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天下第一呢？為什么這個叫林玖毅的家伙把他的自尊都碎成了渣。

    當他聽到林玖毅讓他去前線督戰的時候，他感受到的竟然不是自己是不是被懷疑了？對自己以后的發展有沒有影響。而是……

    終于從這個大魔王的手中逃脫出來了！

    當初他還是太年輕了，覺得功成名就飛黃騰達是他人生的目標，朝堂一直是他心中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當他真正踏入那里的時候，他只感到了皇帝滿滿的惡意。

    說好的可以在朝堂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呢？為什么整個朝堂的思維都被皇帝帶著？還有，眼光能不能不要這么銳利？真的是一點小心思也不能有！

    時隔這么多年，莫及空終于又找回了當年他的師傅督促他學習一點也不能有小動作的兢兢業業的感覺。

    到了戰場，莫及空才真正感受到了當初那些前線的士兵所說的“邪門”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看敵軍的情況，就覺得他們布兵明顯是外門漢，雖然有一些觀點很是新穎，但是往往用的地方不對。

    即使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排兵方式，偏偏能獲得勝利。

    莫及空皺著眉頭鋪開地圖，十分認真地思考著布局。他一直很奇怪一點，為什么對方那個叫韓雁天的頭領總能知道那些將軍的布兵特色。

    韓雁天的確是外門漢，就算在后世的電腦上看過相關的信息，那也只是紙上談兵，浮于表面的東西，其中的精髓并沒有寫出，沒有絲毫的變動，不能靈活的運用。

    至于知道那些將軍的特點，自然是因為史料記載的。

    莫及空把所有的事情穿成一條線，分析其中的共同點，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一種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可能。

    想到這里，他不禁仰天大笑，真是有趣啊。

    莫及空猜到了，他已經猜到了韓雁天的來歷。

    無論是兵法還是這些將軍的性格，都可以在一種地方中找到，那就是資料。而現在，這個資料都是保密而且不流通的，更不要說有一些是臨時拍出來的，朝廷的資料中壓根沒有記載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資料不全。

    那什么時候資料可以齊全。

    答案不是很簡單了嗎？以后資料肯定會齊全。

    如果韓雁天來自后世的話，這些東西自然都會有所涉及，而這個未來肯定是信息十分通暢的時代，資料的查找十分簡單。但是時間長了，這些資料有一些小細節很可能會缺失，也就是失傳，這就造成了韓雁天浮于表面的知識。

    為什么不懷疑別人是來自后世，被韓雁天控制了呢？他研究過韓雁天，沒有什么手段，心也不夠狠，他干不出來這種事情。

    莫及空把這些點想到了以后，心中的疑惑更甚，他都能想到的事情，為什么林玖毅沒有提？林玖毅可是比他聰明很多倍，他不可能沒有猜到，所以林玖毅的態度十分有問題。

    順著林玖毅這一條線想下去……

    林玖毅猜到了，但是什么都沒有做，反而有一種隨便應付的態度。當然這種態度十分隱晦，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注意到了。

    難道林玖毅就是想讓韓雁天叛亂成功？可是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可能有兩點：

    一是林玖毅被威脅了，他不得不按照威脅他的人去做?？墒钦l能威脅林玖毅呢？首先不說林玖毅的身手，分分鐘把那些刺客撂倒，連暗衛都沒發現；其次，林玖毅可不是一個甘心被威脅，他只會偷偷地謀劃，到時候狠狠地坑他們一把，不可能是這種敷衍的態度。而且威脅的人能得到什么好處，這樣還不如直接逼林玖毅當一個昏君，失掉人心，直接來個禪位，還省了招兵買馬。更何況這個韓雁天可不是什么好的領導者，有這個能力的人可不想服從他。

    那么第二種可能就被無限放大了——

    林玖毅要維護一些東西，維護這個東西必須讓韓雁天叛變成功。

    莫及空摸了摸自己剛剛蓄起來的胡子思索著，這二者看似沒有什么關聯，而且林玖毅其人無情無欲，又有什么想維護的東西。

    似乎，只有規則了。但是，具體是什么規則？

    律法這種東西不是那么完善，而且這個律法是維護皇帝本身的，林玖毅沒有維護它的必要。

    那么換成命運呢？

    冥冥之中的規則限定了他們的命運，韓雁天注定會當上皇帝。林玖毅知曉命運，而且維護命運。

    所以才一直保持這種敷衍的態度……

    想到這里，莫及空有點想笑，這算什么，自己的命運已經規劃好了？這怎么能讓他甘心呢？

    他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的種種行為都是那么的幼稚，幼稚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捂著自己的臉，他知道，韓雁天肯定不止這一張底牌，他還有別的底牌。

    而且他那極好的運氣，仿佛真的是承天命而生。

    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承天命……這個詞真是莫名的讓人反感呢。

    如果說承天命之人是林玖毅的話，他心甘情愿，但是是韓雁天這么個玩意的話，他死活不服。

    深吸一口氣，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地牢中?？嘈α艘宦?，一切都塵埃落定，現在才發現這種種疑點還有什么用呢？

    他把自己催眠了，催眠狀態下他把一切都放空，這才把所有的都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