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酒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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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理解。 她身上的花香與他息息相關,他與她分享同一份青澀歡愉,有著別人無法企及的親近。 若她真有命定姻緣,那也合該是他才對…… 為什么非得有那無謂的“棋”與“虎”? 還說什么奇緣天定,難不成真的會有那么一個人,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出現在她面前,就能輕易贏了他,就能天生與她相配? 云諫想直接帶她走,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回了頭。 “你叫什么名字?” 他聽見自己這樣問。 亭內二人稍怔,那位青衣少年意識到他在同自己說話,好脾氣地笑了。 “沈弈?!?/br> 云諫清楚聽到了他的回答。 “我叫沈弈,‘弈棋’的‘弈’?!?/br> 少年話音清脆如棋,泠泠敲入靜寂夜空。 身邊的姑娘也似有所感地回過頭,云諫收攏起五指,將仍乖巧臥在他掌間的細白腕子握得死緊。 好像一旦松了手,她就要隨著清涼夜風,翩翩然飄向那道棋音,叫他從此再也牽不回來。 第13章 吃醋 黎梨走在石徑之上,晚風擦臉而過,喚醒零星清明神思。 她隱約覺得自己的腳步略快了些,像是被人拉著走的,正恍惚著回過神,就見路邊有根刺棘枝條受了風,像掛了刺的長鞭似的,兜頭兜臉向她劈來。 她一時躲閃不及,旁側卻有人迅速伸出手,精準萬分地截住了刺棘。 黎梨有些驚訝,本以為對方會將這枝條拂到一旁,下一刻卻見他感覺不到痛似的,用力握住它,狠狠扯斷就甩到了身后去。 這下黎梨的酒意又淺了兩分,忍不住悄悄噥噥:這人戾氣好重…… 她偷摸張望了兩眼,這動作不知怎的就招惹到了身邊的人,驀地被他拉住,興師問罪似的: “看什么?你在找誰?” “……沒找誰?!?/br> 黎梨莫名其妙:“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有沒有被扎傷……” 云諫稍怔,這才察覺到方才握著刺棘的手微微痛麻。 “我沒事?!?/br> 黎梨眼見著他面色稍霽幾分,才覺奇怪,又聽他嚴肅問道:“倒是你,今夜喝了多少,怎么醉得如此厲害?” 黎梨依稀想起些湖邊亭子的事情,含糊著回道:“沒喝多少,只是頭暈了些,并沒有醉……” 云諫不信:“不老實?!?/br> “你可知道,方才你醉得不清醒,竟敢叫陌生男子解衣裳?!?/br> 黎梨:“我沒有?!?/br> 云諫:“你看,你都斷片了?!?/br> “我的意思是……” 黎梨老實道:“叫他解衣裳的時候,我沒有醉,那時我十分清醒?!?/br> 云諫:……怎么辦,更生氣了。 此處景園西北角臨近綠谷,山間徐風穿行,已經隱有近秋的涼意,黎梨看見不遠處便是自己的院子,便晃了晃他的手,示意他松開自己的腕子。 “我到了,你回去吧?!?/br> 云諫沒有動,靜立著看她,從她迷茫漸起的雙眼中看到過分遲鈍的懵懂,只覺她這樣的無知無覺對他而言十分殘忍。 “不可以?!?/br> 許久后他憋出這一句。 黎梨越發迷茫:“什么?” 云諫拉著她,努力放緩了聲:“你我相識七年,你尚且讀不懂我的心思,那人與你初次見面,又來歷不明,你怎敢如此草率與他相近?” “可我并不打算與他……”黎梨下意識辯解,話到一半又覺不好啟齒,只得作罷,“算了,也沒什么好解釋的?!?/br> 云諫固執地握著她,示意她說完,她不愿意,索性就想掰開他,幾番較勁下卻被捉得更緊。 云諫眉心漸蹙:“你不會真信了蕭玳的混賬話,想要尋個新鮮刺激吧?” “不然呢?還有別的辦法?”黎梨掙扎不開,忿忿拍了下他鐵鉗似的手 。 云諫當真害怕她會做出什么糊涂事來,立時想起了神棍兄長的丹藥。 他騰出一手摸索自己的蹀躞:“你等等,我給你……” “給我什么?” 黎梨低頭看到他拉扯自己的腰帶,一不小心就想了岔。 她的面色與語氣都變得古怪起來:“你要給我一個新鮮刺激?” 云諫剛摸到瓶子,還未來得及遞給她,就感受到了上下逡巡的審視目光。 小郡主擰著眉,直來直去,毫不掩飾話語里的嫌棄: “你不行吧?” 云諫一頓,涼颼颼地抬眼望她。 黎梨認真分析道:“你我二人知根知底,本就缺了新鮮,已經成不了事了,再加上……” 她瞟了他一眼,又立刻移開視線,小聲嘀咕:“你這人古板又小心,哪里會有什么刺激……” 云諫面無表情,將手中瓷瓶推回錦囊里。 黎梨渾然無覺,自顧自下了結論:“所以,也不能怪我想要換一個,再挑個合眼緣的……” 話音未完,她聽見云諫冷笑了下,語調里帶著明顯的危險意味。 后頸的汗毛瞬間豎起,她意識到不對,果然抬頭就見他雙眸隱在長睫陰影下,是往日從未見過的幽暗漆深。 太過陌生,黎梨忍不住后退一步:“怎么了……” “換一個?” 云諫原先聽著只覺啼笑皆非,聽到這一句卻有些按不下情緒了。 他顯然沒打算讓她走,抬步來到她身前,任由高挑的身影將她從頭籠罩住。 “你要換誰,換那位沈探花?” 身前人氣息冷沉,黎梨十分不習慣,下意識就想往后避開。 云諫卻容不得她躲閃,緊跟著迫近,幾乎不給她的鞋子前方留出空白。 “你就見了他一面,就那么一面,你就要換了我?” 腕間的手逐漸握得黎梨生疼,她使了勁甩開他,一不留神卻絆了腳花圃,力道沒收住就向旁栽去。 云諫快手扣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撈回自己懷中,黎梨揪著他的衣襟勉強踩穩,竟覺出幾分茫然無措來。 云諫看見她兀自委屈,心底的氣力便絲絲縷縷往外散掉。 她委屈什么? 跟在一人身后七年的人又不是她,被喜歡的人討厭的又不是她,他半句重話都沒說,也舍不得讓她受傷,不過問了一句她的心意,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云諫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捏起她的下頜,好看清些她的神情。 他微垂著眼瞼,低聲時顯得怏怏不樂:“那日在攬星樓,你不是說我好看嗎?為什么見他一面就說合眼緣了,他比我好看?” 聽他提起攬星樓,黎梨揪著他衣襟的手指又緊了些。 分明是近秋的涼爽夜晚,她貼在他懷里卻覺得處處都guntang灼熱,尤其是攬在后腰的手,幾乎要把她燙化。 他低頭追問,似乎一定要有個答案,黎梨局促地錯開二人的呼吸,有些磕絆地回答:“沒有合眼緣……” “我沒太留意,只是大概瞧了他兩眼,沒覺得他比你好看……” 沒太留意。沒覺得。 云諫仔細品著她這一句,冷冽逼人的氣息逐漸和緩了下來,黎梨艱難地側過身,想趁機從他懷里溜走。 然而腰間還未脫錮,垂在肩頭的發辮又傳來細微力道。 少年拿慣了劍的手修長有力,此時指尖緩緩纏上她柔順的發辮,在月光下溫情繾綣。 他輕松地笑了聲,顯然是被她一句話哄得熨貼。 于是,有了心情與她清算前兩句的賬。 “你自幼嬌矜挑剔,哪那么容易讓你挑著一個合眼緣的?” “再說了,就算挑著了又如何,旁人能有我熟知你的心意嗎?若你真想要個新鮮刺激……” 腰間的手收得更緊了些,黎梨才說了知根知底的話,卻仍難以抑制地覺得緊張。 耳邊溫熱的呼吸帶來微微酥麻,他輕聲說道:“你該知道,只要能討你歡心,我沒什么不能做的?!?/br> 黎梨不禁咽了口水:“你……” 卻不料云諫手指一轉直接扯開了她的發帶,黎梨眼見著一側發辮傾瀉散開,滿目飛揚青絲,還未回過神,就被他牽著發帶捆住了雙手。 突如其來的束縛感強得難以忽視,黎梨慌了神,下一刻又驟然騰了空,竟是整個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云二你在發什么瘋!快放開我!” 黎梨又是氣又是急,在他懷里像條跳上了岸的魚,撲騰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