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宋姝寬慰她,“老話說能吃是福,珠珠吃得那么香也能帶得家慧多吃點?!?/br> 旁邊家慧可能是看珠珠姐吃得香,連帶著也比平時多吃了點。 宋姝把那盒菠蘿包和絲襪奶茶放到旁邊小茶幾上,邀請劉穎坐到那小沙發上,“我們就坐這里采訪吧?!?/br> 劉穎順勢坐了下來,點頭,“可以邊吃邊聊,放輕松點?!?/br> 宋姝讓家慧和珠珠兩小孩坐在一邊,拿起一杯絲襪奶茶喝了一口,“好呀,就當作一場茶話會?!?/br> 劉穎也喝了口奶茶,感覺工作一天的疲憊感都消失了,聽了她的話點頭,“茶話會,你這形容得很到位?!?/br> 真別說下班后,像這樣坐在沙發里,和一兩好友說說話,比一回到家就面對各種瑣事讓人輕松自在多。 劉穎放松了一會兒,才想起她的目的,拿出包里的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先對珠珠家慧她們說:“mama現在要和jiejie談話,你倆乖乖在一邊吃東西看學校發的插畫書,知道嗎?” 珠珠率先點頭,她只要有好吃的就會很好哄,“mama,我和家慧會乖乖不打擾你和jiejie的?!?/br> 旁邊家慧也點了點頭,看著宋姝,“會乖乖?!?/br> 宋姝一人摸了一下她們的頭,夸道:“你倆太棒了?!?/br> 宋姝劉穎哄好兩孩子,劉穎便打開筆記本,手里拿著筆,看著宋姝,“那我開始問了?!?/br> 宋姝暗暗呼了口氣,點頭,“好,我準備好了?!?/br> 雖然前世她經歷過很多采訪,比這更正式的更大場面的也經歷過,但畢竟這一世還是頭一遭,難免帶著一種新奇緊張。 劉穎正了臉色,開口問道:“宋小姐,是什么促使你走上服裝設計這條道路的?!?/br> 宋姝聽了她的問題,怔了下,她想到了她前世為什么選擇了設計師這個職業,許許多多的理由閃過腦海,但是印象最深的一個畫面是。 七歲生日那年,mama送了她一條粉色的公主裙,那條裙子是有天她和mama去逛商場看到的,但是那時她沒有開口跟mama要,因為那個時候mama剛離婚獨自帶著她,而姥姥也生病了,家里經濟拮據,那條裙子也不便宜,幾百塊錢,不知道需要mama上多少個夜班才攢下來。 但是生日那天mama卻買下來送給了她,哪怕她沒有開口,但是時時刻刻關注著她的mama怎么不會知道呢。 長大后哪怕mama有了能力給她買了更多好看的衣服,那條裙子一直是她最深刻的記憶。 想開口,宋姝才恍惚想起那是上輩子的事了,便換了個說法,“我之前生活的小村莊里,有個裁縫婆婆,她有一手裁縫的好手藝,哪怕她有的材料不多,但是她總能時不時地做出一條好看的裙子,把它洗干凈穿上,哪怕家里人村里人不贊同,閑言蜚語很多,她依然如此,她說‘我喜歡就行了’?!?/br> 宋姝話語頓了下,這是原身的記憶,不過那阿婆對待服裝的態度,說的話讓她記憶深刻,“我受她影響,覺得一件衣服自由地展現女性的美,我喜歡,你喜歡,我想穿,你想穿,想穿就穿。因此我愛上了設計衣服,衣服她不僅是一種穿著,它更是代表著一種你想要展示的思想?!?/br> 劉穎寫著字的手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女人,她就坐在一個小沙發上,旁邊沒有聚光燈,但是她的眼,她的臉,她的話所折射出的光芒讓她折服。 劉穎怔了會兒,回過神來保持著記錄者的客觀淡定,“那宋小姐你對你設計的衣服有什么理念嗎?” 劉穎就看她安靜了幾分鐘,才輕聲回答她,那聲音雖輕但又是那么有力,哪怕幾十年后跟別人談起來時,她都能自豪地跟人描述那人說話時的語氣,神態。 宋姝雙眼注視著她,輕聲道:“衣服是我創作的,也是你創作的,我創作它,你擁有它,它是自我的,你也是自我的?!?/br> 劉穎不知道這個開始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平常的小采訪,以后會被更多更專業的雜志,更多的人翻出來傳播,回憶,贊揚。 * 夜晚,霓虹燈亮起,正是香江繁華熱鬧的開始。 跑馬地賽馬場,燈光通明恍如白晝,在vip通道一輛輛跑車豪車駛過去,這是香江最輝煌絢爛的時代。 其他市民看著一輛輛豪車,有那消息不靈通地問道:“今晚不就是平常的賽馬,怎么來了那么多公子哥小姐?!?/br> 其他收到消息的人告訴他,“還能怎么回事,就是李二少不服上次張二少賽馬贏了他唄,今晚兩人約著再來一場,聽說雙方給對方的賽馬砸了一千萬港幣?!?/br> 賽馬規定不能自己給自己的賽馬下注,李二少張二少便眼不眨地給雙方下注。 到時贏了錢的那個卻丟了臉,這錢拿著就是屈辱,像他們這種公子哥,面子可比錢重要多了。 “多少?”周圍的人驚呼出聲。 “嘖嘖,這就是富豪啊,一千萬就拿來玩玩,這可以去淺水灣買兩三套別墅啦?!?/br> “人家老豆是珠寶大王船王,這不過小錢來,羨慕不過來?!?/br> 其他人開口道:“他們吃rou我們可以喝湯嘛,你們打算下注哪個?” 話落大家面面相覷,要擱以前,他們肯定眼都不眨地下注李二少的,但是自從張二少上次贏了后他們就不太確定了,誰知道這次張二少會不會再踩次狗屎運。 而這邊看臺兩個相鄰的vip包廂間的過道,張二少一群人與李二少一群人遇上了。 張二少因著上次贏了比賽,笑得欠揍,“喲,李二少這次輸了打算去哪里哭鼻子啊?!?/br> 李二少聽了差點氣歪了鼻子,“放屁,上次你不過是踩了狗屎運贏了,呵,這次你想贏,張二少不如去多踩幾次狗屎?!?/br> 這話一落,有忍不住地已經笑出了聲,在張二少的瞪視中紛紛憋回去。 張二少聽了氣得差點上去跟李二少再干一次架,好在雙方都被人拉住了,兩人互相給對方放了幾句狠話便各自回到包廂。 張二少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大杯酒,對著一經理道:“我那馬怎么樣了?” 經理恭敬道:“二少,一切賽前準備都準備好了,請放心?!?/br> 張二少把杯子放下,這次他派出的賽馬還是上次那匹贏了的母馬,原本他還有其他看起來更厲害的馬,但是最后張二少還是選了這匹。 其實張二少心里并沒有像他剛剛那樣表現得那么自信,選這匹馬說不出來是因為那馬給他贏了一次,還是他也覺得自己能贏是踩了狗屎運。 田恬坐在他身邊,她剛剛一直跟在張二少身邊,身上穿著那條吊帶牛仔裙,兩條金屬皮帶束在身上,把她姣好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那雙棕色過膝馬丁靴露出一截大腿,貼合著她流暢的小腿線條。 她弄了兩辮蓬松的麻花辮,一左一右搭在她肩頭,配上頭上戴的那頂牛仔帽,既清純又帶著絲野性。 今晚女性除了她還來了其他的千金小姐或者小明星,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著昂貴的禮服,看起來比田恬更隆重華麗。 但是莫名的,哪怕田恬身上的那身穿搭一對比算得普通,但是在賽馬場,看起來就更搭,更適配,那身穿搭透出的野性,就像場上的賽馬一樣飛揚桀驁,奪目得很。 田恬感受著周圍時不時傳來的目光,嘴角上揚,她這身裝扮哪怕不華麗,但是達到的效果卻讓她滿意極了。 第一步成功,她還要走第二步,她靠著張二少坐著,倒了杯酒,拿著酒杯,嘴角揚起,柔情似水地注視著他雙眼,“田恬在這里先預祝張二少賽馬成功?!?/br> 說著便仰頭把那杯紅酒喝完了。 其他周圍的人聽到她的話,有皺眉的,有看好戲的,無不覺得她瘋了,比賽還沒開始呢,就巴巴地恭維上了,也不怕翻車。 等下如果張二少輸了,惱羞成怒,回想她說的話這不是在明晃晃地嘲諷他嗎,認為就是因為她這番話咒得他輸了,最后這田恬怎么死的還不知道。 小明星就是小明星,一點也上不得臺面。 田恬哪里不知道這種后果,但是如果她堵對了呢,那就是另一番場面了。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賭注,端看她怎么選擇。 張二少聽到她的話,看著燈光下她一副笑吟吟對他鼎力支持的樣子,看著她的穿著,依稀覺得有些眼熟,才想起這不是那晚遇到的那個女的一樣的穿搭嗎。 看著她這個樣子,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情形,他豪情萬丈地贏了,贏得痛快,一瞬間他心里涌起了龐大的自信,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好,你的祝福我收下了,我一定會贏的?!?/br> 說完,張二少忍不住站了起來,“我要在終點迎接我的勝利,寶貝,要不要陪我去?” 田恬看著伸到她面前的手,絲毫沒有猶豫地握了上去,“好?!?/br> 包廂里其他人看著兩人走出去都傻眼了,這是什么情況。 有想看熱鬧的便跟了上去,張二少田恬兩人身后便跟了一群人。 隔壁包廂李二少透過玻璃看著那一群人,皺眉,疑惑道:“張那個傻逼又搞什么東西?!?/br> 有機靈地跑出去打聽了一會兒跑回來對李二少道:“聽說那個張二少帶著一群人到終點,說什么在那迎接他的勝利?!?/br> 李二少聽了,臉一黑,“放他狗屁,哼,鬼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我也要過去看看?!?/br> 說完便站起來走了出去,其他人一聽也趕忙跟了上去。 于是兩撥人便涇渭分明地站在終點,一人一邊,互不搭理。 旁邊兩位經理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這些公子哥真的是他們的活爹。 沒多久比賽便開始了,當各自的馬匹跑了起來時,可能是今晚雙方較著的勁,這場比賽關乎各自的臉面,平時都自詡端莊的公子哥千金小姐在馬匹跑起來時,都忍不住像其他市民一樣吶喊了起來,聲音大得如果他們爸媽在一定會罵失禮的。 但是處在這種激昂的氛圍,那跳動的腎上腺素讓你不由自主地歡呼,可能這就是競技的魅力。 “李二少,跑??!” “張二少,沖??!” 有些喊加油的已經語無倫次,好像在場上的是張二少和李二少。 可能是一分鐘,五分鐘,當那匹白馬第一個沖到終點時,張二少忍不住跳了起來,大喊,“贏了,我贏了,我踏馬贏了?!?/br> 田恬也在那匹馬沖過終點時,忍不住揮了下拳頭,開心道:“贏了?!?/br> 她是真開心啊,她賭贏了,眼珠一轉走到張二少面前,臉上笑得燦爛,“恭喜張二少贏了?!?/br> 張二少一把抱住她,“寶貝,贏了,像你說的那樣我贏了,你真是我福星?!?/br> 田恬笑得柔情蜜意,“那是張二少你厲害?!?/br> 旁邊李二少一臉土色,轉頭就想甩袖離開,可是張二少那欠揍的人怎么可能放過這個嘲諷他的機會。 摟著田恬走了過去,笑得囂張,“不好意思啊,我又贏了,哎呀,這人啊想踩狗屎運也要他有得踩啊?!?/br> 李二少臉色難看,被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讓人原話懟了回去,咬牙,“下次誰贏不一定,只贏了幾次,張二少做人還是不要太囂張?!?/br> 說完轉頭帶著一群人走了。 張二少被挑釁了也不生氣,畢竟贏的是他,對他背影喊道:“等著你下次贏回來啊?!?/br> 這時那賽手牽著那匹白馬走了過來,張二少開心地走上去摸了摸那匹馬,“真是我好寶貝,給我長臉啊?!?/br> 田恬在一邊看著他,視線在那白馬身上轉了一圈,雖然目的達到了,但還不夠,走上去開口道:“二少,要不我騎一圈這馬給二少慶祝一番?!?/br> 其他人聽了瞥一眼田恬,這小明星還真敢說,這馬沒看見張二少寶貝得緊,怎么會給她騎。 哪知道張二少只是想了一會兒,便笑道:“好,你倆都是我的福星?!?/br> 田恬得到贊同,牽過那馬,先安撫地摸了摸它,手法熟練,之前拍電影她曾去學過騎馬,想不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此時看臺上坐滿了觀眾,收到消息的記者狗仔圍了過來,這匹馬剛贏了比賽,全場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田恬安撫好馬,踩著馬鞍,長腿一跨就騎了上去,她牽著馬繩,笑臉明媚,俯視著對張二少道:“等著我回來?!?/br> 那樣子像個戰意凜然的女王,一瞬間張二少都傻眼了,呆呆地看著她,即使她已經轉身騎著馬只留下個背影,都沒有回過神來,流連花叢的張二少第一次嘗到心被擊中的感覺。 而看到田恬騎著高大的白馬在賽場上飛馳,看臺上的觀眾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呼喊聲。 “田恬,是田恬??!” “好厲害??!” “好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