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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法醫神探[八零]在線閱讀 - 第135節

第135節

    許天點頭:“沒錯,應該是這樣,跟李輝爸一樣!”

    等醫生出了病房,她忙問:“怎么樣?”

    “沒事,你們的人發現的及時,再說就她那個姿勢,也許一會兒受不了就自己爬起來了?!?/br>
    這位醫生也很有意思,他大概想說郝文靜并不想死,“居然用輸液管自殺,真是聞所未聞,胡鬧嘛這不是,純粹折騰人,不過我建議你們還是把她兩只手都銬起來,再派個人在床邊守著,可千萬別再出事了?!?/br>
    寧越答應著,又問他:“我們現在可以進去跟她談談嗎?”

    醫生苦笑道:“你們可以去試試,以她的身體狀況肯定是沒問題,但心理狀況就不好說了,雖然一切身體體征正常,可在救治過程中她一句話也不說,眼睛都不睜,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讓人十分擔心,所以我才提醒你們把她的雙手都銬上,別再鬧騰?!?/br>
    許天謝過他,過去敲門,門半掩著,郝文靜還是跟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寧越直接把門推開,“郝文靜,想不想見李輝?”

    郝文靜還是沒動靜,許天走進去站在床頭,查看著地上的痕跡,她覺得郝文靜應該是真想死,才會不顧體面半趴在地上,想用松垮的輸液管勒死自己。

    現在輸液管已經重新掛上,因為她的左手腫得老高,針插在右手上,輸液瓶里是消炎藥物,而她就那樣躺著,似乎打定主意裝死。

    寧越又道:“昨天半夜的動靜你都聽到了?是因為李輝爸自殺,你才想效仿嗎?”

    許天皺眉:“不對啊,如果她真是因為昨天的事,那半夜尋死不是更保險?寧隊,昨天因為你受傷,有跑去找醫生的,有在手術室外守著的,曹隊長還去打了個電話,大家都在忙,應該不會有人像白天一樣,隔一會兒就看看??伤堑鹊浇裉觳艑に?,看來醫生說得對,她就是鬧著玩呢,想嚇唬咱們?!?/br>
    寧越知道許天想激郝文靜說話,也笑道:“是啊,估計生怕外邊的人發現不了,等著有人進來,才用力勒自己,我還真沒見過誰能平地里把自己勒死?!?/br>
    “可她折騰半天,到底想干什么?難不成也跟李輝一樣想吃病號飯?”許天語氣輕佻,似乎十分不屑。

    寧越也配合著嘲諷幾句,可郝文靜就像是成了植物人,有呼吸卻一動也不動,他們說得再難聽,她也沒起來反駁。

    許天見激將法沒用,只好放緩語氣,誠懇道:“文靜姐,我昨天晚上在你隔壁睡了幾小時,夢見你在火車上就給我跪下了,你求我放了你,說你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我也很同情你,知道你有多擔心自己的孩子,孩子沒了媽也確實可憐??晌沂蔷?,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幫你查案,找證據。但我不可能放了你,而且就算我肯,我同事也不肯啊?!?/br>
    郝文靜還是沒動靜,寧越卻給許天使眼色,讓她繼續。因為他看到剛才郝文靜眼珠在眼皮下左右動著,顯然她聽進去了,而且情緒有些激動。

    許天干脆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文靜姐,李輝說你們是去找羊的,也算是做生意吧??晌乙娔阈欣罾镅b著幾本書,還有詩集,旅途中你還堅持看書嗎?你上過中專,是什么專業?要是五年前沒發生變故,你應該會有一份安穩的工作,也不用跟著李輝跳車了?!?/br>
    直接問他們這犯罪團伙是干什么勾當的,郝文靜肯定不會說,她尋死可能就是為了保守秘密,所以許天想從五年前讓她成為逃犯的案子入手。

    可許天說著說著有些氣餒,因為郝文靜的眼睛又不動了,像是下定了決心,不再有任何回應。

    寧越也很無奈,就想用正規審訊流程來審郝文靜。

    他繃起臉來,剛要說話,許天沖他搖搖頭,又輕聲道:“文靜姐,五年前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有冤屈,或者是被逼無奈才殺了人,一定要跟我們說清楚,你的卷宗都會留存下來,別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管是死刑還是你自殺,最終結果都會在豫北市張貼公告,甚至為了警示,會直接把公告發到你家。你現在不說清楚,等以后你的孩子長大了,發現你殺了至親,會怎么想你?”

    郝文靜猛地睜開眼睛,“什么至親?你別跟他們說!我求求你們了,千萬別跟孩子們說,他們又沒做錯事!”

    許天見她肯開口,松了口氣:“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可孩子總會長大,他們爺爺殺警未遂后吞槍自殺,爸爸mama也都被抓,你能保證村里人不跟他們說嗎?”

    郝文靜想到孩子們會遭受的冷言冷語,臉色蒼白,眼淚似乎要掉下來,又仰頭忍住。

    寧越嘆口氣,試探道:“現在南各莊反而不適合孩子們生活,我昨天查到你爸媽已經搬家了,去了新城區,那邊的鄰居大概也不知道你的事,要不要讓他們過來把你生的小女兒接走?”

    “不用!你們別瞎cao心了行不行?”郝文靜怒目瞪著寧越,大半個身子都坐了起來,大概一用力扯到大腿,疼得悶哼一聲。

    許天干脆把床給她搖起來,又把枕頭放好,“靠著吧,不然這樣說話太累了?!?/br>
    郝文靜在她的幫助下調整好姿勢,又堅定道:“警察同志,請不要通知我爸媽,當年的事跟他們沒關系,現在的事更跟他們無關,我不想把小妹給他們養,就讓她留在南各莊吧,有小強在,還有他們奶奶照顧著,村里人也沒那么壞,現在出了事,他們說得歡,等這事過去了,誰還會天天掛在嘴邊?!?/br>
    寧越有些疑惑:“這就奇怪了,你家里人說你是跟男朋友私奔,被叔叔和堂哥阻攔,這才痛下殺手。親戚都敢阻攔,你爸媽肯定更不同意了,五年前的悲劇怎么就跟他們沒關系呢?”

    許天道:“是啊,要是真沒關系,把孩子交給自己爸媽養不是更放心嗎?就算你爸媽沒這個能力,你也可以見見他們,跟他們說說你這五年來的經歷,說說你的孩子,為什么不敢見?”

    郝文靜眼圈更紅了,她咬牙忍淚,再張嘴聲音難免有些哽咽,“沒必要見,見了也沒用?!?/br>
    許天輕輕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想念家人,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當年到底怎么回事?”

    郝文靜把下唇咬得通紅,半天才說:“我被郝文軒強|jian了,不止一次,我叔叔嬸嬸都看見過,可他們不讓我報警,我跟我爸媽說,他們都不信,他們想盡快把我嫁出去,嫁遠點!”

    許天愣?。骸昂挛能幘褪悄闾酶??”

    郝文靜點頭,她說出被強|jian的事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此時靠在床頭,眼神痛苦,語氣哀傷,“我在中專交了男朋友,曾經逃課跟他去打臺球。這事被郝文軒發現了,他給我爸媽告過狀,所以我爸媽以為我是在報復他,他們還說我不聽話不要臉,為了跟野男人出去,居然誣陷自己堂哥!”

    她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可我沒有誣陷他,第一次他說他要檢查一下我還是不是處女,我打不過他,被他欺負了,又不敢跟人說。第二次他直接騙我去他家,我叔叔嬸嬸正好回來,居然還罵我勾引他們兒子,我氣不過要報警,我爸媽跑來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知廉恥?!?/br>
    她眼淚嘩啦啦地掉,擦都擦不完,許天把床頭柜上的紙巾遞給她,幫她擦淚,“是不是覺得這些年好像把這些委屈忘了,可一旦想起又痛徹心扉,委屈極了?”

    郝文靜哭得更厲害了,“是啊,我以為我都忘了!”

    寧越接著套話:“你爸媽確實過分,怪不得你不想見他們,這種事,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女兒呢?”

    “對啊,我哭著跟他們發誓,可他們先入為主,以為我是壞孩子,郝文軒平時人模狗樣,大家都夸他,我爸媽寧愿信他也不肯信我?!?/br>
    郝文靜咬牙道:“所以我就想讓他們親眼看看?!?/br>
    許天跟寧越都愣住,兩人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那天到底發生過什么。

    寧越問郝文靜:“案發在車站附近的小旅館里,是你約郝文軒過去的?”

    “我想讓我爸媽親眼看看他的嘴臉,就讓我男朋友小東借了臺相機,他躲在柜子里,就算我爸媽來不了,他也可以拍下證據。結果我爸媽沒來,我叔叔卻來了!他們父子發現了小東,還把他殺了,我當時氣瘋了,直接拿起順手的東西往他們頭上砸,等他們沒了動靜,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我害怕極了,只能拼命逃!”

    郝文靜擦著淚,斷斷續續地說著,她情緒好像很激動,但許天總覺得她越說越平靜,好像真真假假交織在一起,終于把故事湊齊全了一樣。

    她跟寧越都沒說話,郝文靜就接著說下去,“我一開始不敢走大路,總往村里鉆,身上越來越臟,還被人當成乞丐,后來走到南各莊附近,我餓得不行去地里偷人家的菜,被李輝逮住了。他沒罵我,還把我撿回家,給我找衣服穿?!?/br>
    郝文靜說著說著突然抬頭掃了眼許天跟寧越,見他們都在認真聽著,就又接著道:“他不嫌棄我,也沒打聽我為什么跑到他們村,他說只要我對他兒子好,他什么都聽我的。他心思活絡,經常趁著年節做點不用鋪面的小買賣,公公婆婆也都很勤快,地里活兒都包了,我又跟他生了個女兒,一家子別提過得多好了,可惜好景不長,去趟蒙北被你們抓了,早知道我就不出村了?!?/br>
    她說得真情實感,許天卻嘆口氣:“一邊編故事,一邊觀察我們信了沒有?郝文靜,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你跟李輝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郝文靜眼淚已經止住了,一聽這話,她瞬間又崩潰大哭,“我就知道你們也一樣不會信我!那還一直問什么!”

    第170章 女逃犯11

    許天看郝文靜哭成淚人,也有些動容,“你說你堂哥強|jian你時,你叔叔和嬸嬸都看到了?”

    郝文靜馬上點頭:“沒錯,可你就算去問我嬸嬸,她也不會承認的。她哪怕是親眼看見,也不會覺得自己兒子是強|jian犯,只會說是我的錯,現在她兒子和老公都被我殺了,她更不肯放過我,怎么可能幫我做證?!?/br>
    “除了你男朋友,還有其他人知道你被郝文軒強|jian的事嗎?”許天又問。

    郝文靜搖頭:“只有小東知道,我是沒辦法了才跟他說了,小東人很好,要是換了別人,一定會嫌棄我,可他安慰我,還幫我出主意,還借了相機想幫我拍下證據,可惜……”

    “相機呢?”寧越問。

    郝文靜扣著手指,“我當時嚇壞了,把相機直接扔到了臭水溝里?!?/br>
    許天皺眉:“也就是說,你什么證據都沒有?”

    “有沒有證據又怎樣?我都承認人是我殺的了,可我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幫小東報仇,我不想上法庭,反正也是死刑,我想自己了斷,你們干什么要救我?”

    郝文靜說得悲悲切切,又哭起來。

    寧越知道賓館的謀殺案就是個無頭官司,除非郝文靜自己肯開口,才能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眼下最緊要的是弄清楚李輝跟她的團伙到底是干什么的,還有多少同伙。

    這次劫囚事件,影響很大,必須得有個交代,等把網都收緊,該抓的抓了,再帶回去慢慢審當年的案子。

    于是他問:“你說是李輝把你撿回家的,你公婆當時沒反對嗎?直接把你留在家里了?”

    “農村娶媳婦難,他家白撿個媳婦,有什么不樂意的?”

    許天明白了寧越審訊的重點,就跟著問郝文靜:“你到李輝家是什么季節,具體哪天還記得嗎?身上穿什么衣服?”

    郝文靜搖頭:“記不太清了,大概是秋天吧,我穿的是撿來的衣服,臟兮兮的,原來的顏色已經看不清了?!?/br>
    寧越又問了不少細節,郝文靜有問必答,卻都含含糊糊,只有生女兒那段說得最清楚,至于李輝做的是什么生意,她也含糊道:“就是小本生意啊,倒騰點東西?!?/br>
    許天追問:“說詳細點,具體是做什么的?”

    郝文靜有些不耐煩地說:“冬天就是做糖葫蘆去賣,過年賣賣牛羊rou,夏天批發冰棍去賣,或是讓孩子奶奶做點涼粉涼糕,反正什么賺錢賣什么,不是都搞活經濟了嗎?這些又不犯法?!?/br>
    寧越問:“田壯呢?他跟你們很熟嗎?還有劉榮劉鋒,經常來你家嗎?”

    “也不算經常吧,就是普通朋友,你們干嗎還要查他們幾個?”

    郝文靜說著轉頭看許天:“田壯不是你找來開車的嗎?那兩個也是路上碰見,他們見過我們村的拖拉機,就下來說了兩句話,怎么就成同伙了?小許同志,我知道是我的錯,害得你差點喪命,可你也不能亂抓人??!五年前我確實殺過人,我剛才已經跟你們承認了。李輝這人腦子不好使,容易沖動,要不也不會拿著把假槍跑來救我,他其實就是鬧著玩的,我公公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家沒別的事了,真的,都是本本分分的農民!”

    寧越挑眉看她,“看來李輝爸那些話,你也聽到了?!?/br>
    “那么大聲,我能聽不見嗎?可他說的也都是真的啊,那把槍里確實沒子彈!”

    郝文靜哭哭啼啼的,說自己只是家庭主婦,很少跟著李輝出門,這次是想去蒙北散心,才跟著一起去,結果就出了事。還說她認罪,但李輝一家根本不知道她是逃犯,李輝也不是想劫囚,只是一時沖動。

    許天無語極了,“郝文靜,你自己說的話你自己能信嗎?劉榮都知道你是逃犯!”

    “那也是他自己猜出來的,我可沒跟任何人說過!反正我都交代清楚了,你們既然不想讓我死,那就該殺殺該判判,我不想再說話了,反正說什么你們都不信我?!?/br>
    她說完還真就一閉眼,又裝起了死。

    許天跟寧越出來,問他,“你信嗎?”

    “被強|jian的事應該是真的,她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賓館兇案也有可能是真的。當時賓館一團糟,從僅有的證據來看,當時的推斷也說得通。她被堂哥郝文軒強|jian,父母不相信她,于是她找來男友,想下套留下證據?!?/br>
    許天道:“這個邏輯上是對的,包括郝文軒父子殺了她男友也都說得通,但郝文靜一個人殺得了郝文軒父子倆嗎?”

    寧越回憶著:“我記得當時我們就有懷疑,但現場沒有其他人的指紋?!?/br>
    “郝文靜說她一時沖動下胡亂砸的,可她砸其中一個時,另一個也不會乖乖坐著等死啊,除非她還有幫手?!?/br>
    許天話音剛落,小廖過來說:“曹隊長打電話過來,他說南各莊的村主任正陪著李輝媽趕過來,據這位村主任說是田壯傳錯了話,他才去了他女兒家?!?/br>
    “傳錯了話?”寧越皺眉,“恐怕田壯是有意把村主任引開,方便他幫著李輝和郝文靜逃跑?!?/br>
    許天問:“那村里的電話是不是被人為破壞的?我當時檢查了,看不出什么?!?/br>
    小廖攤攤手,“我也不清楚,等人來了,你們自己問吧,李輝媽還不知道李輝爸死了,醫院說尸體放太平間得讓家屬簽字,所以他們會盡快趕過來?!?/br>
    許天跟寧越又把這三個人審了一輪,還是收獲甚微,好像昨天李輝爸跑來自殺的事封住了他們的嘴。

    被關在縣公安局的田壯和劉鋒也什么都不肯說,兩人像是商量好的,田壯說只是幫村里開車,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就被警察給綁了。

    劉鋒說槍是從路邊撿的,刀是拿著防身的,摩托車是在外地中了彩票買的,又大老遠騎回來。

    他跟劉榮不愧是鄰居,居然也說只是去小樹林里撒尿就被綁了,還說許天跟土匪一樣,根本不像警察執法。

    只有那個擋路的大車司機招了,他說有人給他錢讓他在那兒擋路,時間越長越好,對方戴著帽子跟口罩,根本沒看清臉。

    大家查了一圈,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在火車上跟李輝一起的那人也沒了蹤影。

    許天不免有些煩躁,很快到了中午飯點,村主任還沒來,公安局那邊派的人先到了,是曹隊長手下的人,他們一到就讓特警輪換著休息,又去食堂打飯過來。

    許天打開飯盒見里邊都是肥膩膩的五花rou和油乎乎的土豆不由皺眉。

    大概人家是看她行動不受影響,沒給定病號飯,這紅燒rou算得上最貴的菜,可卻看得人沒什么胃口。不過出差的伙食也沒法挑揀,她正要吃呢,寧越接過她的盒飯給了小廖。

    他說:“小廖的飯量吃一份可不夠,小許,咱倆去食堂吃吧,順便散散心,把案子情況縷一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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