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月落梢頭,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微風颯颯之音也那么刺耳。 月塘鎮東邊某大山鴉青大石上,洛川雙腿盤坐,取出從黑貓體中得到的妖元,感受其內連綿不絕陰寒之息,不由得吞了唾沫。 如同饑餓了許久的乞丐突兀間望見了塊紅燒rou,恨不得飛撲將其一口吞下。 “妖可吞噬冥體修煉,而幽冥亦可借其妖元進步,正如同野獸食人,人亦可以其血rou煲湯而食!” 萬物之間,存在一種莫名的聯系。終究是實力為尊,若自己強大,也可成為萬妖噩夢。 感慨后洛川張口吞下妖元,強橫的陰寒之意在冥體肆意席卷,使得他身軀顫動扭曲,一種撕裂心神的感覺油然而生。 “莫非猜測錯了?” 驚恐之余洛川連忙摒氣凝意,體內冥氣朝陰寒氣息圍剿而去,但兩者氣息似乎相拒,不如之前那般吸取一縷便可煉化。 這疼痛感好生漫長,仿佛經歷了幾世輪回。 “莫非真不能吞噬妖元修煉?” 疑惑之際,倏忽間自身像是被拉扯到另一片陌生空間,這空間無比落寞,四處白煙彌漫。 而此刻自己身軀無比虛幻,可以說是半透明。 恍惚中聽到前方有野貓嘶吼之聲,一道巨大黑影驟地出現眼簾,張著血盆大口撲咬而來。 洛川不敢大意,深知此番不是錯覺,側身堪堪躲過并一拳朝黑影頭顱砸去,奈何那反彈力量極其強橫,將他給撞飛。 黑貓之影凝目而視,不屑吐出人言,“真是膽大包天,汲取我妖元之力修煉也就罷了,還妄想吞噬?你不知妖元深處存有魂念嗎?” 瞧著慢慢逼近的黑影,洛川深感不妙,為了追尋力量,自己還是大意了。 “不過你這凝實為體境幽冥竟有魂格,天資著實過人,如今倒便宜我了!” 黑貓之影桀桀大笑,張開可怖大口,就差流唾液了。洛川悔不當初,悲嘆:“我命休矣!” 然而這時,似乎有道光芒從外界刺入此空間,讓那黑貓身軀頓了下,隨后在恐懼中化作團幽霧。 突兀而來的光芒亦是讓洛川大懼,眼看自身要煙消云散之際,冥冥之中有種指引——吸了那團幽霧可抵擋片刻。 想也不想張口一吸,那團幽霧盡數沒入虛幻體軀中,瞬間身軀緩緩凝聚,成為道朦朧灰黑的身影。 盡管如此,在那光芒照射下,身影也在快速分解。 大山上洛川猛地睜開眼眸,只見天邊一抹魚肚白格外刺目,體軀如同被火焰灼燒一般。 一息的時間他反應過來,忍受著這疼痛快速朝陰暗之地掠去,一路躲避陽光,找了個洞口埋頭鉆了進去。 洞內頗為陰寒,這才除去不適感。 坐下調息,此刻體內妖元之中的陰寒之意還在與冥氣僵持,但明顯沒有了之前那般強橫,正在一絲絲被煉化。 許久后,洞內洛川睜開雙眸,一抹妖異幽光閃過,似乎讓時空輕頓。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軀,不禁大喜,握拳般的那種力量感,讓人好不陶醉。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此刻他自己冥體的凝實程度與夏九幽差不了多少,可見手臂上纖細汗毛,估計要不了多久,便到凝實成體大成境。 讓洛川深感不安的是,如今自身氣息中有種淡淡的妖暈,不過稍稍運轉冥力,便可將其隱藏覆蓋。 “方才那空間,莫非是魂格空間?” 眉頭微皺,但也不過多思量,等待夜幕降臨。 左右環顧了洞內,里面極其昏暗,不多對于洛川來說并不算什么,依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空間里,地面上全是腐朽骷髏,還有這生銹的兵刃。角落蛛網覆蓋處,還有潰不成樣的寶箱,箱中有些許金銀首飾。 想來此地是陽世盜匪之窩,去到那上位石桌旁,見石桌上方有本灰塵仆仆古籍,頗有些年代感。 就是上方字體洛川不識,或許說是忘記了,如今的他,只看懂冥字。 見里面行行寫滿,不由得好奇其中記載何事,于是便輕輕拍了下魂袋,一老者虛影出現。 先是莫名打量了番四周環境,老者隨即恭敬拜了下,道:“茂坤拜見大人!” “你可認識這字?” 茂坤見洛川手握書籍遞了過來,深知自己接不住,道:“這書名為仙談,至于里面的內容還得大人打開!” 洛川聽后一喜,隨后翻開,老者緩緩讀道: “仙者,為凡人破命格,取天地靈氣而修煉,蛻凡軀而飛升……” 書中記載內容都是關于仙的見解,修煉之法倒是沒有,想來這盜匪中也有人迷戀仙道。 將茂坤收回魂袋后,洛川將此書放在原位,道:“這書無用!如今就等完成任務,回到幽冥修煉至凝實成體大成境,那時就可凝冥火,增強實力,接下更多任務!” 如今他夢寐以求的便是冥器,一器在手,似乎天下可得。 夜降臨,洛川回到月塘鎮,此刻李子文尋來道別,他已完成此地任務。 相見之際,其驚訝得合不攏嘴,詢問為何他修為進展如此之快,然而洛川只是笑而不答。 目送其離去后,洛川又淪為一人。 來到言墨軒閣樓,此刻其身邊小侍女不在,少年則是神經兮兮的在屋中走來走去,“憑空出現不是仙又是什么?鬼怪嗎?” 道出后他又連連搖頭,“書中記載鬼怪面目猙獰恐怖,顯然不是!” 瞧他這般,洛川徹底誠服,自己身份就這么有趣嗎? 索性閉目不管,反正明日他便知曉了。 言墨軒——蒼瀾十世二十五年伏月二十五申時壽盡! 白日壽盡,想必其魂魄因本能不敢離體,只得隱藏于眉心神xue處。 他們這等亡魂自然不如擁有冥體者,白日陰郁下冥體都會有所不適,更何況凡人魂魄。 除非有人將其轉移到陰寒之地,但陰寒之地也不是隨處可見,況且陽世對于亡魂的了解也沒這么深。 次日來臨,清晨,小侍女早早前來服侍言墨軒,卻見其面色蒼白躺在床上,并不??人?。 焦灼小跑去大院告之言云峰,沒過多久,當地名醫盡數來到小樓,診后都無奈搖頭。 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言云峰心如刀割,雙眸陰晴不定,些許后閃過一抹決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