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江寒陵靠在椅子上不挪窩,手里不住轉動飲料瓶,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被渾身的熱意烘烤得滿心煩躁,很想給這師兄弟倆一人腦袋上敲一個大紅包。 白黎在旁邊悄悄給他使眼色,拼命眨巴那雙小狗一樣黑溜溜的大眼睛——快說你需要我幫忙抓人,快說我非常厲害不只有兩下子,有很多下子,夸我! “……”江寒陵看見暗示,掃了花錦川一眼,沉思數秒,終于站起身,走到床尾跟前,一把搭上白黎肩膀攬進自己懷里,堅定得像在宣誓,“我需要他?!?/br> 第63章 騙局3 花錦川如遭雷擊,文質彬彬的文雅君子相瀕臨破碎,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四個大字,目光灼灼像要噴火,面沉如水出言質問:“江寒陵,你什么意思?” 房間里的火藥味濃郁起來。 有那么一剎那,白黎感覺自己面臨的壓力比畢業考都大,想馬上離開,去哪兒都好,去睡狗窩,去西伯利亞拉雪橇,去地府填報投胎志愿,哪怕去焱玖老巢殺他個七進七出都行。 多說幾個字很費電嗎? 明知道花錦川對他有想法,就光禿禿的一句“我需要他”,這不是夸他工作能力好可以幫忙,這是活脫脫的示威拱火。 別跟他說不是故意的,不信! “……”白黎騰的一下站起來,“師兄你不要……” 可惜他個子不夠高,試圖拿開壓在肩膀上的手未果,反而被摟的更緊了。 江寒陵面不改色打斷白黎的話:“就是你看到的意思?!?/br> 他扣在白黎肩上的手悄悄捏了捏,手心像塊燒紅的火炭,熱辣guntang。 【鬼身上果然涼快,舒服多了】 白黎:…… 好好好,不愧是煞神,果然有好幾下子。我拿你當領導,你拿我當空調,順便還吃個冰鎮瓜消暑是吧? 花錦川快步走過來,一把拉住白黎的胳膊把他從江寒陵懷里扯開。 江寒陵眼疾手快,拉住白黎的另一條胳膊。 局面陷入了僵持。 白黎被迫站在兩人中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覺得現在這個場面不僅莫名其妙而且槽多無口,好一道壓軸大題,復雜得不知道該從哪里解起。 花錦川怒極反笑:“我先前還以為江隊長頗有風骨是個君子,沒想到你明知我師弟對我來說何等重要,卻出手奪人所愛,真是令人不齒!” 江寒陵犀利道:“君子?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做君子了?” 花錦川語塞:“你……” 江寒陵乘勝追擊:“奪?他是你的嗎?” 花錦川繼續語塞:“我……” 江寒陵使出必殺技:“他知道你的心思嗎?” 花錦川還是語塞:“他……” 江寒陵使出最終絕殺大招,義正辭嚴道:“我認為,白黎作為一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有完整的民事行為能力,對事物有基本的思考和判斷,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口口聲聲喜歡他,話里話外把他當成你的所屬物,我姑且可以算你感情作祟??赡氵B自己的心意都沒說過,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單方面就認定他屬于你,因為他不聽你的安排就生氣,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人了?這就是你的君子修養?” 一通連招下來,口條清晰邏輯嚴密,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噎得花錦川臉色分外精彩。 智商正常的成年人白黎:…… 說的是不是有點過于嚴重了? 他是想拒絕花師兄來著,可對方還沒表白,自己貿然提起來未免過于自戀,而且花師兄還不知道他變成狗的事,說出來那不就露餡了。 白黎本來想裝一天傻算一天,盡量挑個好時機溫和地拒絕對方,不傷面子不傷感情。 這下可好,江寒陵直接把窗戶紙捅漏了,花師兄千里迢迢跑來找人卻被當面暴擊,大悲大喜又大悲,怎一個慘字了得,以后師兄弟怎么相處??? 白黎轉過頭瞪江寒陵,眼神瘋狂暗示:我讓你說我留下來可以幫忙,誰讓你說這些了? 江寒陵微微歪頭,燈光下灰藍色的眼珠子輕輕往花錦川那邊一瞟:你不是要讓我幫忙拒絕他? 白黎:…… 這到底是哪來的誤會呢? 累了,毀滅吧。 江寒陵沉默了一下,松開抓住他胳膊的手,拉拉自己的衣襟,雙手插兜,鎮定自若。 花錦川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鐵青,垂眼緊盯白黎的側臉,胸膛起伏幅度隨著壓抑的呼吸聲而增大,顯然是氣得不輕。 “那個……”白黎尷尬地舔舔嘴唇,“師兄,我……” 話沒說完又被打斷了,花錦川突然雙手上陣扣住他的肩膀,深深地看著他:“小白,有句話在我心里已經憋了很久了……” 白黎被抓得一個激靈,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那不如你再憋一憋? 反正也憋了這么久對吧?不差這一會兒功夫。 顯然花錦川是不想再憋了,長睫撲簌,緊張又真誠:“白黎,你再等等師兄,我會盡快退婚,說服家里人,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坦白來講,不怎么好。 哪怕是想到花師兄養的巨型金漸層嬌嬌,白黎都感覺后脖梗子發涼,再想到自己抄過的校規,更是手指頭都發酸。 以修士的年紀來說,他太年輕了。 白黎有時候甚至感覺自己在某些方面還沒長大,比起某些同齡人來說不夠成熟,還遠遠沒到考慮道侶之類事情的時候,更沒想過自己會找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