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對不對,既然要殺,為什么不一次性殺完以免魔界的消息泄露?或者干脆不殺,作為定位標識來監視江寒陵的動向豈非更好? 又或者…… 白黎咽了咽口水,環顧四周,看著自己身處的船,眼神變得陌生而警惕。 又或者從一開始,這艘船上就藏了其他人?還是船上的人里面其實有被奪舍的,在偽裝? 不管怎么樣,有一個人肯定沒問題。 白黎慌里慌張地跑到江寒陵身邊,抬爪扒拉他,試圖把這個猜測私底下告訴他。 江寒陵順手拎起小狗揣到懷里,招呼泉清和蘇熙:“叫上花錦川,先下去看看?!?/br> 【果然露出馬腳了?!?/br> 凌晨四點多,海風寒涼,江寒陵懷里格外暖和。 白黎呆呆地聽著他的心聲,意識到這人一直都在懷疑周圍的一切,從來都沒有放下過戒備,心情空前的復雜,說敬佩也有敬佩,更多的則是心累,替對方心累。 一刻不停地觀察、判斷,再隨機應變進行反擊,甚至要在敵人動手之前就作出預判并展開相應計劃,這樣的日子他才經歷了一個月就快要受不了了,江寒陵在監察隊工作十幾年,遇到過多少次棘手的敵人呢?會不會也覺得很累? 白黎不知道江寒陵究竟怎么判定一個人可不可信,但是他知道,江寒陵能夠放下心來去完全信任的人并不多,尤其以現在身處的環境和面對的敵人,能夠給出的每一份信任都極其珍貴。 作為奪舍受害者,白黎受到懷疑后曾經感覺又惱火又委屈,可回頭想一想,其實真的很可疑,不能怪對方多疑。 有些事情,確實要跳出來甚至親身經歷才能看得更清晰。 敵暗我明,近在咫尺。 在這種壓力下,白黎看誰都像被奪舍過,能保持表情正常就已經廢了大力氣,更別說正常和他們對話了。 江寒陵居然還敢背對著所有人蹲在尸體跟前,該說自信還是該說百密一疏呢? 白黎剛才已經出了竅,抱著小白站在一邊,暗戳戳地往前幾步,擋在另外三人和江寒陵中間。 花錦川的輪椅不好靠近,面沉如水:“我來檢查尸體,都讓開?!?/br> 凳子的尸體躺在籠子里面,蜷縮成一團,表情扭曲,死狀極為痛苦,偏偏身上看不見任何血跡,連個小傷口都沒有。 江寒陵不理花錦川的要求,觀察了一會兒,伸手輕按尸體腹部。 不是外傷,不像中毒,那死因就很有可能是內傷。 突然,尸體一張嘴,噴出一股黑紅的血液,其中小部分濺落在江寒陵袖口,血腥氣濃重。 花錦川看見這一幕,不滿道:“都說了讓開,我是專業的?!?/br> 江寒陵眉頭微蹙,拿出紙巾隨便擦擦袖口,起身:“白黎,過來?!?/br> 白黎知道他是不相信花錦川,猶豫著回頭看了一眼。 他不想懷疑花師兄,畢竟是自家人,有沒有被奪舍還是很好確認的,只要說出彼此都知道的一些東西就行了。 花錦川卻不試圖自證,只是鼓勵他:“快去,你肯定行的?!?/br> 白黎回過頭,對上江寒陵的視線,抿了抿嘴,內心忐忑不安,走過去,蹲下身,開始查看尸體情況。 江寒陵退到他背后,轉過頭看向另外三人:“抱歉,我需要問各位一些問題?!?/br> 花錦川對他的態度比之前要更差,垂著眼,似乎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蘇熙則面露詫異,指著自己:“你不會覺得我也有嫌疑吧?” 泉清脾氣很好,理解地點點頭:“沒關系,問吧?!?/br> “好?!苯觊_門見山道,“請問,從昨晚十點之后到剛才,各位都做了什么?” 泉清配合道:“昨晚十點之后,我一直在守夜。凌晨兩點,蘇熙和我換班,但我不太困,就下海去游了一會兒,直到剛才?!?/br> “昨晚十點……”蘇熙仰頭回憶自己的一舉一動,“我應該是在睡覺吧。要是詳細說的話,十點到十一點半,我先泡了個澡,又做了個面膜,然后睡到一點五十,正好被吵醒了,就起來換班。然后,吹了兩個小時風,下來就看見凳子死了?!?/br> 另外兩人都說了,只剩下一個人。 眾人的目光齊聚到花錦川身上。 靜默幾息,花錦川冷笑一聲:“我當然在睡覺,還有其他問題?” 江寒陵看著他:“甲板上有監控,臥室沒有,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人能證明你一直在房間里?!?/br> “有罪推定?!被ㄥ\川嘴角牽起譏諷的笑意,“江隊長,既然你已經主觀認為我有問題,那就隨你怎么說?!?/br> 白黎剛查完尸體就聽見花錦川嗆聲,趕緊拉走眾人注意力:“找出死因了!”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他。 白黎伸手指向凳子微鼓的腹部:“這里面都是血,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死于全身經脈瞬間撕裂?!?/br> 這話一出,空氣霎時安靜。 江寒陵追問:“你確定?” 白黎點頭:“確定?!?/br> “可是……”泉清遲疑道,“凳子是魔族,如果要產生讓他全身經脈瞬間撕裂的效果,只有純正的靈力可以做到?!?/br> 而在場有純正靈力的,除了江寒陵就只有花錦川。 蘇熙緩緩扭頭,看見身邊輪椅上的人陰沉的表情,迅速揪住泉清退開:“我被吵醒……就是聽到了走廊里有東西摔倒,花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