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宋姝看了眼男人還有背后關著的門,心里疑惑著男人怎么不開門進去,等在門口干什么,難道是忘記帶鑰匙了。 宋姝想著便低頭打開包包從包里拿出鑰匙,邊遞給他邊開口道:“給,鑰匙,你是不是忘記帶鑰匙了?!?/br> 陳宗浩瞥了她一眼,接過她的鑰匙,手指碰到她的手指。 宋姝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被他手上灼熱的溫度驚到,瑟縮著縮回指尖。 陳宗浩捏緊鑰匙摩擦著手指的癢意,低頭看著她。 宋姝微垂著頭,睫毛顫動,感受到頭頂上他的視線,伸手不自在地攏了下披肩。 安靜無聲的氣氛在他們周身圍繞,就在宋姝張嘴打算說點什么的時候,男人轉過身去,彎下腰開門。 宋姝輕舒了口氣,心底涌動著莫名的情緒,抬眼看著弓著背的男人,那寬闊的背,背脊凸起,往下,腰的線條往里收了回去,寬肩窄腰。 宋姝視線不受控制地在他腰那里停頓,不自覺地描繪他的腰線,莫名想起了之前同事形容過的公狗腰。 陳宗浩呼了口氣,背后的視線讓他想轉回身去把女人的雙眼捂住,只露出她秀氣的鼻子,還有那紅透的嘴巴。 “咔嚓”門開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把宋姝驚醒,讓她猛地回過神來,把視線從男人身上收了回來,心里窘迫,天啊,她居然一直盯著別人看,她真想拍拍自己的臉,剛剛是不是腦子短路了,放在陳宗浩似乎沒有發現,要不然她要尷尬死了。 宋姝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連忙開口道:“門開了,我們進去吧?!?/br> “嗯?!标悩s浩摸了下后頸,手無意識地把手里的鑰匙準備還給她,遞到一半猛地頓住。 宋姝看到他的動作,原本伸手準備去接過鑰匙,哪知道男人手伸到一半停住了,她不由得疑惑地抬眼看他,“怎么了?!?/br> “咳?!敝灰娔腥四樕下冻鲂╇y得的不自在,看著她道:“鑰匙斷了?!?/br> 宋姝聽了這話,腦子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什么叫鑰匙斷了,鑰匙好端端地怎么會斷了。 低頭只見男人手中拿著的那串鑰匙,其中一把鑰匙從中間斷開了,而斷了的鑰匙頭正插在那扇門里,看著那從中斷裂的斷痕,由此可推測開門的人得用了多大的勁才能使鑰匙斷得那么干脆。 宋姝目光從鑰匙重新挪到男人臉上,兩人視線碰撞到一起,無言的氣氛彌漫著,好像風吹到這里都靜止了,灼熱的氣氛不斷凝聚。 宋姝想開口說些什么,但是對上男人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有些幽深的眼睛,一下子止住了話口,莫名地,她覺得此時如果她一開口的話,就會發生些脫離掌控的事情。 因此她只是低下頭匆忙地一把從他手中拿過鑰匙,抬腳向里走,腳步有些倉促,不帶一絲停頓地打開后屋的門走了進去,抬手把客廳的燈打開。 燈一亮,視線都明朗起來,好像那黑暗中讓人躁動的氣氛都一并消失了。 陳宗浩在夜色中站了一會兒,跟在后邊把前屋的門關上,走了進來。 客廳里的人站在燈光下,明亮的燈光完完全全顯露出她娉娉裊裊的身姿,原本有些灰撲的客廳都變得明媚起來。 他移開視線把大門關上,靠在門那里離她幾步距離,開口道:“鑰匙明天我去找鎖匠重新弄一把?!?/br> “哦,好?!甭牭剿脑?,宋姝轉回身點頭。 陳宗浩背抵著門,左手搭在門把手上,“今晚去參加宴會了?” 宋姝點頭,她有些奇怪他怎么會知道,“嗯,良嫂告訴你的?” 只有可能是良嫂告訴他的,除了良嫂她沒有再告訴其他人。 “嗯?!标悩s浩點頭。 宋姝想到這兩天和今晚發生的事,忍不住想跟他傾訴起來,“因為這兩天的報道,我和田恬去參加了杜女士的宴會,田恬你應該認識吧,就是那晚賽馬場我們遇到的女明星……” 宋姝一開口便停不下來,說了好大一段話,說到宴會上杜女士在臺上說的話,眼睛亮晶晶的,再說到她和杜小姐打算合辦個服裝廠,眼里都是興奮,“服裝廠我和杜小姐占比4:6,我厲害吧,我很快就可以掙很多錢了?!?/br> 宋姝說得忘我,剛剛的不自在都消失了,她現在只想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陳宗浩看著眼前說得興起的女人,她臉上的表情生動極了,好似所有的明媚都長在她身上。 對上她看過來的,期待他回應的目光,陳宗浩沒反應過來前話已經脫口而出,“你很棒?!?/br> “沒有啦?!彼捂玫交貞?,嘴上謙虛著,臉上卻一副小驕傲小自得的表情。 陳宗浩看她這樣子,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雙手交叉抱臂,放松地靠著門,就這樣懶洋洋地看著她,嘴邊的笑就沒有落下過。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吧吧說個不停,一個站在一旁聽著她講,時不時還會開口接一句,氣氛輕松明快。 好一會兒宋姝才停下來,就在她閉嘴時,肚子像說好似的應景地響起了“咕咕”的聲音,一瞬間宋姝表情發懵,等意識到是自己的肚子發出的聲音時,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逃離這里,太丟人了。 陳宗浩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彎了下嘴角,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他沒意識到此時他在宋姝面前放松極了,“肚子餓了?” 宋姝很想有骨氣地說沒有,不過肚子卻不爭氣得很,可能是剛剛說太多話了,再加上在宴會上她只吃了一個小蛋糕,所以現在餓極了。 于是只能不爭氣地點了點頭,“餓了?!?/br> 陳宗浩看她有些喪氣萎靡的小臉蛋,沒有再說什么,留下一句“我給你下個面”,便向廚房走去。 宋姝看他走進廚房,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他在廚房忙活的身影,才向房間走去,打算把裙子和高跟鞋換下,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腳都有些酸疼了。 宋姝進到房間,換了條寬松的長款短袖睡裙,再把包掛好,便穿著雙拖鞋走了出來。 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宋姝就聞到了煎荷包蛋的味道,不由得開口道:“好香啊?!?/br> 宋姝走過去站到陳宗浩身后,探頭一看,只見旁邊盤子里放著一個煎得嫩黃焦脆,完好無缺的荷包蛋,而鍋里正煮著面,幾根嫩綠的青菜點綴其中,開口問道:“做的什么面啊?!?/br> 陳宗浩原本正懶散地站著看著鍋里,突然一陣幽香從身后撲來,熱氣在背后縈繞,倏地就挺直了背,眼睛看著沸騰地湯水,“清湯面?!?/br> 宋姝沒有發現他的動作,看了眼便縮回頭,“哦?!?/br> 清湯面正適合她現在吃,不膩又頂餓。 面很快就好了,陳宗浩把它倒在一個碗里,然后夾起那荷包蛋放在上面,頓時一碗綠的黃的清湯面就做好了,看起來就鮮嫩爽口。 宋姝伸手打算把面端出去,陳宗浩先她一步端了起來,看著她,下巴點了下筷子,“面燙,拿筷子?!?/br> 宋姝只好拿著雙筷子乖乖地向客廳走去,陳宗浩走在后面。 宋姝在椅子上坐好,陳宗浩小心地把面放她面前,開口道:“吃吧?!?/br> 宋姝才發現只有一碗面,不由抬頭看他,“你不吃嗎?” “不餓?!标愖诤瓢衙娣欧€便準備把手收回去。 這時宋姝聽了他的話便低頭準備吃面,突然看到他還沒收回的右手上的幾處指關節都擦破了皮。 宋姝便抓住他的手指拉著他的手阻止他收回去的動作,看著那幾處擦傷,眉頭皺了起來,“你手怎么受傷了,剛剛還洗菜沾水了,你受傷了怎么不說?!?/br> 聲音不自覺帶著些小埋怨,不知道是埋怨他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是埋怨自己人家受傷了還麻煩他煮面給她吃。 陳宗浩手被她握住的時候,手指不由得蜷縮了下,看她緊皺的眉頭,把手收回來,不甚在意道:“小傷口,兩三天就好了,好了,吃你的面,我去洗澡了?!?/br> 宋姝不贊同地看著他,再聽他要洗澡,雙眼一瞪,“就算小傷口也不能沾水啊,小心感染?!?/br> 陳宗浩挑眉,“大熱天的,我總不能不洗澡吧?!?/br> 宋姝聽了小聲嘟囔,“不洗就不洗唄,反正你都是自己睡?!?/br> 陳宗浩沒聽清她叨咕什么,問道:“你在嘟噥什么?” 宋姝搖頭,撇嘴,“沒什么?!?/br> 不過也知道大熱天不讓人洗澡挺琢磨人的,便站起來走到電視桌彎腰從桌下拿出之前的藥包,從里邊找出個創可貼,走到陳宗浩面前,抬眼看著他,“伸手,我幫你貼個創可貼?!?/br> 陳總浩想說不就是個小傷口,哪需要貼什么創可貼,但低頭對上她擔心的雙眼,終是沒說什么伸出手,看著她給他貼上了創可貼。 “好了,貼好了?!彼捂戳税茨莿摽少N,看了下傷口都遮住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收回手時看著他寬大的手,宋姝忍不住把他的手掌翻了過來,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掌上比對著,開口道:“你手好大啊,這樣完全可以把我手包起來了哎,就像大手包小手?!?/br> 比對完,宋姝便準備收回手,這時手下的大掌一把包住她的手,頭頂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調侃,“你手是挺小的?!?/br> 只不過當大手包小手時,兩人都同時一怔。 宋姝只覺得包著她手的大手溫度灼熱,就像一團火包著她,那手心處的薄繭摩擦著她的手掌,帶起絲絲酥麻。 陳宗浩看她的小手就這樣臥在他手心里,情不自禁地就把那小手握在了手里,只是握在手里,才真切體會到了什么是柔若無骨。 宋姝故作自然地把手抽回來,“面快坨了,我去吃面了?!?/br> 便向餐桌走去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吃面,完全不敢抬頭看他。 不一會兒宋姝便聽到腳步聲遠去,向衛生間而去,等聽到衛生間關門的聲音,宋姝才停下機械的吃面動作,心里忍不住懊惱,今晚真是鬼迷心竅了,勁做讓人誤會的事。 衛生間里,陳宗浩打開花灑,仰起頭任讓那冷冰冰的涼水從頭兜下,好一會兒才覺得身上的燥熱退去。 抬手看著在水沖刷下的創可貼,腦海里閃過那低垂著的眉眼,那么美好,忍不住用手用力按著那創可貼,自嘲著,那么骯臟。 * “浩哥,浩哥,我錯了,放過我,我下次不敢了?!彪u冠頭跪在地上,臉上皮青臉腫,全身濕漉漉的,血水混著清水流淌著,一時不知道是血多還是水多。 雞冠頭邊哭喊著邊雙手合十不停向面前的男人磕頭認錯。 旁邊東倒西歪著幾個古惑仔,臉上皮破血流,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石頭和阿文站在一旁,時不時地踢兩腳躺在地上的古惑仔,“撲街啊,敢去sao擾我們二嫂,是吃了豹子膽了,懂不懂道上的規矩啊?!?/br> 混江湖的最憎恨禍及家人,畢竟誰沒有一兩個親人,大家互相打打殺殺講得過去,但是牽扯到親人,那就是找死,畢竟大佬也有親人。 除了些愣頭青,沒有哪個想不開去禍害人家人。 “石頭哥,我們錯了,我們也不想的,是大哥收了錢?!?/br> “是,都是大哥收了錢讓我們辦事?!币蝗汗呕笞邪Ш康?。 那幾個古惑仔都紛紛地把他們大哥供了出來,做大哥做到這份上也是失敗。 雞冠頭聽了也顧不得反駁,他現在看著面前盯著他的男人,害怕得全身發抖。 陳宗浩抓著他的頭發讓他仰起頭來,用手拍了拍他的臉,“收點力等下再喊,正餐還沒開始?!?/br> 說完便拖著他往一邊的大水桶走去,被拖著的雞冠頭一條腿耷拉著,儼然是斷了的,一路拖過去,地上還有血痕。 其他古惑仔看著雞冠頭像條死狗一樣被拖著,心里膽寒,那條腿可是被男人一腳用力碾碎的,那骨頭碎裂的聲音仿佛還回蕩在他們耳邊,連帶著似乎他們全身的骨頭都疼了起來。 陳宗浩抓著他的頭不顧他的掙扎,猛地把他的頭按進水里,手壓著他的頭,哪怕那雞冠頭求生的本能讓他用力掙扎著也掙脫不了分毫。 雞冠頭的手死死抓著陳宗浩的手,撓破了他的手,他也沒有絲毫松動。 直到那手沒了力氣,漸漸不再掙扎了,陳宗浩才抓著他的頭發把他拉出來。 “呼呼呼?!彪u冠頭仰著頭像頭老牛一樣粗喘著氣,那聲音像個破敗的拉風箱。 只不過還沒等他再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緩解那快要被壓爆炸了的肺,“咚”的一聲,又被壓進了水桶里。 周而復始,不知道死了多少回,終于雞冠頭被像扔破爛一樣扔到了地上,就在他以為他逃過了一劫時,“啊”的一聲慘叫響起。 雞冠頭痛得在地上打滾,左手死死抓著右手,只見地上右手的小指正安安靜靜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