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商硯書卻完全不這么認為,他以己度人,這些事他做的出來,所以理所當然地覺得蕭放也做的出來,臉上笑容霎時更溫柔了幾分。 “愛徒莫怕?!彼樏粯拥孛烦说谋臣?,又轉頭看向蕭放,“徒弟在外受了人欺負,做師父的自然該幫忙出頭,找回場子,閣下以為呢?” 到此刻,他都仍然是禮貌詢問的語氣。 蕭放并不回答,他看著這對師徒,就像看著一對奇葩,一個栽贓他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一個莫名其妙地感謝他又開始問他問題,啰啰嗦嗦,要打便打! 他召出破天魔劍,劍身黑氣繚繞,屬于魔域至高尊者的威壓強勢外放,如一股龍卷颶風,向四周橫掃。 路乘立即又躲回商硯書身后,同時悄悄拽動商硯書的衣袖,他剛剛指認并不是想讓商硯書替他出頭,畢竟他這師父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而是想告訴商硯書,這家伙是個貨真價實的魔頭,所以不要感謝或是啰嗦其他廢話了,快點跟他一起跑路吧! 商硯書卻巋然不動,只自說自話,滿臉欣慰:“看來閣下也是認同我的想法了,如此便好辦了?!?/br> 他抬手擋住一道斬來的黑色劍氣,不使用任何兵刃,只以血rou構成的五指相接,而這道威勢駭人的化神期劍氣,竟是未能割破一分一毫的皮膚,反倒在微微用力的指節下,如脆弱的紙張那般破碎。 在蕭放驟然縮緊的瞳孔中,商硯書踏前一步,同一時刻,一股無形又可怖的灼熱氣浪驟然向外側席卷,魔劍威壓外放所散布于四周的黑色魔氣都在頃刻間被熱浪吞沒掃去。 溶洞內響起巨大的聲響,地面在劇烈搖晃,路乘努力站穩,無措地向四周張望,就見前方一處巖壁突然開始崩裂,赤紅的巖漿從其裂口處奔騰流出。 商硯書浮上半空,張開雙臂,整座火山島下沉寂多年的巖漿猶如受召一般,從四面八方,朝他匯聚翻涌而來。 昏暗的洞xue霎時被照得赤紅,上千度高溫的巖漿摧枯拉朽,吞沒沿途所經的一切,也將洞xue內的溫度再次加熱到一種灼痛難耐的程度,路乘立即想跑,可他很快發現,那些從四方涌來的巖漿,全都精準地避過他,他周身彷佛有著什么無形的結界,不光巖漿繞道而行,那些灼人的炎熱氣浪,也是被隔絕在外,他感覺到的溫度甚至比先前還清涼了些。 這是……路乘驚異地抬起頭,就見半空中兩道人影正在激烈地交戰,地面奔涌的巖漿不斷凝聚為赤紅的液態火球,如倒懸的落雨一般,朝蕭放紛落砸去,蕭放在火雨中急速穿梭,劍光接連閃爍,將襲向自己的火球盡數斬落,同時一道劍氣伺機斬出,如流星疾射,直掠向商硯書的所在。 卻總是被對方隨意抬手擋住,商硯書凌空而立,如閑庭信步一般,微笑著抬動手指,喚來更多的巖漿落雨。 這還是他那個短短幾招就被元嬰魔修打敗劫走的沒用師父嗎?路乘簡直不敢置信。 “你究竟是何人?!”蕭放更加不敢置信,商硯書此刻外放的威壓終于到了化神期,但蕭放本身已是化神期的巔峰,無論是仙門還是魔域,沒有任何同階的修士能給他這樣大的壓力,而且他有種感覺,商硯書此時都尚未用出全力,對方似乎并不想暴露身份,因而仍然有所保留。 “不過是個徒弟被人欺負而不得不出頭的師父罷了?!鄙坛帟鴩@道,否則,他怎么會插手蕭放和裴九徵的事呢?自然是要在旁繼續閑閑看戲了。 我根本沒見過你那倒霉徒弟!蕭放在心中破口大罵,他掃開周身的火雨,又是一劍斬出,卻并未像先前那般襲向商硯書,劍氣在半途潰散,化為遮天蔽日的黑霧,環繞于洞xue四周。 隨后,在商硯書短暫失去視野的剎那時刻,一道陰冷至極也危險至極的劍光從一個常人難以預料的角度刺出,猶如驟然從洞xue中鉆出的毒蛇,可他并未咬中獵物,蕭放來到商硯書先前所在的位置,卻發現此地空無一人。 突然,他又瞳孔一縮,一道低笑在他身后響起,伴隨著一股巨力,將他重重擊落。 “堂堂魔域至尊,若是只有這般實力,豈不讓仙門笑話?”商硯書看著被下方巖漿吞沒的蕭放,負手立于空中,玩笑一般說,“不如換我來當?!?/br> 下一刻,巖漿劇烈翻涌,蕭放裹挾著無邊魔氣從其中沖出,他周身氣勢暴漲,幾乎已經逼近渡劫期的門檻。 商硯書夸贊道:“這才像話?!?/br> 他終于不能再像先前那般悠閑,但要說壓力,似乎也并沒有多少,他仍然游刃有余,無論蕭放使出怎樣的招數,他總是恰到好處以一種略勝一籌的方式迎下。 蕭放眸光閃爍,心驚不已,一次如此,是巧合,次次如此,只能說明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遠在他之上。 但是他已是化神期巔峰,此刻的實力在使用禁法后更是無限逼近渡劫期,什么人還能在他之上? 或者說,除了他師尊,這世上哪來的第二個渡劫期?! 無暇去細想,但有一點卻分外明確,對方此等實力,他若是想勝之恐怕是不得不使用底牌了,可是那底牌是他為裴九徵準備,如何能用在這么一個憑空出現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蕭放心念電轉,劍勢不復先前的凌厲,他心中已生退意。 恰在此刻,赤紅炙熱的洞xue中,突然有一團白霧飄來,霧氣絲絲縷縷飄散,漸漸來到路乘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