初:“你爭家產,要聯姻嗎?” 樂初被她tvb形態的腦回路驚得有一會兒沒回神:“不用,我家沒那么有錢,賣瓷磚的,如果作大妖,也就能在臺城日報上掙個小版面,那種吧?” 哦,那她們就還有希望,李喻不能接受喜歡的人結婚,像前妻姐那樣。 后來樂初就真的出國了,似乎是意大利,幾年過去,沒想到突然收到她回來的消息。 有時陳飄飄覺得,命運像一碗藥,總有一個人是藥引。陶浸是那個藥引,她回來了,舊時光也回來了。 盛凌人之所以知道樂初,是陳飄飄提出讓李喻做助理的時候,她了解了一下倆人相識的契機和人物關系,做助理最重要的是可靠,底還是要摸一摸的。 樂初回不回來,她也并不在意,告訴陳飄飄,只是想提醒她,身邊還有一個戀愛腦,沒準兒會比陳飄飄先跑路。 如果李喻跟樂初跑了,那助理就得另招。 “我跟她說?!标愶h飄摸摸耳垂。 手機震動,收到消息,劇組群的。 niki:晚上吃燒烤,來嗎? niki:陶浸請客。 陶浸:? niki:不愿意???少數服從多數,舉手表決。 聽聽:我同意。 fay: 1。 其他人跟上。 niki:怎么說?制作人。 fay:怎么說?制作人。 聽聽:怎么說?制作人。 …… 陶浸:挑地方吧。 陳飄飄抿嘴,這個對話,不太對。 第71章 陳飄飄準備去赴約。 她問盛凌人去嗎,盛凌人說,你們劇組聚餐,又沒邀請我,我跟著去算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