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瑜看看謎之對視的一人一狗,又看看江寒陵蠢蠢欲動的手,斟酌了一下,提出建議:“你想不想摸摸它?” 有道理! 白黎豁然開朗,咽了咽口水,保持著英勇的姿態,抬起一只不自覺顫抖的小爪子,搭在了江寒陵恰到好處伸過來的另一只手上,摸了摸。 摸他!傳說級人物,不摸白不摸! 章瑜見江寒陵一只手托住小白兩條后腿,另一只手扶好小白上半身,顯然不是要咔嚓掉小狗,放下心來,松開舉狗的手。 江寒陵抱著棉花糖似的小狗崽,動作有些僵硬:“下不為例?!?/br> 白黎比江寒陵更僵硬,不是因為逃過一劫而喜出望外到難以置信,而是——江寒陵明明只說了四個字,他卻分明聽到這人激動得像個變態似的作出了一連串神奇發言。 【居然會摸人!好白好軟好想咬一口!可愛小狗生來就是要被我一口吃掉的!】 ……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什么? 白黎認為自己是太害怕被掐斷脖子出現了臨死前的幻覺。 于是他閉上眼睛甩了甩腦袋,果然那個聲音消失了。 懷里的小狗崽搖頭晃腦,軟綿綿的耳朵在下巴上掃過,江寒陵抱著狗的手緊了緊。 明明沒人說話,白黎卻又聽見無比清晰的一句。 【好可愛?!?/br> 這個音色依舊屬于江隊長,以他現在超人的聽力絕對不會聽錯。 難道是某種幻術? 白黎朝后仰身體,使勁仰起頭觀察江寒陵,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 江隊長神色淡然微涼,離近了看,小麥膚色,鼻梁上的疤顏色比周圍的皮膚稍微淺一些,眼珠是少見的冷灰色,看不出太激動的情緒,直視人的時候自帶壓迫感。 直視狗的時候也自帶壓迫感,好兇。 這會兒聽不見那個奇怪的聲音了,白黎直立得有點累,又往前趴倒,兩只前爪搭在江寒陵胸前,繼續發愁。 就算今天暫時逃過了江隊長的法眼,沒被看出來小白的身軀里是個奪舍的魂魄,那么以后呢?章瑜在這里工作一天,他就多一分暴露的威脅。 正想著,又聽到一句。 【它為什么不搖尾巴?】 尾巴? 目前來看,在場的活物里擁有尾巴的只有一個。 白黎試探著搖了搖自己的小短尾巴。 【搖了,好短?!?/br> ……??? 白黎震驚地仰起頭,只看見了江隊長的下巴。 他想了想,又一次直起腰往后仰,試探著哼唧了一聲,卻什么都沒聽到,只見江寒陵默默低頭看向自己。 還是很可怕。 白黎連忙往前趴倒,前爪再次搭上江寒陵的胸口。 【餓了?】 嗯? 白黎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爪子,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于是做起了實驗。 拿開爪子。 安靜。 摸江寒陵。 【它斷奶了沒?】 拿開爪子。 安靜。 摸江寒陵。 【一會兒讓人帶點吃的回來?!?/br> 拿開爪子。 安靜。 摸江寒陵。 【它在干什么?】 與此同時,江寒陵真的說話了:“它在干什么?” ?。?! 白黎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讀心術!居然真的是讀心術! 章瑜非常不怕死:“它可能是餓了,在踩奶?!?/br> 白黎:……你怎么憑空污人清白? 還不如說在做心肺復蘇,至少專業對口。 江寒陵身上彌漫起了疑似殺氣的東西,寒冷、銳利,令狗害怕。 白黎感覺自己后背上的毛都立起來了,趕忙把爪子從江隊長胸前拿開,扭動著身體朝章瑜張開兩只前爪。 快救我,再不救我你就沒狗了! 【它不喜歡我?!?/br> 白黎聽見江寒陵略顯失落的心聲,掙扎得越發用力起來。 誰敢喜歡你啊天哪,我們才剛認識,這種要求太為難狗,你越界了。 “……”江寒陵把狗還給章瑜,“等會兒讓連驍給它找東西吃?!?/br> 章瑜接過狗崽,再次試圖辭職:“隊長,小白還小,離不開人,我不能把它扔在家里不管?!?/br> 白黎心有余悸,趴在章瑜身上埋著頭不敢看江寒陵,聽見一陣腹誹。 【章瑾這個大忽悠!喪心病狂騙我上班!我要回家,我要帶著小白去浪跡天涯。哦對,還有我新買的漫畫?!?/br> 江寒陵說:“監察隊缺人,除非你能把章瑾叫回來?!?/br> 叫是不可能叫回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叫回來的,打也打不過,說又說不聽。 章瑜悲傷逆流成河:“缺人也不缺我吧?” 雖然他和章瑾都是符修,可他只擅長防守,章瑾更擅長攻擊,戰斗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就算監察隊缺人,那也不能這么湊合。 江寒陵若有所思:“你說的有道理?!?/br> 章瑜:…… 居然連一句鼓勵都沒有就承認了有他沒他都一樣,那非得把他留在監察隊是起到一個造型上的作用嗎? 一時間竟不知是喜是悲。 江寒陵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若有所指:“監察隊缺一只警犬?!?/br> 嗯? 白黎警惕起來,難不成監察隊缺人缺到連狗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