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個皇子
“陛下,是皇子!麗夫人生了一個健壯的小皇子!”穩婆眼含熱淚,跪著將襁褓裹著的嬰孩抱給皇帝,欣喜道。 “皇子…”,皇帝雙手微顫,屏住呼吸,無限珍重地將孩子接過來,又小心翼翼地揭開了襁褓,露出里頭的嬰孩。 嬰孩閉著眼睛,張著小嘴,握著拳頭,嗷嗷哭泣,聲音震天,小臉都漲紅了。 “是個有氣性的”,皇帝目不轉睛盯著嬰孩的小臉,攥著嬰孩的小手,笑得合不攏嘴,觀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麗夫人呢?” “麗夫人吃了些苦頭,好在平安無事,正在里頭歇息” 穩婆話音剛落,皇帝便轉身,不舍地將嬰孩交到乳母手里,千叮萬囑,“照顧好小皇子,不得有失”,說完,又不顧產房血腥,直直往里頭去了。 建信侯夫人正陪在麗夫人榻前,撫著麗夫人汗濕的額頭,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阿芙”,察覺到陛下走到了身后,忙退開。 “芙兒,你受苦了”,皇帝上前,握住了麗夫人的手。 麗夫人臉色蒼白,睜眼,流下一行淚水,說道:“陛下,妾給陛下生了一個皇子”,聲音極微弱。 “朕看到了,朕看到了,芙兒別說話了,好好歇息”,皇帝親了親麗夫人的額頭,貼了貼她的臉。 麗夫人又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披香殿正殿里,中常侍聽到陛下粗獷笑聲,捻著一枚棋子,溜溜達達踱步出來,走到了廊下,景安湊到了他的跟前。 他看著遠處,壓著聲音說:“找人告訴景行,今夜我當值,回不去”。 “是,公子”,景安看了一眼偏殿,“那…” 他也瞥了一眼偏殿,想了想說:“先別告訴她,等我回去再說”。 “知道了” 麗夫人誕下麟兒,長信宮和長樂宮也先后都得了信兒。 太皇太后從后半夜開始就沒睡,現下一聽說麗夫人生了個皇子,歷時心花怒放,連連說好,讓宮人從內庫里尋了好些補品,送去了披香殿。 “這下好了”,太皇太后舒心道。 “是啊是啊,您這顆心總算能放下了,麗夫人平安生產了,您也趕緊去歇歇罷,都熬了一宿了”,嬤嬤提醒太皇太后道。 “我還想去披香殿瞧瞧呢”,太皇太后語帶責怪,臉上卻還是笑盈盈的。 “何必急于一時呢,有您看的時候呢” “也是,也是,剛生產完,忙叨叨的,過兩日也不遲”,太皇太后起身,緩緩邁著步子往寢殿去,走著走著,又嘆口氣,“不知道阿衡這病養得怎么樣了”。 嬤嬤一聽,忙寬慰太皇太后,“太醫那不都說見好了嘛”。 “見好了,那何時能好啊” “您吶,別老cao心了,先照顧好自己,皇后還指著您撐腰呢” 太皇太后點頭,“是啊,是啊”。 長樂宮里,報喜的宮人也都領了賞退下了。 鄧夫人氣得直流眼淚。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太后一見鄧夫人哭不樂意了,低聲呵斥道。 “大喜的日子,那也是別人的大喜的日子,跟妾有什么相干”,鄧夫人抹了抹眼淚。 “自己沒本事,倒有臉哭!” 半晌,太后神色如常了,悠悠然小聲說道:“只要他是陛下的孩子,是皇子,是誰生的倒也不那么要緊,誰知道她有沒有命看著皇子長大成人”,說著話,立起眼睛來看了一眼鄧夫人,“這點道理都不懂?” 鄧夫人臉上還掛著淚,抬頭看著太后端起茶盞閑適飲茶,尋思了尋思,止住了哭泣。 太皇太后和太后的賞賜陸續送到了披香殿,補品,布帛,首飾,堆滿了小半個庫房。 陛下也頒了旨意,冊封麗夫人為婕妤,蕭家姜家上下眾人都官升一級。 麗夫人到底是年輕,歇了一晌,就恢復了精力,不到太陽下山,就坐了起來,讓人把小皇子抱到了身邊。 “這孩子長得可真像陛下,你瞧這鼻子這嘴”,建信侯夫人陪坐在一旁,贊不絕口。 蕭婕妤滿面紅光,臉上多了些初為人母的喜悅,柔聲道:“當然了,陛下的孩子當然像陛下了”。 “好了,別坐著了,仔細坐得久了腰疼”,建信侯夫人要接過孩子,蕭婕妤卻躲了躲,說:“我再抱會兒”,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怎么都看不夠似的,嘴里喃喃道:“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建信侯夫人聽了蕭婕妤說這話,想起之前太皇太后說過的那回事,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借口去看晚膳,起身離開。 中常侍派的人很快到了私邸,傳了話給景行。 景行在外院轉悠了好幾圈,才趕鴨子上架似的進了內院。 天朗氣清,秋風習習,她坐在小花園的石桌旁,單手托腮像在發呆。 景行有意重重踩著步子上前,躬身問安,“夫人”。 身后有人走近,她沒反應,景行這句“夫人”倒是引著她回頭了。 她手仍托著下巴,徐徐轉頭,好奇地盯著景行看了那么一小會兒,才把食指壓在了嘴唇上,又指了指墻那頭,輕聲說:“你聽到了么?” “聽到什么?”景行問。 她回:“有人在彈琴”。 景行伸長了耳朵一聽,果然,風里隱約飄著琴聲。 “你聽,這琴聲多哀怨啊”,她感嘆完,又微微笑著看向景行,問:“她是你們大人的姬妾么?” ——————— 今天思路順,難得二更 快一千了,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