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

    屋內一片寂靜。

    片刻后，傅及幾人爆發出驚天大笑。

    曹若愚面紅耳赤：“這是練出來的肌rou！”

    “雞rou？你不是人嗎，怎么會有雞rou？”

    曹若愚：“……知道了，你是個傻子?！?/br>
    “不挺好的嗎？一脈相承?！笔┪崔揶碇?，曹若愚一記眼刀殺了過去，對方笑得前仰后合，倒在了傅及身上。

    此刻，曹若愚復雜的心情已經完全戰勝了恐懼，他捧起那只小水獺，舉在跟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個男人，你要叫我爹爹，懂嗎？”

    “懂了?！毙∷H尾巴又卷了起來。

    “嗯?！辈苋粲拗匦聦⑺г趹牙?，摸摸它的頭，“孺子可教?！?/br>
    施未笑著：“這么快就開始母子情深啦？你都還沒弄清楚它的來歷呢?！?/br>
    曹若愚撇撇嘴，問道：“你有名字嗎？從哪里來？你為什么叫我——”

    他囫圇了兩下，沒再往下說。

    小水獺眨著眼睛：“我之前，一直待在一條很深很暗的河水里。那里很黑很冷，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直到有一天，天上掉下來一個人，把我驚醒了，我睜開眼就看見了你。你身上特別暖和，我就一直跟在你后面，從河水里跑了出來?？赡愫芸炀妥吡?，我追著你跑啊跑啊，就到了這個地方?！?/br>
    曹若愚“啊”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河水？”他蹙眉，“難道是那天，我從歷家藏書閣掉下來，摔進去的那條暗河？”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河?！毙∷H搖搖頭，“很久很久以前，我還生活在有陽光的河邊。那時候，我經常會看見一個jiejie，她每天來河邊洗衣服，還給我帶吃的。慢慢地，我們就成了好朋友?！?/br>
    “那個jiejie和我說，她是跟著家里人逃難到這里的，過段時間，等她弟弟病好了，就要離開這里。我很傷心，問她能不能帶我一起走，jiejie答應了，我們約定好下個月初三就離開那里?！?/br>
    “然后呢？”曹若愚預感到這個故事，并沒有一個很好的結局。

    “下個月初三下了一場暴雨，河水暴漲，石橋垮塌，我被湍流沖走了，等我上岸去找他們的時候，那里已經人去樓空了?！?/br>
    “不過那個jiejie說，他們以后要去南邊生活，我就順著那條河，一直往南邊游。后來，我實在太累了，就在水邊睡著了。等我再醒過來，就被困在了那個黑黑的地方?！毙∷H說著，又朝曹若愚搖搖尾巴，“你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br>
    它齜著牙：“爹爹?！?/br>
    曹若愚撓撓鬢角，心里怪怪的，施未在一邊起哄：“你就認了這孩子唄，多好啊，說不定以后它化了形，還能給你養老送終?！?/br>
    傅及搡了他一下：“好了好了，別笑四師弟了?！?/br>
    “可是，你是天生的妖怪嗎？”孫夷則提出了異議，“若是后天修煉，開了靈智，也不會像你這么，這么單純吧？”

    他聽小水獺說話，感覺這還是個很小很小的孩子。

    “我生下來就會說話，就是這個樣子?！毙∷H歪頭看向他，“我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那條有陽光的河邊，那個jiejie給我取了個名字，她叫我苗苗?！?/br>
    “苗苗？”曹若愚笑了，“挺好聽的，也很好記?！?/br>
    “嗯嗯！”小水獺兩眼放光，直往他懷里鉆，曹若愚又把它提溜出來：“好了好了，過會兒吃了飯，就睡覺吧?！?/br>
    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我都要困死了?！?/br>
    “好?！毙∷H點點頭，乖乖應下。

    張何很快端了些簡單的飯食過來，小東西狼吞虎咽，風卷殘云般啃完了，然后它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倒頭就睡。曹若愚被它鬧得不輕，眼睛一閉，也昏睡過去。

    待到次日，孫夷則便千里傳音，但銅鏡里只出現了顧青的臉，并沒有看見文恪。

    “顧長老，文長老去哪兒了？”曹若愚乖乖說著話，顧青莞爾：“譽之一大早就去幫沈脈主的忙了?！?/br>
    “原來是這樣?！辈苋粲撄c頭道，“那他大概什么時候回來？我到時候再找他?！?/br>
    “你想他啦？”

    曹若愚臉一紅，明顯頓了下，但他依舊點了個頭：“嗯，我想他了?！?/br>
    顧青大笑：“好，我馬上去找譽之，告訴他，等他忙完再回信于你?！?/br>
    “謝謝顧長老?！辈苋粲藓苁歉屑?。

    孫夷則冒出來：“師父，蘭因琴弦我們找到了四根，還有三根不知去向?！?/br>
    “還有三根嗎？”顧青沉吟著，“我們這邊，找到了合適的琴木，沈脈主正在制琴，不過她遇到了一些問題，說是明天要再去一趟歷家，找找其他一些關于制琴的細節?！?/br>
    “辛苦師父了?！睂O夷則很是高興，顧青又道：“等她去了歷家，我就得去找一下小樓他們?！?/br>
    她笑著，眼底滿是苦盡甘來的期待：“小樓前日給我來信，說是師兄的那顆草種發芽了?！?/br>
    “發芽了？”

    幾人皆是喜出望外?？筛导坝钟行┢婀郑骸翱涩F在是冬天，草種也會發芽嗎？”

    “所以小樓讓我先不要聲張，他還怕是自己在做夢呢，一定要我過去看看?！鳖櫱嘈Φ妹佳蹚潖?，“等我去了，確定下來，再告訴你們?！?/br>
    “好?！睅兹思娂姂?，曹若愚又舉起還在呼呼大睡的小水獺：“顧長老，你看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