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陳飄飄感覺到了她的退卻,但她不要。 她一把抓住陶浸的手,用混亂的氣聲:“要做?!?/br> 陶浸笑了,先是抿著嘴笑,然后偏頭仔仔細細地看陳飄飄,笑意瑩然。 她輕聲確認:“清醒嗎?” 就這三個字,像吃干抹凈之前的禮貌叩門,而且來人是笑著的,笑著說——我要冒犯你了。 陳飄飄被撩得將身體在床上重重一擺,似一尾被扼住呼吸的魚。 “清醒,”她迫不及待地抱著陶浸,“想了很久了?!?/br> 這句話從舌尖推出來,帶著一點委屈的嚶嚀。 像在說——你不要放過我。 她們重新吻在床上,她們不止吻在床上。 陶浸的技術真的很好,不止是吻技。 在更進一步之前,陶浸一面用指尖試探,一面輕聲問:“之前有過嗎?”擔心她不適應。 陳飄飄心臟收縮,心臟墜脹,說:“自己有過?!?/br> 她聽到輕顫的氣息,陶浸又笑了,看她一眼,好像在笑,小狐貍還挺壞的。 然后她沒有再說話,鯨魚潛入海里,尾部安撫海浪,和人類啄吻的頻率一樣。 而陳飄飄,向來適應性很強。 這個倉促又漫長的夜晚,也像一場發呆,陳飄飄孤獨地躺在云端,閱讀自己的身體。它飄飄欲仙,它欲仙欲死。 這具身體白得驚人,她偶爾晃神轉臉望著自己的手腕時,能看到腕間青色的血管。 它牽引著手指,無助地、無措地、失力地耷拉在邊緣,偶爾攥緊。 像它沉溺其中的主人,意識游離,本能地戰栗,又平靜。 又重來一次時,陳飄飄不當心含住了自己的頭發,陶浸注意到了,單手將她的一頭長發攏住,然后示意她自己捉著。 隨后她跪起來,在抽屜里找出一個眼罩,用干凈的右手松松綁了個結。 濕漉漉的左手端著手腕懸在身前,很注意不被碰到。 這是陶浸第三次給她扎頭發,第一次在社團,因為搬運桌椅而汗濕。 第二次在宿舍,因為打麻將而汗濕。 第三次在這里,因為她那根小心翼翼不被碰到的手指而汗濕。 扎好頭發后,陶浸俯身繼續。 原來學姐是這樣,會給人溫柔細致地綁頭發,也會毫不留情地,弄亂她。 第25章 陳飄飄好像做了一場夢。 她筋疲力盡地醒來,發懵。 記不清昨晚做了多少次,陶浸溫柔地擺弄她,用了她想過和沒想過的姿勢。不知道有沒有酒精的放大作用,但她覺得床上的陶浸不太一樣,她依然體貼,依然柔軟,但她不再明媚,她的悶哼和喘息潛伏在夜里,在陳飄飄的身體上,在陳飄飄的頸窩里。 每當陳飄飄顫抖時,陶浸會將親吻和吮吸收回,小小地咬她一口,然后再溫柔地用舌尖安撫。 發現了陶浸的xp這件事,比任何事都要令陳飄飄浪潮洶涌,好像窺探到了藍鯨沉到海底時自由自在的嗡鳴。 她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有了生理反應。 毫無疑問,她做得很爽,陶浸也做得很爽。 她們沒有任何承諾地、不計任何后果地、甚至沒捋清過因果和開端,就這樣做了。 很多次。 有人將這樣的事形容為“交流”,有人形容為“探索”,對于陳飄飄來說,都不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陶浸下了蠱,裹在表面的床單和睡裙都令她感到不適,她對一切接觸的布料都有了異物般的排斥感,因為那不是陶浸的手指。 陶浸撫摸她時,她像一只被馴服的狐貍,陶浸可以咬她,也可以拍她,一切都讓她那么舒服。 可惜的是,她還沒有“馴服”陶浸。 她想要觸碰她,卻沒有力氣,陶浸依然像天邊的月亮,被籠罩的湖泊歸屬于它,但它只在湖泊里留下一個倒影。 她沒有降落到湖泊里,沒有屬于過湖泊。 不高興。 陳飄飄發完這場呆,側頭看看落地窗,窗簾掩了一半,藍天白云被陽光送進來,連樹影都生機勃勃。陳飄飄不喜歡陽光,因為太陽沒有欲望,欲望是壓迫,是隱藏與回避,陽光是生長,是無所遁形。 雙人床的另一邊空著。陳飄飄想了那么多,都是為了掩蓋這個事實。 從她醒來就發現了,但她不愿意承認。 起身下床,想找自己昨天的衣服,走了一圈,最后在烘干機里找到。 她穿戴整齊,又把束著頭發的眼罩摘下來,放回床頭的抽屜里,趿拉著拖鞋往客廳去。 客廳仍然空無一人,微弱的希冀也“啪”一聲滅了。 陳飄飄給手機充電,插上電源線后按開機,除了安然的兩條信息以外,也沒任何人找她。 很熱,她躺在沙發上,撓撓脖子。 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聽見門鎖響動,然后是拖鞋的聲音,她故意沒睜眼,聽見陶浸走過來,蹲在她面前,問:“起來了?” 陶浸真的很壞,陳飄飄想了很多可能性,但她用幾個腳步聲就收服失地。 陳飄飄睜一只眼。 陶浸笑了,因為只透過左眼看,笑得有些平面化。她問:“就這么打招呼嗎?” “我沒有醒呢,”陳飄飄把左眼也閉上,軟軟的,“很困?!?/br> 不然怎么打招呼?哈嘍姐妹你是否也還在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