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那么將來,我必定一一討回
秦宣在洛森嶼這一句句的指控當中,有了一絲絲愧疚,他試圖說點什么,洛森嶼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洛森嶼慢慢的拿出包里,從母親去世的時候,就一直帶在身邊的合影。 那張照片,是她小時候,她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保存到今天,是洛森嶼對秦宣的唯一一點留念。 可是就在剛剛,秦宣親手毀了她心里唯一的那點念想。 “今晚,我來到秦家,是個錯誤,同樣的,我也感謝你們,為了這人生再次狠狠的上了一課,這一課,足夠我銘記一輩子?!?/br> 說完,洛森嶼重重的將手里的相框摔在地上。 相框的玻璃碎一地,洛森嶼雙腿被玻璃渣劃傷,秦宣驚呼。 “阿嶼?!?/br> 洛森嶼卻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痛意一般。 是啊,一點碎玻璃渣算什么,比起他們今晚對她的侮辱,這真的不算什么。 洛森嶼看著秦宣,一字一句,聲音冷的像是要讓人墜入寒冰地獄。 “至此之后,我不是你秦宣的女兒,你也跟我洛森嶼再沒有任何關系,今日之辱,若我此后一生再也不能翻身還好,若是上天看得起我洛森嶼,那么將來,我必定,一一討回?!?/br> 說完,洛森嶼轉身,離開。 來到時候,她帶著滿心的期待,擔心。 走的時候,她帶著滿身的傷,決絕而果斷。 秦家,她不該來的,人性冷暖,最親的人卻在這個時候給了她最沉重的一擊。 她慢慢走出秦家,沒有回頭,卻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 深冬,外面下起了雪。 洛森嶼走出去的時候,地面銀裝素裹。 北城的夜,奇冷無比,那寒氣似乎要穿進洛森嶼的骨髓。 冷冽的寒風,像是利刃一樣刮著她的骨頭,洛森嶼覺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不,這樣的感覺,已經不只是冷了,而是一種鉆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在這樣的冷冬中,洛森嶼只覺得每一步都走的這么艱難。 她覺得心口堵著什么,下一秒,一口鮮紅的血液吐出。 洛森嶼看著紅白相映的地面,面前出現一雙黑絲的皮鞋。 洛森嶼抬起頭,就看到了顧敘白。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冷冽如這冬日寒風。 洛森嶼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與此同時,一直隱忍著的淚落下。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原以為再見到顧敘白,會有嘶吼,會有質問,會有失去。理智的控訴。 可真到了這一刻,洛森嶼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可以如此平靜,甚至,還能笑的起來。 “恭喜你啊,顧敘白,我到底是走投無路了,還有,謝謝你?!?/br> 謝謝你讓我明白,在絕對的勢力面前,我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謝謝你讓我知道,世間冷暖,我洛森嶼來這世間一趟,至此,一事無成。 這天夜里,洛森嶼說完這話,暈倒在地。 顧敘白將人送到醫院,霍言看到,直接二話不說開始罵顧敘白。 “顧敘白,我求求你了,做個人好嗎?看看好好的人,都被你逼成什么樣了,吐血?這么冷的天,她被活生生氣到吐血,你知道這是多么嚴重的事情嗎?” 顧敘白坐在病床前,看著病床上的女人,不過分開幾天,她整個人都瘦了很多。 在秦家門口見到的時候,她發著燒,在他面前吐血。 霍言給她看病的時候,發現她腿上都是玻璃渣留下來的小傷口。 他讓周圓去查,查她去秦家都發生了什么。 可周圓查了一番什么都沒有查到。 當時,唯一的目擊者就是秦家的管家何叔。 何叔什么都不愿意說,只老淚縱橫。 “我們大小姐啊,太苦了?!?/br> …… 霍言給洛森嶼檢查了身體,她一直高燒不退。 再加上之前吐過血的原因,饒是霍言,也因為這情況皺起眉頭來。 “她的意識很虛弱,似乎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悲傷當中,她在拒絕?!?/br> 顧敘白不明白霍言說這些話的意思。 他看著霍言,冷聲問:“拒絕什么?” “拒絕別人救她?!?/br> 顧敘白聽到這里,神色已經完全的沉下去。 “霍言,作為醫生,你需要的是讓她退燒,現在你跟我說這話,是在推卸自己的責任嗎?” 霍言被顧敘白這句話氣的不輕。 她對顧敘白說:“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告訴你顧敘白,這大半夜的我留下來幫你治病救人,你感謝我還在這里陰陽怪氣,你信不信,我現在轉身就走?!?/br> 她走了,看他還跟誰這些話,床上的洛森嶼誰來救。 顧敘白不說話了。 他默默的坐在病床前,不再對霍言所說置予評論。 洛森嶼的情況很糟糕,霍言的水平算是比較厲害的,但也折騰了一整晚。 主要是,洛森嶼太抗拒了。 換句話說,就是她此刻的求生欲很差。 大概到了清晨,洛森嶼才退了燒。 霍言累了一夜,此刻看著顧敘白,都是一股怨氣。 “暫時退燒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反復,我得回去休息了,這一夜的,真是要我老命了?!?/br> 顧敘白看著她,問了一句:“她大概什么時候能醒來?” “這個,你問她啊?!?/br> 眼看著顧敘白又要生氣,霍言說認真的。 “她這是心理上的問題,下意識回避現實當中發生的事情,我該做的已經做了,至于她什么時候能醒來,我也不知道?!?/br> 霍言想說,這還不是你自己作的。 把人家好好地一個人,逼成這個樣子。 但是想想,覺得總是刺激顧敘白,也沒什么意思。 “好了,我先走了,她沒有什么大事,你最好不要給我打電話,我要休息?!?/br> 說完這話,霍言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霍言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顧敘白,還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洛森嶼。 病房里,統一的燈光,顯得氣氛格外冷清。 顧敘白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的人。 想到剛才霍言說的那些話,他握緊了洛森嶼的手。 可能是真的太過于絕望,她才會失去想要醒來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