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黃主任挑眉。

    “姨父?！辟R澤華道，“我都不知道她是你的學生?！?/br>
    “現在知道了?！秉S主任道，“她是我的學生，她很優秀，不是你們玩玩的對象?！?/br>
    “不是，沒有?！辟R澤華連忙道，“我是認真的，以前也沒有玩過?！?/br>
    賀澤華從來都沒有想過隨隨便便談戀愛，隨隨便便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不管是愛情，還是婚姻，他的態度都是十分敬重，不能肆意，他不想等到有一天真的遇到自己所喜歡的，會后悔。

    “老師，拿來了?！便迩绾芸鞆臉巧舷聛?，不到兩分鐘。

    “我們得去研究所了?！秉S主任看向賀澤華，輕拍外甥的肩膀，“好好整理院子?！?/br>
    “沐……沐晴?！痹阢迩缫叩臅r候，賀澤華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他遞出一張紙，“上面是工廠的電話，下面是我家的電話，有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這邊的電話能用，隨便用?！?/br>
    賀澤華想自己一定不可能讓這邊的電話停機，一定要保持電話暢通。

    “好的?！便迩珉p手接過了紙張，“多謝?！?/br>
    這些人還真不錯，沐晴感慨，這世上還是有很多純粹的好人。

    遞出去聯系方式后，賀澤華移開步子，他看著沐晴跟著黃主任一塊兒離開。

    天哪，他們竟然有這樣的緣分，他所喜歡的人竟然住在他家里，賀澤華內心激動，他十分高興。

    這意味著他以后不一定得去南城大學圖書館守株待兔，他還可以直接過來。

    賀澤華不禁想自己之前有沒有把這邊整理干凈，是不是還有哪里沒有整理好的。賀澤華又看看客廳里的電話，不用沐晴說她的電話，自己就知道這邊的電話。

    想著想著，賀澤華自己都笑了，他不說上天對他不好了，上天對他太好了，這不，把他所喜歡的人送到他的面前，讓他們這么快能再遇見，讓他們能有這樣美好的緣分。

    過了一會兒，賀澤華去院子里收拾，一會兒覺得地上的石頭子太多，一會兒又覺得旁邊的工具沒有放好。賀澤華先前還覺得自己把地方收拾成這個樣子不錯了，畢竟人家是免費住，他哪里用得著做那么多。

    當賀澤華得知是沐晴住在這邊，他在想是不是有哪里不足的。院子到客廳還有一段距離，是不是得多弄一盞燈，這燈還得亮一點，不夠亮的話，容易摔倒。

    賀澤華拿出紙張一一記錄，哪里需要弄一下，需要買什么東西。廚房那邊也不是很好，得翻整一下。他還得看看樓梯，這旁邊的扶手，扶手是木制，也得確定不會壞。

    研究所，沐晴正跟黃主任開組會，黃主任還讓沐晴把圖紙掛出來，讓沐晴講解一下。

    沐晴當然愿意去講，不管組員問哪個細節的問題，她都能一一回答。

    “體積是不是小了？”有人問。

    “是，是小?！便迩琰c頭，“所以其他儀器設備也得跟著小?！?/br>
    “那些東西個頭都不小，哪里是能說小就能小的?！绷纸芤苫?，“國外都還沒有小的吧？”

    “國外做不到，不代表我們做不到?！便迩绲?，“能做得到的，這里面的東西，都在研究。我前兩天去林教授那邊，林教授那邊有把握把芯片做成小體積的，大規模集成電路?！?/br>
    沐晴不怕這些人有疑惑，就算有人覺得不現實要撂挑子，她也不怕。

    “這些部件，你們看看資料?！秉S主任道，“有問題，都提出來。不要覺得虛，不要覺得假，哪里不行，指出來。目前，根據理論數據來看，完全可行?！?/br>
    黃主任都這么說了，其他組員自然沒有更多問題。那些組員主要是懷疑沐晴，而不是懷疑黃主任。

    賀母原本不知道小兒子回到家里，她聽到聲響去院子里，看到小兒子在那邊挖花花草草。賀母在院子里種了一些月季之類的花，那些花長得很不錯，還有的月季要開花了。

    “你這是干嘛？”賀母疑惑，“這些花都沒有開，是花骨朵?！?/br>
    “花骨朵好，已經開的花，容易凋謝?！辟R澤華看了院子里的花好一會兒，這才選擇幾株還帶著花骨朵的花。

    有的在盆里的，可以直接搬走，這種在土地里的，賀澤華還得挖一挖。

    “好端端的……拿去送人？”賀母隨即想到這一點，“找到你心上人了？”

    “她住在我們家?！辟R澤華道，“就是姨父的學生?！?/br>
    “……”賀母怎么都沒有想到小兒子喜歡的姑娘竟然是黃主任新收的學生，她眼睛一亮，她原本還跟meimei說他們的眼光那么好，妹夫新收的學生一定不差。

    賀母聽meimei說過沐晴的一些事情，她還挺同情沐晴的，家里重男輕女，沐父和沐母把年紀小小的沐晴扔去鄉下，那些人真是狠心。

    “挖這顆，這顆矮一點是矮一點，但是粗壯?！辟R母道，“更容易存活，枝干太細的，那都是今天剛剛長出來的。這月季開花之后容易長蟲子，得注意一下。不行的話，可以在開花后，把這些枝條給剪了?！?/br>
    賀母主動拿著小鏟子在那邊挖，“你姨母還說小晴跟你姨父差不多，整天喜歡埋頭搞研究，估計小晴沒有多少時間搭理這些東西。你把東西搬過去了，那就得仔細看著一點。別這枝條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讓人看了頭皮都發麻?！?/br>
    “還長蟲？”賀澤華平時沒有多關注這些花花草草，都是他媽照料這些花花草草。

    “當然?！辟R母道，“花花草草，哪里有不長蟲的，有的樹上還長大條大條的毛毛蟲。很多年以前，我在一個小鄉村，那個村子的溪邊有幾棵樹，樹上都爬著拇指大小的黑色毛毛蟲，看著都很可怕。大家還得去溪邊洗衣服，得去挑水喝?！?/br>
    賀母始終都記得那一段時日，她也得克服心里的恐懼，得過去洗衣服得挑水。賀母曾經問村子里的人為什么不砍掉那幾棵樹，她早就發現那些毛毛蟲只長在那幾棵樹上，村子里的人一定也早早發現了，村子里的人聽到賀母的話，他們都沒有說砍掉那幾棵樹，說那幾棵樹長在那邊就有長

    在那邊的理由。

    那些毛毛蟲又沒有對人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又不是毒物，沒有人中毒。

    相對于那么大的毛毛蟲，月季上面那些小小點紅色的蟲子，反而有些不起眼。但那些小蟲子積少成多，還在那邊動，也讓人覺得很可怕。

    “那孩子原本是南城的，小小年紀去鄉下當知青?！辟R母道，“或許她不怕，但你還是得小心著點。別覺得人家不怕，就毛手毛腳的?！?/br>
    小兒子這么喜歡一個人，賀母雖然沒有見過沐晴，但是通過她meimei說的話，她認為沐晴應該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如果自己的兒子能跟沐晴在一起，那一定非常棒。

    之前，賀母幾次感慨說自己的小兒子不去相親，還說沐晴那么優秀的人，小兒子跟沐晴沒有緣分。誰成想小兒子自己喜歡上沐晴，這讓賀母如何不高興。

    賀母還想著小兒子沒有追求過人，基本都是別人喜歡她小兒子。當然，那些人不一定是純粹喜歡上賀澤華，有的人還是因為賀家。

    “知道?！辟R澤華道，“一定小心一點?！?/br>
    不用賀母多說，賀澤華都知道怎么做，“那邊的廚房，還是重新收拾一下。雖然她基本是在食堂吃飯，但是還是得整理一下?！?/br>
    燒熱水洗澡什么的，這不都得去廚房嗎？

    賀澤華準備搬運一些煤炭過去，那也需要，可以放在煤爐子上面燒水。

    簡家，簡雅馨上夜校的事情定下來了，她交了費用能直接過去上課。簡雅馨很興奮，她不想自己被同齡人給比下去。

    “夜校，晚上得比較晚回來?！焙喣刚伊肆粼诔抢锏膬蓚€兒子，還有她的丈夫，“雅馨一個小姑娘，一個人晚上走路回來多危險，你們還是得去夜校把她接回來?！?/br>
    “接，當然要接?！焙喆蟾珉S即道，“哪里能不接，路上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路燈亮不亮?！?/br>
    “我們輪流去?！焙喍绲?。

    “行，那就這樣安排?！焙喣傅?，“還有你們爸，你們輪流。要是你們沒有空，得提前說，別讓雅馨自己回來?！?/br>
    簡父和簡母都非常心疼簡雅馨，他們都一一做了安排。

    同在一個街區，簡雅馨上夜校的事情傳開了。

    還有好事者在沐母的面前說簡雅馨上夜校的時候，畢竟沐晴上的可是正正經經的大學，高考考上去的那一種。

    “還是你家閨女好，她直接考上我們這里最好的大學?！壁w大媽道，“名牌大學，比夜校好太多好太多?！?/br>
    “上大學又有什么用？”沐母道，“她說不認我們就不認我們?！?/br>
    “她不是還要給你們養老錢嗎？”趙大媽道，“這也夠了。她本來就是要嫁出去的女兒，她還立下字據給你們養老錢，那她以后就得給。至少，你們還能占好處?！?/br>
    “什么好處？”沐母輕蔑地道，“她一個女孩子家家能賺到多少錢？別到時候讀大學出來，不去工作，就知道嫁給一個好人家?！?/br>
    “嫁一個好人家，不也很不錯嘛？”趙大媽道，“婆家人有錢，她也能給你們養老錢?！?/br>
    趙大媽真不知道沐母在想什么，興許沐母是在反向炫耀？沐母故意說沐晴的不是？是要讓他們多說幾句中聽的話？

    “她那么小的時候就下鄉，還能考回城，不容易?！壁w大媽道，“換一個人，不一定能做到她這個地步?！?/br>
    “考回城的人，不只有她一個?！便迥傅?，“別人都沒有跟她這么折騰，倒是她，傲氣！”

    “要是我，我考上大學，我也傲氣?！壁w大媽道，“怎么不能傲氣？多好的事情，開心一點?！?/br>
    沐母開心不起來，這些人分明在扎她的肺氣管子。

    “這樣的女兒給你們，你們要不要？”沐母沒有好氣地道。

    “要啊，當然要！”趙大媽道，“這么好的姑娘，不僅僅是我要，很多人家都要。真要說起來，這一件事情也不能全都怨怪你小女兒，你們當初怎么就把工作給你兒媳婦的弟弟，而不是給你小女兒呢?！?/br>
    趙大媽至今都不明白這一點，她在想沐三嫂和沐耀宗是不是早早在一起，這才能拿捏沐家。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沐家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沐家才只能妥協。

    “我要是把工作給她了，她能考上大學嗎？”沐母道，“她是憋著一口氣，要讓我們后悔，她這才能考上大學?！?/br>
    沐母挎著竹籃離開，她不想繼續說下去了。沐母想到沐晴的那些事情，心塞得不行，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立字據這一件事情對沐晴有利，而不是對自己有利。

    沐晴分明是不想認他們，不想跟他們走近，她才非得要立字據。有幾個人家的女兒對父母這么狠的，別人都能體諒父母，沐晴不能體諒父母。

    在沐晴下鄉之前，他們還是太寵著她了，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趙大媽看著沐母離去的身影，撇撇嘴，“身在福中不知福?！?/br>
    那么好的姑娘，誰家不愛要呢？女兒有出息，他們以后也能沾女兒的光。

    最重要的是沐家都沒有怎么管沐晴，沐晴自己成長得那么好。別人家的孩子，有幾個能跟沐晴這樣。

    沐母冷著一張臉回到家里，她把竹籃放在桌子上。

    “媽，您不是去買rou嗎？怎么空空的？”沐三嫂看了一眼竹籃，廚房里也沒有rou。

    “今天的rou不好，改天買?！便迥傅?。

    “不是我非得今天，是您的寶貝孫子嚷嚷著要吃rou?！便迦┑?，“家里都多少天沒有rou吃了，他饞?！?/br>
    “明天吧，這一會兒去，也沒有多好的rou?！便迥傅?。

    “您這是受刺激了？”沐三嫂道，“有人在您的面前說難聽的話？”

    “還不是你們小妹的事情?！便迥竾@氣，“簡家的小女兒去上夜校，又有人在那邊說你們小妹，說你們小妹上的是正正經經的大學?！?/br>
    沐母當然知道這一點，不用別人說，她都知道。偏偏別人一次兩次在她面前說那些話，這讓她心里不得勁兒。

    “都立下字據了，還要說??？”沐三嫂道，“小妹還真是陰魂不散，她人沒有在這邊，多少人提起她的?！?/br>
    沐三嫂不希望婆母后悔，這些人跟沐晴有血緣關系，這些人真要是后悔了，那也來不及。只是這些人后悔了，他們會怨怪她，沐三嫂明白自己跟這些人沒有血緣關系，她容易成為犧牲品。

    “提起她有什么用？”沐三嫂道，“是我們不跟她親嗎？她回來了，我們沒有早點騰空出一間房間，這就是我們的錯？她沒有回來，那一間房間原本就是她侄子住的。儲物間，那么亂，也不知道有沒有蟲子，哪里敢讓她住。真要是讓她住儲物間，她又要說身上起疙瘩了，到時候不還是得怨怪我們？”

    “……”沐母沒有說話。

    “她在鄉下住的房子能有城里的房子好嗎？”沐三嫂道，“她侄子說幾句，她侄子還那么小呢，她非得去計較。打一兩天地鋪都不肯，我看她是早早就想好了，故意在學?？扉_學的時候回來，那她能住在學校宿舍，不用住在家里。她故意回家里一趟，要讓我們看到她的風光?！?/br>
    “她去鄉下變成這個樣子……”沐母道。

    “二姐都沒有變成她這個樣子?！便迦┑?，“二姐也不給家里添麻煩，不說讓我們要給她寄什么東西。二姐還照顧小妹，要不是二姐，小妹能安心復習，她能考上大學？”

    沐三嫂不斷貶低沐晴，“同樣是下鄉，二姐沒有那么多怨恨，小妹恨我們所有人?！?/br>
    “恨……”沐母坐在椅子上，她揉揉眉頭。

    “還好，爸媽你們還有大姐，有二姐，有我們?！便迦┑?，“你們的孫子孫女都還在家里，他們不可能跟小妹那樣心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