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柔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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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就知道有錢是好事情,一個女人有錢簡直是女人這輩子最最需要的東西。親眼看見過恒汗金融的那個陪她老公白手起家的阿姨,有了錢連額頭的形狀都可以修整成女明星一般的規矩,錢是真理。而成柔則是居住在羅馬,含著金湯匙長大,爸爸mama在她四歲的時候就開始灌輸財產公證的概念,于是在她這里,婚姻財產公證比夫妻性生活和諧還重要。十一歲的生日禮物是一份信托基金,穿著迪奧的粉色連衣裙吹蠟燭,她覺得蠟燭淚不應該叫做淚,應該是生命的黃金河流。從昂貴的蛋糕上面一年又一年留下來,她會和財產一樣持久留香。 對于聯姻這件事情她一開始是不太高興的,不過她見過岳道遠過后就不那么想。她記得是在熱氣騰騰的湯鍋飯桌上,是岳家的露臺,家庭廚師喜歡在餐盤中間把月季花堆得滿滿當當。有如蓋茨比的露西那般的出場,只不過男女主人公性別倒換,岳道遠在月季花的那一端目光粼粼地看過來,她只是覺得自己也像月季花一樣流淌過去了。 他們的約會乏善可陳,不過那又有什么關系,珠寶和奢侈品她見得太多,他打電話過來約她那一刻她只是真的想要見到他而已。坐在副駕駛看見他開車,轉方向盤的動作也喜歡,那一刻她理解了所謂發朋友圈的含義——想要被所有人圍觀的幸福,但是她沒有,她只是那么靜靜地看著。 時至今日,成柔還是會回想起那一段日子,試圖在那一些她動心的回憶里找出可以恨的痕跡,是的她想要恨。岳道遠哪里都好,婚前協議幾乎找不到她吃虧的地方,看了又看只是聽見他在對面溫溫柔柔的笑聲。 成柔拿起筆簽字,美甲戳在手心,他看到于是問:“指甲那么長,寫字戳著會不會疼?”她看著手指,修長,層層甲油覆蓋起來的顏色和施華洛世奇水鉆一顆顆貼了好幾個小時,她笑了:“疼的,但是可以忍受?!彼菚r不知道一語成讖的威力,后來反應過來竟然是伏筆。這婚姻真的令她疼痛了,可是他使她覺得可以忍受,難道婚姻不是留住他的最好方式嗎? 婚禮的那天請的是女明星們都請的化妝師,她看著鏡子里面的臉,想要眼睛再大一點,再亮一點,睫毛可以煽動一場旋風那樣的濃密。她難得在人生里出現此刻的心情——為什么沒有長得更漂亮? 站在草地上往岳道遠身邊走,似乎草地軟成羊皮毯,她看著他,想要看到她不一樣的情緒,他還是站在那里美麗得令人心碎。有人要減掉好幾十斤再整容為了把自己塞進阿瑪尼的西裝里,他身上那套貴到嚇人的西裝好像只是陪襯品。司儀在說什么她不關心,她只是看著他,地板波浪一樣蕩漾,她身處漩渦中心,心甘情愿被戒指套牢。 喜歡他叫“小柔”,喜歡他在婚姻開始的那段時間總是會把她抱上二樓,喜歡他在客戶問起來的時候總是非常有禮貌地介紹:“這是我妻子成柔?!备矚g聚會的時候有人知道她是岳太太的驚訝樣子,鉑金包是婚姻里面的證明過程,而他的名字是證明公式。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并不適用于他們。成柔無比清楚他們各自作為繼承人的責任,沒有愛情,責任在天平的兩邊。她不是幼稚到以為戴上戒指zuoai幾次就再也不會分開的小女孩子,她自以為清醒又聰明,但是她后來已經分不清大家羨慕的眼神里是岳太太的頭銜更重要還是和他在一起更重要了。記得那天是臺風天他開車來接,四下里大雨滂沱,車燈好像《星球大戰》里面天行者的光劍。她以為是司機下來打傘,結果他從后座走出來,皮鞋踏在水里好像黑色的船,而她是他踏出來飛濺的水花,傘下面他的身影被拉成藤蔓那樣細長。雨聲大到蓋過她的呼吸聲,可能她忘記了呼吸,她只是記得他把她一把抱起來,細鞋帶上的水鉆一閃一閃,她被他溫柔地放進車后座。那一刻她再也不想要從后座出來,寧愿從此天天都是臺風天。 不記得是因為什么開始吵架,總之好像是她講他的秘書每天不忙著工作總是進來端茶倒水像什么樣子?!耙詾榇┲鳦L的高跟鞋自己就是CL的代言人了嗎?”她冷笑,秘書臉上的職業笑容終于崩盤,而他走進辦公室。接下來那是他們第一次吵架,嚴格意義上是她的輸出,把飯局和出差這些事情作為手榴彈砸給他,要他低頭。而他只是沉默,調崗了秘書但是發了好幾倍的補償金,她摔了門一氣之下出走巴黎。 再后來出門開哪輛車也會吵架,最終他會遷就她,臉上是無奈到麻木的表情,她有時候會捧著他的臉問原來那個他到那里去了呢。他偏開臉走在她身邊,還是那么高,高到遙不可及。 七月份的時候,他打過來電話,好像這兩年他打電話的次數一只手也能數清楚,她接電話的時候拿咖啡杯的手抖了兩下。果然,他在電話那頭提了離婚,哐當把杯子打翻,咖啡潑灑到純白棉麻的裙子上,她心驚rou跳。 坐在他的對面,還是妥帖地被他像公主一樣從大堂迎接到包間,她那一瞬間很像把巴掌扇過去。你不喜歡我干嘛對我這么好,你不愛我干嘛要做這些越界的事情,你不愛我。原來如此,原來,她一直把嫁給門當戶對的男人,把延續財富作為人生宗旨,她做到了。想哭又想笑,她原來這是愛上他了,直到離婚前一刻,直到他們這幾年的婚姻如同寂寞的砂紙一樣把體面都磨平,原來她那些舉動都是因為愛上他了。成柔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要在財產分割里面狠狠敲他一筆。 走出去飯店,輝煌的燈火,她習慣性摸手包發現沒帶煙,只有口紅和冰冷外殼的鋼筆。記得那年在德州達拉斯市,瑰麗酒店,磚紅的墻面以為是意大利的夏天。她剛剛開完一瓶新的香檳,那年她23歲,而爸爸站在她身邊對她說:“寶貝,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