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元六年秋,東陵之亂兩年之后,大乾舉全國之力終于找回了失蹤的二皇子唐軒,年僅八歲的唐軒最后是在乞丐堆里中被找到的,兩年來除了他依然明亮的眼睛,模樣已然大變。 他對自己兩年的經歷只字不提,不知是年齡太小忘記了還是不愿提起,但他被找到確認身份之后,做得第一件事便是下令殺死了幾個同伙的乞丐,就表明了他不是忘了,也不像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知為何這么久都沒有自己表明身份,回到金陵而是時隔如此之久才通過一個小官員表明自己的身份。 此時本應年富力強的大乾皇帝,但頭上的黑發已然然掩蓋不了白發的存在,滿臉的歲月痕跡,讓這個剛剛四十的皇帝看上去就像六十一般,索性當今的太子聰明能干,嚴于律己,已經能堪大任。 皇后與皇帝從小便是青梅竹馬,感情一直相當親密,有人傳言說"皇后一人便勝過后宮三千粉黛",無風不起浪,傳言確實不虛,或許皇后的相貌稱不上艷冠天下,但在皇帝心中皇后就是不可替代的,所以皇后與二皇子的失蹤對這個年輕的皇帝打擊非常大,這或許也是大乾皇帝擁有與自己年紀相當不符的面貌。 當朝皇帝只有倆個子嗣,分別是太子與二皇子唐軒,兩人都是皇后所出,由此可觀帝后之情誼。 這日剛剛找回的唐軒終于出現在了政明宮前,見到自己小兒子的皇帝顯然分外的高興,只是看到自己兒子的紅紅的臉蛋變的有些發黃,即使已經分別了兩年的身子也沒有長高那怕一分,念此眼角微濕,隨即連忙招手道:"軒兒,快,快來父皇這里,咳,咳。"說完便忍不住的拿著手帕捂著嘴咳了起來。 唐軒聽此并無表示,似乎不認識這里一般,太子見此,上前拉著唐軒的手,微笑著說道:"二弟,別怕,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呀,來跟我來。"說著便牽起唐軒的手向皇帝走去。 太子的微笑讓唐軒感覺到了一絲熟悉,讓他不知覺的便跟著太子向前走去。 皇帝剛剛咳完之后,拿開嘴角的手帕,看見上面有著點點的血跡,他立刻收起手帕,不讓其他人看見,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心里想到:"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可不能讓我的身體壞了興致。" 這時唐軒終于走到了他兩年未見的父皇面前,有些陌生的望著皇帝,皇帝立馬抱過唐軒,放在自己腿上,將唐軒的頭靠在自己胸口,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唐軒的頭發,喃喃道:"你受苦了,現在終于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一開始的唐軒本還有一點掙扎,隨著皇帝的手慢慢的在他頭上撫摸,他才回過神來,他感受到了自己母后去世之后,許久未有的暖意,這股暖意中還帶著一點微酸,直沖他的鼻尖,眼淚便不聽使喚般的流了下來,但他并沒有哭出聲來,只是用頭往皇帝的胸口鉆了鉆。 "軒兒,你知道你母后在哪里嗎?"皇帝忍不住的問出了這個問題。"母后,她,她,死了。"唐軒低著頭,身體微微的發顫道。 "你說什么,死,死,死了,"噗的一聲,皇帝居然一口鮮血噴出,并劇烈的咳了起來,身邊的小太監尖一邊尖叫著傳太醫,一邊連忙用手帕去擦拭皇帝的嘴角,咳完之后的皇帝好似剛剛的咳嗽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現在癱坐在座椅之上。 原本唐軒只是對自己兩年的經歷一字不提,皇帝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唐軒只是年幼和皇后走丟了,或者是不愿提起,但如今居然從他口中得出自己的皇后已經死了,本就衰弱的身體哪里能夠承受住這般打擊,當場便吐出一口淤血。 皇帝吐出的鮮血沾落在唐軒的身上,唐軒看見自己身上的鮮血好似想起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嚇得他立忙躲在一旁,把頭埋在膝蓋之下,瑟瑟發抖。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好似緩過氣來了一般,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了,都下去吧。"于是太監宮女們都退了出去,屋內只留下了他們父子三人。 "逸兒,"皇帝看了一眼正在一旁發抖的唐軒隨即對著太子喊道,這逸兒正是太子唐逸的名諱。 "兒臣在,"太子唐逸對著皇帝施了一禮回道。"朕打算封二皇子唐軒為新的東陵王,由他去收回東陵,并改名為唐一言,朕希望你繼位之后,一言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你能夠滿足他。" 東陵王,現在大乾早已丟失了東陵的領土權,現在的東陵只有東陵皇,那還有什么東陵王。但太子唐逸卻知道現如今這東陵王三字在大乾代表著什么。 它代表著擁有東門關的三十萬黑甲軍的軍權,他代表著大乾收復東陵的決心與旗幟,他代表的絕不是普通的王爺擁有的權力,自從現在的東陵皇叛變稱皇之后,大乾便定下了一切以洗雪東陵之恥為先之國策,這現封的東陵王便是收復東陵的直接統領者,可以說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面對皇帝對皇帝對唐一言的冊封,給予了唐一言莫大的權力,但他并沒有任何的不滿,與反對。 太子唐逸與唐一言乃是一母所生,而且皇帝子嗣只有他們兩人,所以感情一直頗好,他并不擔心唐一言以權亂國。 "父皇放心,兒臣定當會好好對待二弟,只是父皇您只是偶感風寒,不日便會康復,父皇不必多想。"說著便去扶起了還在發抖的唐一言。 皇帝嘆了一口氣,雙手扶了扶有些歪掉的皇冠說道:"朕的身體,朕最清楚,只不過,朕走之后這唐氏一族的重任就只能落在你的身上了。" 起元六年冬,大乾皇帝病逝,太子唐逸繼位,改國號為復東。 復東十二年,這一年唐一言二十歲了,整日無所事事的他,身無半點修為,據說還未通感,但卻憑借著當今皇帝的寵愛,儼然成為了金陵一霸。 這日,金陵城中一處圍墻之外,一個臉龐頗為俊朗,身材還算修長的一個男子正極不耐煩的看著眼前幾人,說道:"本王最后警告你們一次,不許攔著我,你們難道沒有聞見這空氣中nongnong的花香嗎,喏,你看看墻頂上沖圍墻里冒出頭的藍雪,多么的美麗,我只是進去采幾多花而已,你們干嘛攔著我,你們怕那張甘張老頭,難道就不怕我了。"說道這里唐一言更是舉起右手便要動手一般。 其他幾人立忙低頭說道:"王爺,奴才們是萬萬不敢阻難王爺,只是這要是被張丞相知曉定會到皇上面前告狀,到時候皇上必會責備于我們。" 這回話的男子心里卻想到,我當然知道你去摘花,但是你恐怕不是摘那藍雪花,而是去摘那美人花吧,早就聽說張丞相有一女,貌若天仙,平常雖少有人見到,艷名卻早已傳遍這金陵,要是你真色膽包天,進去調戲一番,那我們這些當奴才的可能就只有三個下場,一是皇帝為消丞相氣殺死我們,二是丞相自己殺我們出氣,三就是被那些追求者們玩死,反正都是死,今天說什么也得攔著你,這個小太監緊了緊拳頭,暗暗道:"一定要攔住。" 等這幾個小太監抬頭一看,唐一言已經依靠這繩子爬上了這高墻,并對這些小太監說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這唐一言雖然沒有任何的修為,但外家功夫卻還不錯,加之平常翻墻之事并沒少干,所以很熟練的便翻上了這丞相府的高墻。 唐一言留下幾個小太監在圍墻外唉聲嘆氣,并緊張的望著四周,心中正在祈禱各路神仙保佑那唐一言真是去摘花的,不是去采花,就算是采花也別被抓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