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許爸說:“天天救了她,她現在是真心為天天好,怎么可能說閑話。要說天天這工作,其實也挺有意義?!?/br> 何桂花叉腰:“咳,我說你到底哪兒頭的?” 許天去上班時心情不錯,可想到錯綜復雜的案件,還有明天就要開賽的大練兵,她又皺起眉頭,都趕一塊了,到底這大練兵是不是有人刻意提前的。 上午她跟著劉姐練了會兒體能,還跑去熟悉了一下賽場,然后就溜達到刑偵隊。 寧越跟胡東也剛訓練完,平時太忙,最多跑個步,槍械還是得加緊練練。 許天聽寧越說胡東也加入,就直接開門見山了:“寧隊,昨天我發現了新線索,那位一中的呂新老師涉及不止一起案子,最近還在為她表哥奔走,試圖讓檢察官幫著抗訴!” “抗訴?是有冤屈還是有新證據?” “都沒有,這位檢察官說她很固執,但很有正義感。她教過孫春苗,還去家訪過,有沒有可能是她在替孫春苗打抱不平?” 寧越皺眉:“你是說孫星一家的死跟她有關?” 許天點頭。 胡東道:“怎么可能?我昨天看她照片了,一看就是嬌嬌女,她有這本事?” “嬌嬌女?胡隊,你一開始不也以為我是花架子嗎?別小看女性。孫星一家都死于意外,又不需要她親自動手殺人,只要算準時間,制造意外就行了?!?/br> 胡東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寧越嘆口氣:“先把線索匯總一下,咱們得找到查案的方向,不能這么東一錘子西一榔頭地盲查了?!?/br> 第81章 消失的子彈11 許天覺得目前來看可查的就是孫春苗的案子,“雖然導致田元凱辭職的是搶劫案,可線索太少。孫春苗的死確實有蹊蹺,現在又找到了呂新,我覺得可以順著這條線查下去?!?/br> 胡東撓撓頭,無奈問:“你覺得孫星一家的死跟孫春苗的死有關?或者說跟老田有關?寧隊,小許,咱們能不能先確定一下要查的是人還是事!” 寧越明白他的意思,皺眉問:“這兩者有什么區別嗎?因為發現事不對才會查人,想查人就得查清楚跟他有關的這些事!” 許天打量著胡東:“寧隊,胡隊大概不太想查吧,我猜他也跟你以前一樣信任田元凱,沒覺得他哪里有問題?!?/br> 胡東居然干脆地承認了:“沒錯,我選擇加入是因為信任寧隊,可現在我發現你們在查孫星一家的死,還冒出個愛打抱不平的女老師,這明顯是沒有證據更沒有線索來懷疑老田,才會捕風捉影查東查西?!?/br> “老胡,當時老田要離隊,你是不是也很不解?甚至罵過他,現在他要去深圳,你不是也很驚訝嗎?” “他去深圳這事確實挺突然……”胡東嘆氣。 寧越接著道:“如果他當時心灰意冷,不想跟刑偵隊有任何瓜葛,為什么要在外邊開個面館?哪怕影響自己生意也要給咱們隊里先送飯,這真的只是他對老同事的情誼?如果他真這么重情義,現在怎么又突然不開了,要去南邊賺大錢?還是在我要開啟舊案的時間點?!?/br> 胡東無言以對,但又覺得這些可能是巧合。 許天無語極了,統共三個人意見都不統一,還查什么啊。 “寧隊,你查到的傳言為什么不跟他說?” “什么傳言?”胡東急忙問。 寧越拉把椅子坐下來,嘆道:“有人說老田跟局里某些人關系匪淺,能左右刑案判決,我之前也在他那里見過案件相關人,還有之前心臟病發的那位,也去過老田那里?!?/br> 胡東瞬間懂了,“你懷疑他在買賣消息?甚至可能是掮客?那不會還懷疑過我吧,怪不得一開始你查舊案要避開我?!?/br> 寧越苦笑:“我心里的懷疑越來越重,就想先下個魚鉤把它引出來,可他突然要走,你說他這是上鉤了還是沒上鉤?!?/br> 胡東心里一團亂麻,哪里說得清楚。 “這兩宗舊案我都參與了,當時確實沒發現問題。就是孫春苗的死有些意外,她當時確實破罐子破摔,把該說的不該說的,所有的細節都說了,十分配合地在等待審判,確實沒看出輕生意圖,但她這案子肯定是死刑,她提前尋死也算說得通?!?/br> 胡東沉吟道:“老田確實有跟她單獨接觸的機會,因為老田向她保證過會照顧她兒子,她對老田也十分信任?!?/br> 許天一愣,有些不解地問:“田元凱明確跟她保證過?這不合規吧?” “任何一個人聽完孫春苗的故事都會唏噓,再說只是幫她看一下孩子在孤兒院過得怎么樣?!?/br> “我不是說不該做,誰都會有惻隱之心,我雖然跟田元凱只見過兩面,可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跟一個嫌疑人保證什么。而且這個保證聽起來好像沒有期限,是看孩子在孤兒院安頓下來就算結束,還是說會一直照顧下去?” “說實話當時我也有些詫異,有時候為了讓嫌疑人盡快招供,確實需要做出一些妥協,但孫春苗有問必答,毫無隱瞞,不需要懷柔政策。而且老田這個保證確實沒有時效,他還說讓她放心?!?/br> 寧越沉不住氣了,“這些話筆錄里根本沒記錄下來,你怎么不早說?” 胡東無辜攤手:“老田本來就是個熱心腸,雖然違規,但他說出來就能做到,我以為他看孫春苗太慘,可憐她嘛!” 寧越:“他說這話是在孫春苗被刑拘的第幾天,跟她自殺間隔多長時間?” “沒過一天吧,我記得當晚孫春苗就自殺了?!?/br> 寧越更氣了,伸手點點胡東:“這還不夠可疑嗎?你當時就沒覺得有問題?” 胡東懊惱地搖頭,“是她自己被押解回去時,問老田孩子怎么樣了,老田就隨口說‘送去孤兒院了,很好?!缓髮O春苗又問,你能保證以后也很好嗎?他就說放心,他保證會照顧好這孩子!我當時以為他是想讓孫春苗別那么牽腸掛肚,這只是人之常情,怎么會多想?!?/br> 許天道:“寧隊,把這作為一個疑點,能不能傳喚田元凱?” “恐怕不行!” 見寧越跟胡東齊齊搖頭,許天無奈道:“那只能先查呂新了,畢竟現在其他人都死了,能查的只有她。要不要再正面跟她接觸一下?” 寧越點頭:“也好,就以她表哥的案子為由頭,先找她談談。至于田元凱,先盯著,最好在他離開前找到扣留他的確鑿證據?!?/br> 胡東道:“難度不小啊,明天大練兵,大家都脫不開身,老田是后天下午兩點的車?!?/br> “那就別耽擱了,趕緊行動吧,老胡,你先把當時你們處理案件時私下說的話都回想一遍,全都記錄下來。比如像剛才那幾句沒記到案卷里的話?!?/br> “別的應該沒什么價值!”胡東雖然這么說,但還是答應下來,“我努力吧,因為我后來跟老田一起去過孤兒院,才對他這幾句話有印象?!?/br> 許天問:“那孩子現狀如何?田元凱這兩年去看過嗎?” 寧越道:“這事我知道,孤兒院有育兒嫂,比不上正常家庭,但也有人照顧,衣食無憂。就是很多衣服都是別人捐贈的舊衣,老田每年夏冬換季時會去兩次,給孩子送些衣物,也會給孤兒院捐些錢,之前我們都跟著捐過?!?/br> 許天嘆口氣,“我突然明白你們為什么一直沒懷疑過他了,對嫌疑人的隨口承諾,他都做到了。只是這到底是善心,還是某種交換?” 胡東臉色難看,沉默不語。 寧越道:“先查吧,雁過留痕,有了方向總能查出線索。老胡,這次你應該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一定要仔仔細細回想一遍,不只孫春苗的案子,還有那起搶劫案,也要回憶一下,看看有沒有紕漏?!?/br> 胡東鄭重點頭。 寧越又問許天:“考核你沒問題吧?” “我們處沒有槍械考核,其他的肯定沒問題。至于我的持槍證還是等忙完了再說吧?!?/br> “也好!”他看看表,“跟我一塊去找呂新,不能傳喚,還是把她約到外邊談?!?/br> 兩人開車到了市一中,正是學生放學的點,外邊各種小攤都圍滿了人,寧越只能把車停到馬路對面。 “餓了嗎?要不要先買點東西墊一下?” 這些小攤有賣炒面的有賣盒飯的,還有賣涼粉和燒餅的,看著確實誘人。 許天卻搖頭:“還是先去找人吧!要不把她約到你姐家的飯店?” 寧越卻道:“在那里跟你們談沒問題,跟她,還是另找地方的好。你先試試把她直接約到車上去,她對女性戒備心應該會小一些?!?/br> “也好!” 兩人來到二樓,辦公室里只有一位老師正在吃自帶的盒飯,聽他們找呂新,就指指后邊cao場。 “剛才有人來找她,去cao場上了?!?/br> 這位男老師四十來歲,說這話時臉上露出曖昧的表情,許天一愣,“是年輕男同志來找呂老師嗎?” “哈哈,對??!呂老師可是大美人,有人追不是很正常嘛,你們找她什么事?” 許天見他上下打量自己跟寧越,含糊道:“為了學生的事?!?/br> “哦?家長啊,夠年輕的,你們先坐一下,她中午要盯著學生午休,一會兒就回來了?!?/br> 寧越卻想看看是誰來找呂新,“沒事,我們正好要去廁所,是在cao場上吧?!?/br> “對,一直走就看見了?!?/br> 許天跟著寧越出來,吐槽道:“他們這樓蓋得不錯啊,新的吧,一層樓蓋兩個廁所不行嗎?學生們還得跑cao場上廁所?” 兩人正好走到一樓,寧越指指教室里,“你自己看看一個教室有多少人?這不是辦公樓,孩子太多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樓后走,cao場不算大,廁所靠近教學樓,一邊一排,左男右女十分醒目。 再往遠處是籃球場,右邊有沙坑和單杠雙杠等簡單的運動器材??恐鈮€有幾樣不知名的設備,有外接的電線從籃球架旁繞過,不知道在安裝什么。 許天一眼掃過就看見籃球架下呂新正激動地說著什么,在呂新對面居然是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由皺眉:“怎么是他?” 寧越也已經看見呂新,“誰?你認識那男的?” “嗯,就是我跟你說的檢察官孟浩!” “哦,也是你未婚夫對吧?!?/br> “已經不是了!” 寧越聞言詫異地看向許天。 許天哪兒有空解釋,她突然發現呂新正吐沫橫飛地逼近孟浩,孟浩似乎不耐煩了,他想走,卻被呂新攔著,只能一步步退著,還用手遮著臉,似乎怕呂新的口水飛濺。 呂新不像這樣粗魯的人啊,許天這樣想著,突然想起孫星一家的死,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她飛快朝那邊跑過去,“小浩哥別退了,往我這邊跑!” 寧越被她嚇了一跳,隨即也想到什么,馬上跟過來。 籃球架下的兩人似乎被她的喊聲嚇到,僵在那里,一起朝這邊看過來。 寧越到底高些,步子也大,他跑得比許天快兩步,沖上去拉住孟浩遠離了籃球架,還把人護在身后。 “呂老師,什么事這么激動?” 呂新驚訝地看看他,又看看趕過來的許天,抿抿唇,輕哼一聲。 孟浩意識到寧越是在保護自己,他看了眼籃球架又看向呂新,臉上陰晴不定。 許天眼神銳利地掃過呂新,見她波瀾不驚,似乎還有些無聊,哪兒還有剛才激動亂噴的情緒。 “小浩哥,是你主動來找呂老師的嗎?” “不是,是她約我過來的,讓我來辦公室找她,說有重要證據,我不來她還要找到我家去!她還強調,只要我來了,看了證據,如果還不能翻案的話,以后不會再sao擾我?!?/br> 孟浩說完瞪著呂新:“你先讓我到辦公室,又說人多嘴雜,把我帶來這里,結果也還是沒有任何證據可出示,卻在這里給我打嘴炮,還不停逼迫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還能吃了你???兩位警察同志,你們也太緊張了!我就是想跟他講講理,檢察官也不能不講理吧!” 呂新語氣輕松,還帶著些不屑,她斜了寧越一眼,“你護著他干什么?難不成我還能用這籃球架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