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光 第61節
“還有什么?老子信別人不信你?” 周燼松開手,看著她流淚的眼睛,半晌咬牙:“這幫混蛋?!?/br>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7-10 00:56:48~2022-07-12 01:14: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violence 5瓶;亡 3瓶; 挨個兒揉揉~ 第38章 窺破 孟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她的腦中昏昏沉沉的, 鼻子堵得吸不了氣。 心里反而輕松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把這件事講出來,聽的那個人說相信她。 在這個濕冷的, 陰沉沉的冬天, 他的語調堅定,狂妄。 那些未知的一切,似乎沒有那么可怕了。 “我想還mama一個公道, 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這個世界需要一個公道?!?/br> 周燼伸出手,把她的眼淚和頭發一起抹得亂糟糟。 “再這么哭下去, 你明天見不了人了?!?/br> 孟夏歪頭咬住那只手。 “你也混蛋,欺負人?!?/br> 這個時候, 她什么都記不得, 倒是記起他欺負她的那些事了。 她腦子迷糊的時候,膽子格外肥。 周燼沒抽手,任她咬。 “又撓人又咬人, 你是野貓投胎?” 她的淚珠子都蹭在他的手背上, 抬起眼睛瞪他。 周燼整個人都躁, 伸出手,把她的頭扭到一邊。 是她先招惹他的, 結果她倒是來跟他算賬了。 過了好半天,孟夏才松了口。 周燼收回手,手背上兩道牙印。 這女的真狠。 他伸手去撿她的書包, 結果剛一動, 人軟軟地靠過來。 周燼僵了僵,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語調冷梆梆:“真當老子脾氣好?” 他手勁大, 孟夏被捏得有點疼,濕漉漉的杏眼看著他。 周燼快要被她折騰瘋了。 這女的知不知道他對她有圖謀啊。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燼把她的眼睛和嘴巴一起蓋起來, 拎著胳膊扛起來:“老實點?!?/br> 孟夏安靜地趴在他的背上,過了一會兒,軟軟地說:“謝謝你,周燼?!?/br> —— 周燼在傍晚的時候才回到俱樂部。 小陳正對著輛摩托發愁,車主急著要,結果弄到一半,周燼接了個電話,火急火燎地走了。 銀發的少年走進來時,小陳像是看到了活救星。 周燼身上的沖鋒衣皺巴巴,沾滿淚珠子。 小陳忍不住問:“燼哥,你挖煤去了?” “丟了個小野貓,找去了?!?/br> 周燼把沖鋒衣一脫,就剩件黑色背心,翻出把扳手,蹲在車邊搗鼓。 他動作快,不到十分鐘,最難搞的已經解決了。 “把化油器洗了就行了?!彼寻馐忠蝗?,蹲在一邊,從頭到腳的躁還沒平息。 “有煙嗎?” 小陳摸了根煙遞過去。 周燼吸口氣,咬著,沒點,從兜里摸出手機給沈野打電話。 電話打了兩通才通。 沈野那頭是呼呼的風聲。 周燼:“人沒事吧?” “回家了,”沈野往后看了一眼,“不見我,把門關上了?!?/br> 沈野在這兒坐了大半個下午,起來的時候腿一麻,他說了句臥槽,抬頭往上邊看了一眼:“她之前打的零工,工資拖欠了幾個月的,錢沒催回來,老板跑了。債還不上,她跟她媽的銀行卡都被凍結了,還有些催債的,陸陸續續登門。她休學的事一直瞞著她媽,她媽為了讓她能安心念書,去找朱明了,正好那天她打工回來,那些催債的人守在門口,差點對她做了些不好的事,她好不容易跑出來,去找杜芳,三人碰在一起?!?/br> 壓垮一個瀕臨絕境的人,往往只需要一根輕飄飄的稻草。 周燼的指節壓著煙,捻兩下:“你怎么想?” “我找了律師咨詢,這種情況挺棘手,你沒看見趙苒剛才的樣子,我小時候天天把她弄哭,有一次她哭得太兇了,鼻涕一把淚一把,蹭我一身,我就跟她說,以后不讓她哭了?!?/br> 沈野跨上摩托:“甭管她記不記得,老子說過的話就算數?!?/br> 周燼嗯一聲:“有事找我?!?/br> 掛了電話,他蹲在臺階上,按著那根煙玩。 小陳洗好化油器,走過來,瞧見那根煙:“不點啊燼哥?” 他以為周燼沒帶打火機,從兜里翻出來。 周燼把打火機丟回去:“不用?!?/br> 他的眼前還晃著那雙濕漉漉的杏眼,跟趕不走似的。 周燼伸出手,把沖鋒衣的帽子一扣,眼前黑魆魆一片,總算消停了。 他惡狠狠地吐了口氣。 這女的真是妖精吧,專門過來克他的。 —— 孟夏沒直接回家。 新年快要到了,街邊的樹都纏了彩燈,不少商鋪外頭也掛了新年快樂的貼紙。 她走了一圈,買了串糖葫蘆回來。 開門的時候,李奶奶從隔壁探出頭,拿了袋自家曬的紅薯干給她。 “聽你姨媽說你過些天就走了?” 孟夏搖頭:“還沒定呢?!?/br> 其實現在,回b市是最好的選擇。換一個學校,沒人知道那些事,可以像今年夏天那樣,繼續逃避下去。 可是她突然不想躲了。 糖葫蘆和紅薯干都是冬天的記憶,她從前很愛吃糖葫蘆,有時候宋嵐如回買好紅果和山藥,自己在家做。 孟夏蹲在門口,咬碎一顆紅果,鼻尖凍得發紅。 —— 接下來的幾天,周燼依舊時來時不來。 周三早讀的時候,他來過一趟,痞里痞氣地坐在她桌上:“好學生,你手套落我這兒了?!?/br> 他壓根就沒這么好心過。 孟夏緊張地看他一眼:“謝謝,手套呢?” 周燼一摸兜:“沒帶,放學等我?!?/br> 底下一堆人的目光掃過來。 沒到中午,年級里就傳開,她跟周燼的關系不一般。 現在她的名聲不怎么樣,周燼的名聲早就不怎么樣了。 一個有爭議的?;?,一個出了名的刺頭少年,這樣的兩個人綁在一起,無疑是個令人興奮的話題。 倒是沒人再在孟夏的面前嚼什么舌根,周燼不講規矩,沒人想惹他不痛快。 孟夏這幾天過得挺安寧。 周五下午,學校開了學生大會。 那件事后,梁顯找過孟夏,問她還想不想作為學生代表發言。 那些閑言碎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就傳一陣,如果她不露面,等人們無聊了,有了新話題,也就平息下去了。 孟夏抿唇,搖了搖頭。 即便一切平息下去,她依舊會做噩夢,而且總有一天,它們會被人重新從哪個角落里挖出來。 她站在主席臺上時,下面一片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