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han
是邵風。 那張熟悉的臉上是我不熟悉的神情。我印象中的他,臉上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事不關己,就差把“隨便”二字寫在臉上。 此時,他向我走來,嚴肅的表情在我看來卻陌生得像另一個人,與我了解的他完全相反。 “這是哪?”我沒過多在意他的變化,警惕地問。 他戴了一副眼鏡,摘下來用衣角擦拭著,擦完以后又不緊不慢地戴回去。 “荷蘭,我老家?!?/br> “你不是中國人嗎???” 相比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更懷疑他的國籍。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亞洲人面相,用我活了十七年的經驗來看,他就是純種中國人無疑。 “我是中國人,但我的國籍不是?!?/br> 他回答地有點不耐煩,坐在了屋里的沙發上,玩弄著桌子上的茶杯,動作和神情都和我認知里的邵風大相徑庭。 這是他本人嗎?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初次見面,我叫ethan?!?/br> “等等......e什么?你不是叫邵風嗎,還他媽起個洋人名?!?/br> 我覺得好玩,也逐漸放松了警惕,靠在窗戶邊和他說話。 邵風皺起了眉,語氣充滿了警告。 “別叫我那個名字,我不是他?!?/br> ??? 這都哪兒跟哪兒???他不就是邵風嗎?裝什么。 “管你是誰,放我回去,我要回家?!蔽乙矝]好氣地沖他,沉久的事我已經不想管了,我不想在這里再多待哪怕一秒。 “在我面前,最好把你那臭脾氣收一收?!?/br> 邵風冷笑一聲,走到我面前。我感覺他的聲音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僅僅是發型的變化,他好像被人奪舍了。 第六感告訴我,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邵風,可他確實和邵風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才明白那句“我不是他”的意思。 “你們是雙胞胎?”我把心里想的問了出來。 他搖頭,“不,我是在這具身體里的另一個人?!?/br> 我被雷得說不出話,呆在原地足足愣了有半分鐘,才把他這句話消化。 “他和我說過你,他說他喜歡你的身體,我有點好奇,就把你弄過來看看?!?/br> “你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雖然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但也可以這么說?!?/br>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我的心里又擂起了鼓,也就是說,面前的這個人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邵風。 “那你看完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吧?!蔽矣蟹N不好的感覺,急切地想要回家,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還不行?!?/br> 邵風,不,應該該說是ethan,冷笑了一聲,把我丟在了屋子里,走了。 我沒敢跟出去,我想抽煙,但是身邊沒有,我在屋子里到處尋找我的手機,也一無所獲。 我既心煩又無聊,還有些恐懼——我不了解這個ethan,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坐在沙發上發呆,擔心我哥找不到我會著急,擔心自己不去上課,學習會不會落下...... 肚子叫了起來,胃里空蕩蕩的,絞痛的感覺通過神經傳導到全身,我用力按著胃部,想出去找點吃的。 屋里沒有表,根據外面的太陽來看,現在應該是中午,我剛推開門,那個護工模樣的人端著一個餐盤進來了,盤里是一塊牛排,旁邊還有一小碗蘑菇湯。 我只吃了牛排,沒吃飽,但我又實在不愛吃蘑菇,抵不住肚子餓,只能咬牙把那碗湯喝了。 我實在無聊,想出房間去看看。我去推門,發現房門沒鎖,就大著膽子去了走廊,走廊空無一人,我對走廊里的雕塑和掛畫沒什么興趣,想去別的樓層看看。 沒有人阻攔我,我順著樓梯往上走,這層明顯要比下面那層豪華,我走到最里面的房間,門沒關,虛掩著,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奇心驅使著我,我屏住呼吸從門縫里窺去。 ethan靠在床上,裸著下半身,yinjing腫脹地翹起,他整用手在上面緩慢擼動,一張漂亮的臉仰起,露出細嫩的脖頸,喉結上下滾動著,嘴里發出舒服的哼鳴。 他在自瀆,神情是無比享受,他甚至不用看片,就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眼前這副畫面美得離譜,我舍不得轉移目光,躲在門縫后面看完了全程,直到腿都站麻了,ethan才開口。 “看完了嗎?” 我靠,難道一開始我就被他發現了? 我想跑,但是沒如愿,他在我愣神的瞬間就已經走到我面前,他把門完全拉開,門后是神情窘迫的我。 他示意我進去,我連忙擺手說不用了,我就順便逛逛。 我視線不自覺地下移,這才注意到他腿上的觸目驚心的疤痕,遍布兩條腿,大的小的長的短的。我記得上次和這具身體做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些。 這些疤痕看上去十分陳舊,不像是新傷,像是好幾年的舊傷,猙獰恐怖。 “怎么了?”他問。 “這些......怎么弄的?”我忍不住問。 “小時候被打的?!彼f得云淡風輕,好像這些疤痕在別人身上一樣。 我有點同情他,如果光是被打就打出這么多傷,那可真是太慘了。 “我不喜歡你,你最好給我老實待在屋里?!彼叴┮路呎f,表情有點不耐煩。 “我cao,你神經病吧,你以為我就喜歡你嗎?”我頓時火冒叁丈,沖他怒吼道,“不是你把我綁過來的嗎?老子要回家!” ethan面色十分不快,說道,“我帶你來,是因為他喜歡,不是我?!?/br> ethan嘴里的“他”,指的就是邵風。 這幾天我被迫一直待在那間屋里,定時有人給我送飯送水,除此之外,我無法踏出那個房間一步。 我每天除了睡就是吃,然后就是發呆,沒有手機的日子我過得十分艱難,每天都在想我哥怎么樣了,是不是找我找的急瘋了,有沒有報警,就算報警也沒用,我也不在國內。 我苦笑著,數著窗戶外灌木叢的綠葉,數得眼睛疼。 我每天只能看到那個護工一樣的外國女人,她也不說話,好像是個啞巴,也聽不懂我說話。我嘗試和她說我蹩腳的教科書式中式英語,她也視若無睹。 不會還是個聾子吧。 這種單調無聊的生活簡直要把我逼瘋了。 這天,我忍不住捶門,邊錘邊大喊,然而聲音只是回蕩在房間,最終只進了我的耳朵。 我疲憊地靠坐在門邊,盯著地板上的瓷磚縫發呆。 一直到天黑,又到了那個護工給我送飯的時間。 來的人不是護工,是ethan。 這具身體的發型剪短了,頭發也被染色成了黃色,是個實打實的黃毛,臉還是那張臉,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