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醉月情微,半解羅裳
楊昭昭本不愿前往太子府。 但那一封親筆所書的邀請帖,文辭極盡風雅,落筆卻帶著一種隱約的迫切:「欲聽紅顏一曲,解我心結?!?/br> 她最怕的就是這種將心事藏進詩文里的男人,越藏,越讓人想窺探。 入夜,太子府一處獨院之中,燈光昏黃,香爐氤氳,絲竹未起,人心已亂。 昭昭一身淡紫輕紗,外披鵝黃小氅,眉目溫婉不失妍媚。她緩步入席,面帶笑意:「不知殿下心結幾何?竟要紅顏來解?」 太子換了常服,只著墨青長袍,并未束冠,發散在肩,整個人顯得少了幾分威儀,多了幾分世外清逸。 他未答,只取琴一架,放于案上:「我彈,你唱,可愿?」 昭昭挑眉:「若是彈錯了,我可會笑殿下走音?」 李修失笑:「你笑我便笑,只求你開口一曲?!?/br> 琴聲輕起,指下流轉的不是宮廷的莊嚴曲調,而是江南小調,極輕極婉,像是水邊煙柳。 她看了他一眼,忽而輕唱起《憶江南》,音色婉轉如流水,卻藏著絲絲挑釁與風情。李修一時恍惚,幾欲錯了音。 一曲畢,兩人對望,無語卻勝萬語。 太子親自為她斟酒,酒是桃花釀,入口甘甜。昭昭向來酒量驚人,但這酒似有后勁,飲了幾盞,兩人都略微帶醉。 李修倚在榻側,看著她的眼神越發深沉。 「你唱得這樣好,若我真是江南一書生,一聽便心動,怎生得了?」 昭昭笑吟吟地靠近他幾分:「那殿下如今是心動,還是動情?」 他沒說話,只忽然伸手,輕輕將她耳后一縷發絲撥開,指腹沿著耳垂滑落到下頜,然后定在她鎖骨之處。 「我……好像真的醉了?!顾穆曇舻蛦?,帶著一點壓抑的熱。 她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龍涎香,混著酒氣,竟讓人有些眩暈。 「殿下若是醉了,可要小心別犯錯?!顾p聲提醒。 「你這樣靠近我……我已經犯錯了?!?/br> 他低頭,額頭抵住她肩膀,聲音像落雪: 「昭昭,我不想壓抑了?!?/br> 下一瞬,他抬手將她攬入懷中,吻落在她頸側,一下一下,如雨絲灑落。 昭昭身子一僵,下意識去推他,卻被他拉得更緊。他的氣息洶涌,克制卻又急切,像是壓抑多時的烈火,終于尋到引線。 「讓我……親你?!?/br> 他的吻從耳后滑至鎖骨,手掌覆上她的腰側,微微一收,她整個人就貼進了他胸膛。 衣襟微亂,露出雪白肌膚。 「太子……」 「今夜不是太子,只是李修?!顾曇舻蛦?,「想抱你的李修?!?/br> 他并未逾越那條真正的界線,卻已將她壓在榻間,一手扶她后頸,一手緩緩解開她的衣帶。 昭昭本想掙脫,卻在他額頭貼近時,聽見他低聲喃語: 「我不怕萬人誤解,只怕你……不信我一分真心?!?/br> 她心頭微顫。 這句話,不是情話,卻比情話更深。 他是真的動了情。這樣的權謀之人,一旦心動,便是藏刀的情深。 當晚未發生到最后那步,但昭昭未推開他,只是最后用一聲輕語打斷了這場狂熱: 「李修……我還未醉?!?/br> 李修頓住,額頭抵在她肩上,長久未動,然后輕輕松開了她。 他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苦笑:「好。那我等你,醉的一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