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93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認為斗羅大陸喜歡反套路、阿順修仙錄、焰火、從追北大老婆開始、雙柳樹緣、諸天從第四次圣杯戰爭開始、月魔宮主、夢回大云、神罪世界、異星遺跡獵人
黎梨瞥見那紙張顏色,莫名心神一跳,意識到不對勁,再想去攔已經遲了。 云諫翻過紙張。 白紙為底,墨跡清晰,一只黑心大王八栩栩如生,情緒鮮明,躍然紙上。 黎梨:“……” 云諫緘默半晌,抬頭看她:“這就是你說的,情意綿綿,字字泣血?” 黎梨:“……” 她無力地解釋道:“這是我寄出的第二封信,那時候我有些生氣……” “你再找找,應該還有一封的?!?/br> 然而,二人將面前的退信翻了個底朝天,沒能再找到半分淺粉的影子。 黎梨頂著對方譴責騙子的目光,當真萬萬沒想到,今夜算賬能算到自己頭上來。 云諫掂著那張黑心大王八的墨圖,又點了點榻上的成摞退信,意味深長,話里有話:“郡主大人方才說什么來著?” “誰冷落誰?” 黎梨百口莫辯,如坐針氈,掙扎半晌決定先毀了罪證:“還給我!” 云諫抽手躲開,兩人轉瞬就在榻上滾作了一團。 黎梨仗著云諫不敢用力,不多時就一把將他按到了身下,本想說些什么,對上他眼里的笑意,又忘了個干凈。 兩人一上一下,靜靜看了對方半晌。 黎梨的手搭在他胸膛上,似乎隔著冬衣摸到了他的心跳,與自己指尖的脈搏撞在一處,像某種曖昧的呼應。 黎梨順從著本心低頭,想要親他的時候,公主府里更聲遠遠敲響。 “鏘”聲久久嗡鳴。 黎梨聽著,終于想起正事,輕輕趴到他的胸口上。 “你是不是該走了?!?/br> 云諫順手挑起她的一束發辮,放指尖捻著:“想我走嗎?” 黎梨看著他纏玩自己的發絲,少頃后點點頭。 “嗯,差事要緊?!?/br> 云諫的手腕不經意地偏轉了下,他腕間的朝珠奇巧地折射燭光,竟有一瞬光芒大亮。 兩人都愣了下。 安煦的話語猶在耳畔,物主妄言,鑒妄石光亮。 黎梨還怔著,云諫率先反應過來。 他轉眼就翻身將她壓到身下,笑道:“不走了?!?/br> 云諫將滿身花香傾下,往她唇上親了下。 “往后每日,郎君都回來陪你可好?” 第60章 花燈 一晃眼,就到了元月十五。 薄暮冥冥,黎梨坐在公主府寢殿的臨院花窗下,借著夕陽暖光與白籠燭火,擺弄著手里的繡活。 是要用來做香囊的錦緞,她針針落得忐忑又小心,繡了幾日,巴掌大小的繡圖才堪堪有個形樣。 紫瑤拿著把鴕毛撣子,在寢殿內清著塵,一打眼看見角落里的茶榻,有些吃驚:“先前那堆竹條紙片呢?” “郡主你不是要扎花燈么,扎好了?” 黎梨循聲望去一眼,看見干干凈凈的茶榻,含糊應了句:“嗯……” 前些日子,云諫帶了竹條紙片過來,都放在茶榻上,他夜間得閑,就在那邊給她扎花燈。 今日是上元節,他晨起時見到還剩些工序,就一并拿去了部衛營,說趁著白日扎好了,晚上再帶回來給她。 黎梨往花窗外望了眼。 黃昏余暉尚在,待落日徹底斜入高墻的時候,云諫就該回來了。 黎梨甚至沒有特意調開院里的守衛,因為不論再如何人來人往,他都能游刃有余地避開視聽,翻下她的院墻,拂去滿身寒霜再進寢殿見她。 還不忘給她帶些路上買的小玩意。 這些日子,他十分喜歡給她買甜食,不是蜜餞就是糖糕,而且眼里總有三分愧歉,好像在她不知曉的時候,他曾讓她吃過什么苦似的。 起初黎梨也吃得很歡喜,可冬日懶怠,走動少了,甜食卻吃得更多,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新裁的冬衣變緊了些。 有天夜里,云諫如常地從懷里摸出一份糖酥,黎梨瞧著心動,但躊躇了良久也不肯接。 云諫問道:“怎么了?” 黎梨愁眉苦臉,像只小苦瓜:“你看看我,是不是長胖了?” 她本意是想同他尋些安慰,她熟知云諫的性子,想來應該不會叫她難堪。 誰知眼前人還真的低頭仔細打量,不知看到了什么,微驚地晃了晃目光。 黎梨頓時覺得有些受傷,還未來得及翻臉,就聽見他的聲音。 “確實長了點……” 云諫不自在地輕咳了聲:“這不是挺好的么……” 黎梨終于留意到他的視線。 她默了兩晌,到底忍無可忍,拿起軟枕扔了過去:“登徒子——” “我叫你看看我的腰身,你在看哪里!” 云諫反應過來,堪稱亡羊補牢:“我知道了,腰身沒長!” “遲了!” 黎梨憤慨難消,又朝他扔了幾個軟枕,滿殿飛絮,還險些被屋外巡查的守衛發現端倪。 最后云諫投了降。 黎梨用力將他按到桌邊,控訴道:“你心思太壞!” 但再過幾日,事態又有些不大一樣了。 黎梨身上的花香氣,似乎更濃郁了。 她恍惚著回算了下,酒藥的第三次復發,或許就在旬月之間。 與此同時,她發覺自己的心思愈發不安分,比之云諫,其實好不到哪里去。 有一夜,云諫就著她沐浴用過的水,簡單洗了澡。 黎梨寢殿里的地龍燒得旺盛,少年一向體熱不畏寒,穿著單衣就出了浴房。 她倚坐在茶案邊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玉碟里的莓果,見云諫攤開花燈的圖紙,低頭琢磨得認真。 他的發梢還有些濕漉,晶瑩水滴順著烏黑的墨發滑下,往交疊的衣襟滴落。 有些沒入了隱晦的領口陰影里,有些滲入單衣,打濕衣料,若隱若現地勾勒出其下的緊實線條。 黎梨一雙桃花眼里波光流轉,掂起一顆莓果,心道,他這般認真做什么,花燈有她好看么。 她百無聊賴地想著,將莓果扔進了口中,轉瞬就被酸得皺起小臉,好艱難才忍住聲音,勉強展平表情。 黎梨灌了自己一杯茶,轉眼瞧見對面人的認真,又生了些捉弄人的興致。 她故意撿起一顆,遞到云諫嘴邊:“府里新買的果子, 你嘗嘗!” 云諫聽從地銜入口中,才咬一口,神色就是一頓。 小郡主幸災樂禍地等著,卻見他看來,十分溫和地笑了笑:“不錯,挺甜的?!?/br> 云諫說完,仍舊低頭去看圖紙,自然而然就將那顆莓果吃了下去。 黎梨摸不著頭腦,疑心是不是自己方才不湊巧,吃了顆壞果子。她有些遲疑,又撿起一顆,試探性地塞進自己嘴里。 然而,甜意沒有到來,她再次被酸得五官皺成一團,差點睜不開眼。 云諫坐在旁邊窺清了全程,完全憋不住笑聲,黎梨惱了:“你故意耍我的?” 她推開果子,氣鼓鼓地要同他算賬,誰知剛伸出手就被云諫扣住了腕子,自投羅網般被迫栽入了他的懷中。 云諫輕松按下她的掙扎,逗她道: “誰家的兔子,怎么這么好騙?” 黎梨氣得給他記了八百條賬,然而一抬眼又撞見那雙琥珀眼眸,滿屋的明亮燭火倒映在內,像一片銀河星辰。 她忽然就消了氣。 云諫看見她靜了兩息。 他還在納悶著她的消停,倏爾就感覺手上傳來柔和力道,低頭望去,她將纖細的手指緩緩纏入了他的指縫中。 他稍微一怔,聽見她輕聲問道: “背上的傷,好了么?” 指間的力道堪稱曖昧,云諫眸光漸暗。 他低低笑了聲:“你來看看?” 云諫沒有再多停頓,直接將她壓到了茶榻上。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瓣,起初的含弄廝磨還算輕柔,直到發覺她稍微仰起些下頜迎合,就好像游獵的豹子受了某種鼓舞,脊骨都緊繃了起來。 少年低息滾出,連帶著身上的花香氣也抑制不住地暴漲,沖撞得滿室都是,堪稱兇狠地撬開了她的唇齒。 黎梨在他的轉變里輕聲嗚咽,下意識想摟住他的肩膀,卻被他一手扣住手腕,不容反抗地按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