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前夫哥的心聲 第30節
這樣沒有激情,做個愛還擔驚受怕的男人他才不要。 陸或雍放在腿上的手蜷縮了下,沉默著沒說話,下顎處逐漸緊繃,唇微抿,隱忍克制著什么。 他作了幾個深呼吸,須臾后沉聲道:“可我愛你?!?/br> “我也愛你,但你要知道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并不是四五十歲的年紀,我們才結婚兩年,你就在消磨我?!?/br> 顧知煦眼神平靜,看著病房里正在整理床鋪的護士:“正因為我在乎,所以我耿耿于懷,也因為我愛你,尊重你,所以對于這件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在你面前明提,但你的覺悟不夠深,對自己認知不夠足,你以為愛能夠彌補一切,在我這里,你第一次拒絕我,我就想過是不是我的問題。?!?/br> “親愛的,我不認為無性會幸福?!彼挚聪蜿懟蛴海骸澳悴荒軌蜿澪?,又剝奪我得到□□的權利,這是一種pua,顯得你有一點點自私?!?/br> “若是你早跟我說,我也未必會覺得這是什么大問題,畢竟現在的醫療技術那么發達,吃藥也可以治療,可你并沒有這么做,你選擇用所謂的前戲忽悠我?!?/br> “我很傷心,覺得很委屈?!?/br> 在平靜的語氣下,這幾句話徹底打破了原本平衡。 也讓陸或雍百口莫辯。 “陸或雍,我很好哄嗎?”顧知煦摘下棒球帽,低下頭在手里把玩著。 陸或雍別開臉,眼眶泛起的紅血絲是他昨晚徹夜難眠的痕跡,他暗戀了四年,追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好哄,甚至還跪在顧知煦父母面前保證過,雖然也沒得到他父母的祝福。 “如果我說,我只是因為害怕傷害你,害怕你難受,久而久之在面對你時起不來,你相信嗎?” 顧知煦漫不經心地點頭:“我信,但現在不重要了?!?/br> 他□□過多少次,有用嗎? 這段時間還不能夠證明嗎? 陸或雍的表情極力克制著變化,交握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用力至骨節泛白:“你不是說只是暫時分開,給我機會的嗎?” 不重要了?老婆覺得他不重要了。 “我沒給過你機會嗎?”顧知煦看向陸或雍:“你說你除了錢,除了有個身材,還有什么,徒有其表?!?/br> 陸或雍皺眉,不是,他有那么差勁嗎? “我疼你有錯嗎?” “沒錯?!?/br> “我所有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也有錯嗎?” “沒錯?!?/br> “我只是因為太珍惜不舍得讓你受傷,這也有錯嗎?”陸或雍垂下眼瞼,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情緒絲絲彌漫開來,煩躁得讓他心臟頓疼,眸底浮現幾分陰郁。 ——就應該干死這家伙的,欠*的祖宗。 “你根本就沒這本事?!鳖欀阒肋@男人在逞能,死裝,還當他不知道,虧他之前還想著給留點面子,但都帶他來看病了,都明確因為沒有性生活得了‘精神分裂’,還不愧疚嗎? 陸或雍沒說話,他也確實是百口莫辯。 可他又能怎么辦,還能怎么辦。 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徹底的釋放焦慮。 “我想跟你離婚?!鳖欀憧聪蜿懟蛴?。 因這句話,空氣仿佛凝固。 陸或雍神情一僵,先是沉默,垂放在腿間交握的手猝然握緊,哽在喉間發緊的話半晌說不出。 須臾后,他很輕地笑了聲:“顧知煦,別鬧了?!?/br> 第23章 前夫哥23(二更) “我沒鬧, 我——” 顧知煦還沒說完話,意識卻忽然熄了燈,如同強制關機。 合上眼往一旁倒去。 陸或雍眼疾手快地接過倒在自己身上的愛人, 將人穩穩地抱住。 他低下頭,見顧知煦毫無預兆地又睡了,手發顫地探上鼻息,呼吸平穩, 這才深呼吸了口氣, 懸著的心情才緩緩落地。 而燒到喉嚨眼的火戛然熄滅, 情緒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切換, 愛人身體情況未知的恐懼頃刻間彌漫開。 護士見況連忙從病房里跑出來。 陸或雍抱著愛人, 也沒抬頭, 摸了摸他的眉眼, 很輕地說了句:“他睡了,不弄醒他, 開始監測吧?!?/br> 說完將人打橫抱起走進病房。 在多重的情緒困擾下, 他坐了六個小時。 他看著睡眠技師給顧知煦戴上監測儀器, 自己就坐在病床邊盯著一旁監測儀的跳動,每跳一次, 他的心情也跟著起伏。 數著顧知煦被驚醒了幾次,翻了幾次身,直到監測結束。 深陷入掌心的指甲印淤出血都全然不知。 窗外的天微微亮, 透入室內,報告打印的機器聲響起,與椅子輕推與地面摩擦出聲響的聲音。 “醫生, 怎么樣?”陸或雍起身走到醫生身旁。 整夜未休息的嗓音充滿著疲憊,沙啞至極。 醫生將打印出來的診斷書遞給他。 陸或雍從睡眠技師手中接過診斷書, 上面寫著:初步確診發作性睡病 “這個情況需要做一次腰穿,進一步的確診,區分是發作性睡病的1型還是2型。如果可以的話,建議再做一個基因檢測,因為發作性睡病有可能是遺傳因素?!贬t生建議道。 陸或雍將診斷書垂放腿側,紙張邊緣卻被攥得發皺,發出微弱的聲響。 他面色陰沉,悶堵的心情徹底掀翻不安。 “我們轉院?!?/br> …… 顧知煦感覺自己像條蝦,等他睜開眼,等意識到發生什么時,脊椎的部位傳來很明顯的腫痛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發抖。 “或雍,壓著知煦的腿讓他先不要動?!?/br> 頭頂落下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卻沒心思敘舊,怔然地看著彎下腰的陸或雍,眼眶瞬間紅了:“……在干嘛?” 剛開口,就被大手蓋住眼皮。 “在做腰穿,快好了,不用怕?!?/br> 溫熱的掌心貼著眉眼,眼前一片漆黑,顧知煦聽著耳畔丈夫溫柔的聲音,可穿刺針戳進脊椎的過程,無端的恐懼在腦海里蔓延,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做腰穿?為什么沒有問過他? 【寶寶,沒事的?!?/br> 【你會沒事的?!?/br> 這個鬧心的讀心術。 他能有什么事? “等腦脊液滴下來就好了?!?/br> 顧知煦聽到背后熟悉的聲音,忽然有種腿麻被電到的感覺,渾身抖得咬牙切齒:“……蘇騁!” “換了其他人給你取那就不是二十分鐘,而是得一個小時,本身你的脊椎管狹窄就比較難取,改一下久坐不站的習慣?!?/br> 站在床邊穿著手術服的男人面容淡淡,瞥了眼好友陸或雍,見他還給人捂著眼睛,一言難盡:“可以了,出去后躺在床上,盡量不要下床,避免低顱壓引起的頭疼,六個小時后多喝水?!?/br> 做個腰穿,這兩人的膩歪勁真的是服了。 私人病房里,氣氛微妙。 陸或雍坐在病床邊,雙手交握放在腿間,見背對著自己蜷縮躺著的顧知煦:“寶寶,對不起?!?/br> 顧知煦腰酸得說不出話,無法動彈,酸得跟要折了一樣,動一下都難受,又氣,又尿急。 但這事是醫生建議,他也不是什么有病不治的傻子,做了也就算了。 讀心術的事他也都接受了。 可發作性睡病又是什么東西,他這樣下去不會因為這個讀心術的副作用出現越來越多對得上病癥的毛病吧? 他艱難地扭頭看向陸或雍。 想把離婚話題再次提上日程。 陸或雍見顧知煦看向自己,立刻站起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顧知煦被陸或雍倏然站起身的速度弄得一愣:“……我尿急?!?/br> 可他暫時不能夠離開床,也就是還得有求于人。 于是, 他被插上了導尿管。 心情更郁悶了。 病房里的氣氛安靜,安靜得除了點滴的聲音。 顧知煦很想轉個身,可是導尿管的位置讓他只能往右邊側躺,也只能讓他這樣看著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陸或雍。 這男人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微彎腰,身上還是昨天那身打扮,怎么說也是一身昂貴的行頭,再怎么折騰也看不太出失禮的痕跡,反倒是疲憊的神情,在意料之外的平靜下顯得格外的低沉。 此時也正平靜的注視著自己。 而這樣的平靜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 “你的睡眠監測結果是發作性睡病,如果腰穿的結果也是,那我們得要接受治療?!?/br> 暗啞的嗓音響起,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顧知煦下意識對上陸或雍的目光,心頭一顫,有種被捏住心臟的感覺:“……哦?!?/br> 說實話,跟陸或雍認識那么多年,他沒見過陸或雍這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