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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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異母胞弟嘴上親親熱熱地叫著自己好哥哥,背地里已經恨得咬牙切齒,怪不得自己離開星洲后,他們只忍了兩年,就迫不及待要對自己動手了。 安尋將桌上的信件挑出幾封留作證據,其余的,包括書柜里一些更早期的信件,全被他清理出來,丟進了火盆。 擦亮引火石,將燃起的火苗投入火盆之前,安尋停頓了一下。 他凝望著盆中厚厚一沓信件,倒不是猶豫或不舍,只是突然想起了,有個人曾問過他的話。 ——你怎么能篤定,你對紀澤辭的感情就是愛情? ——你,真的愛過他本人嗎? 當時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已經不太記得了。 但無非是冷冷地無視,或是憤怒地駁斥吧。畢竟自己在熾紅帝國的時候,對待那位陛下的態度,也就是這兩種了。 安尋輕輕閉了閉眼,用火苗引燃信件,小小的火苗很快升騰成烈烈火焰,吞噬掉一封又一封寫滿字跡的信箋,只余一灘焦黑的灰燼。 安尋本以為自己會心痛,或是悲傷,畢竟他一直很珍視這些信件,在以前,只要想到這是紀澤辭一筆一劃寫給他的東西,他就會滿心的歡欣和喜悅。 但奇怪的是,此時看到這些美好的回憶在火光中飛灰湮滅,他竟沒有什么感覺。 他甚至有些想不起那種強烈喜歡的心情,無論是剛相遇的一見鐘情,還是異地時的朝思暮想,乃至被困在熾紅帝國期間的煎熬與思念,似乎都已離他很遠很遠。 這種感覺,就像是隔著一道屏障,他只是漠然地看著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為何著了魔般的迷戀,又為何會偏執地認定紀澤辭是自己此生唯一摯愛。 是因為徹底傷透了心嗎? 哀莫大于心死,因為已經死過一次,所以變得麻木冷漠,不再擁有感知愛的能力了嗎? 等所有信件都焚燒成了黑灰,安尋自嘲地笑笑,重新回到書桌前,拿起紙筆。 他準備好好捋一下自己的思路。 其實他不喜歡與人爭斗,本性也非睚眥必報,但既然重生了,就絕不能重蹈覆轍。 安尋梳理著思緒,寫寫停停。知道紀澤辭和夏儀的真面目后,重新回憶上輩子的很多事,都有了全新的角度,也發現了更多的貓膩。 當初很多事安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如今重來一次,那些人若想再利用自己撈好處,門都沒有。 他很快整理完了前世經歷的大小事件,在寫到“離開自由聯邦,為尋藥前往熾紅帝國”時,安尋的筆尖緩緩停了下來。 提及熾紅帝國,當然繞不開被囚困的三年,以及身為罪魁禍首的,那位穆棄陛下。 若是上輩子,安尋可以毫不猶豫地說,自己真的恨透了穆棄。他比任何人都盼望對方早點死去,甚至還想過親手了結對方的性命。 可重生之后,安尋對穆棄的看法,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夏儀有句話說得很對,如果自己沒有遇到穆棄,早在離開自由聯邦的那一年,就已經死了,自己能多活三年,的確要“感謝”那位陛下。 而且穆棄也和他說過,夏儀和紀澤辭有問題,根本不值得信任,但那時自己根本聽不進去,還指責對方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后來穆棄就不再提這事了。 那時的“提醒”,到底是穆棄真的發現了夏儀和紀澤辭的疑點,還是穆棄本意挑撥,結果卻歪打正著了? 那人對自己的軟禁,到底是源于君王的任性和霸道,還是因為里面另有隱情? 安尋垂眸望著紙頁上的字跡,他想了很久很久,突然笑起來。 是與不是,有或沒有,現在再去探究,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已經重生,一切已經重來,曾經的恩怨糾葛,現在都尚未發生,此時此刻,他和穆棄陛下甚至還未相遇,兩人僅僅是相隔萬里,沒有交集的陌生人罷了。 安尋吐出一口氣,提筆將“為尋藥前往熾紅帝國”那句話,用粗筆重重抹去了。 他不會再去熾紅帝國。 也不會再去見那個人。 既然他和那位陛下還未相遇,那就……此生此世,永遠都不要再相遇了吧。 第3章 安尋一夜未睡,當他將寫滿筆記的紙張也投進火盆焚燒掉后,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 窗外傳來婉轉鳥鳴和行走人聲,安尋將窗簾拉開,明亮的陽光傾瀉入內,小小的房間頓時籠罩在金色的晨輝里。 屋外是大片大片的綠色,一棟棟圓滾滾的小樹屋點綴在翠綠的草地上。 這些“樹屋”其實是一種特殊植物的種子,只要注入精神力,拳頭大小的種子可以在三天內膨脹成足以容納一兩人的“樹屋”,稍作打理就能搬入居住。 這種“種子樹屋”防風防潮防蟲防火,在缺乏基建手段的星洲地界上,是最常見的“建筑”。 視線再眺望得遠些,能看到郁郁蔥蔥連綿不絕的山巒林海。星洲大部分都是未開發的森林河流,能住人的只有很小一塊區域,目前整個星洲的住民大概兩三千戶,人口規模也就等于外界的一個中型村莊。 雖然人口不多,也沒有便利的科技,但仰仗于星洲各種資源的豐富,住在這里吃穿無憂,每個星族人都生活得很安逸。 在大災變時期,星洲是藍星上唯一一方凈土,哪怕到了現在,在外界的描述中,星洲依然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這里的星族人常年與世隔絕,性情樸質單純,容貌也漂亮出挑,因此外界也會將星族類比為童話故事中的精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