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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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聲愈發激烈,盧文星滿頭大汗地驚醒。 他發懵地坐在床上,耳邊只聽得見自己劇烈的喘氣聲,眼前只看見大開的窗子外,殘陽如血。 “原來只是個夢??!” 盧文星慶幸般擦了擦汗。 他驚魂未定,獨自坐了一會兒,才收拾好自己起身開門。 一出去,海風中就傳來郭千山和馬弘宣的低語。 郭千山:“你身上傷得如何了?” 馬弘宣:“只是點輕傷,吃些氣血丹就無礙了。倒是大成和天佑他們傷得重了些,得將養些時日,還有軒轅衛們,每個人都受傷了,輕傷的有四十六人,剩下的傷勢都很重,好在留了條命,有醫藥坊的丹藥溫養,想必不久就能痊愈了?!?/br> 郭千山:“有了這次歷練,我想他們距離突破不遠了?!?/br> 兩人都是修士,盧文星剛剛接近,他們就發現了。 看清他眼睛里的血絲,郭千山沉默,馬弘宣則澀聲道:“如碧妹子……你去見見她吧!” 盧文星覺得他們說話怪怪的。 直到他看見躺在冰棺里的任如碧。 盧文星第一眼看過去時,直覺想笑。他覺得任如碧本來就長得黑,躺在冰棺里襯得她臉色黑中發青,更丑了。 于是他就真的輕笑了一下,笑著笑著,他臉色慢慢平靜下來,蹲在冰棺旁低聲道:“他們給你蓋的白色被子,卻不知道你最喜歡綠色,跟你的命器一樣,無論經歷什么風霜,都要長成綠色,一看就活得很好……看吧,還是我了解你?!?/br> 冰棺里的人沒有醒來,也沒有回應他。 盧文星額頭抵在冰棺上,他垂著眼低聲問,“昨晚我們還在吵架,我說等我們打完,就回去看龍天虎和陳家怎么斗,你又把我罵了一頓。這是你第二次為了龍天虎的事罵我了?!?/br> “是不是我做錯了?是不是我不應該這樣心胸狹隘?你等等我啊,等回去,我就改了,我再也不那樣自私了,我都改,我像馬兄弟那樣,做個不偏不倚的人?!?/br> “你說說話啊,別不搭理我,這次真的改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吵了,再也不斤斤計較了……” “你說話啊……” 海上夕陽只剩下一個淺淺的邊,暮色漸漸聚攏而來,鯤舟上朝歌的紅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馬弘宣站在東家的書房里說道:“……里面一直沒動靜,我和千山推門進去,才發現文星暈倒在……旁邊,白少主去看了一眼,說文星內傷很重,又說我們朝歌如今有不少修士,應該請個醫修坐鎮?!?/br> “白少主說得也在理,要是有醫修在,早就看出文星的傷勢了?!?/br> 遲一懸此時的思維不如平常敏捷,慢了半拍才聽明白馬弘宣話里的意思,他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馬弘宣看出他情緒不佳,停了一下,便告退了。 等到夜深,鯤舟上所有人都去休息后,遲一懸來到任如碧的房里。 一具冰棺停在房內,棺蓋沒合上,因為還有人等著與她道別。 遲一懸合上房門,揮手甩出數支陣旗,陣旗當當當扎進了房間四角,頃刻間靈力涌動,形成一個隔絕聲音氣息的小結界。 眼看結界成形,遲一懸才走向冰棺。 任如碧安靜躺著,尸身還沒僵硬,像活著的樣子。 但她已經死了。 遲一懸想起這姑娘曾經的樣子,心口悶痛。 “她的出身不好,小小年紀就顛沛流離,為了不被人瞧不起,她耗盡積蓄買了一個進入奇珍堂的機會??稍谀抢锼^得并不好,直到朝歌建立后的某一日,她跟我說,她覺得自己終于有家了?!?/br> 【陛下……】 遲一懸仿佛在念悼詞一般,對著任如碧喃喃自語,“她是個好人,是個好下屬,也是大家信賴的手足。她已經練氣中期了,如果我沒有讓她上場,也許再過半年,她就能筑基了?!?/br> “是我害了她?!?/br> 【陛下……】命器再一次欲言又止。 “我不是個好老板?!?/br> 遲一懸單膝跪在冰棺前,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不會被無形的氣壓擠到無法呼吸。 “任如碧,你曾經發過誓,會一生向我效忠,朝歌如今強敵環伺,我現在很需要你。你……” 他嘴唇微微顫抖著,遲遲無法吐出那幾個字。 他能成功召喚到任如碧嗎?任如碧還未筑基,按照長生界的規則,她只是個凡人,凡人的魂魄,有成為影衛的條件嗎? 如果他失敗了呢? 如果失敗了呢? 如果失敗…… “你……還不護駕?!?/br> 屋內燭火微動,一切靜悄悄的。 遲一懸眼睛睜大,死死盯著冰棺里的人,在一片死寂中,他看見一團模糊的黑影從任如碧的尸身上脫出,緩緩凝聚成人形,這個速度極其緩慢,那道形體也極其虛弱,仿佛先天不足的嬰孩,一降生就能預料到她虛弱的未來。 可是遲一懸眼前卻模糊了,大滴大滴的淚水砸落在地上。 【陛下,您哭了?!?/br> 遲一懸仿佛忽然從令人窒息的沼澤從爬出,他重重地喘息著,抹了把臉,覺得自己仿佛重獲新生。 “因為我太高興了?!彼懿粻帤獾剡煅手?,“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 命器也是如此想的,如果召喚失敗,也許它的主人會就此變了心性?,F在這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