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他不想聽。 說要談清楚的是他,但真聽見溫諾要說他不喜歡男人,應離也會有些害怕。 他不信。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開門,他要自己親眼觀察溫諾的眼睛。 溫諾繃緊小臉,抿唇:“……算了,有什么好談的。反正,你也不喜歡男人,沒必要這樣逼自己。如果是因為錢的話,分手費我也給了……如果你想要其他幫助,畢竟是我有錯在先,你提出來,我也可以酌情提供幫助?!?/br> 少年譏諷地輕笑,眼淚因為積蓄得太大顆,直接不經面頰掉落在地:“你不覺得兩個直男坐在一起談復合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嗎?!?/br> ——什么叫“反正你也不喜歡男人”? 應離瞬間一凜,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靈光的腦子一瞬間捋清了事情經過,明白喬夏恐怕是在跟他談話的時候用另外的錄音設備錄下了全程,然后故技重施也給溫諾聽了錄音,才導致溫諾跟他斷崖分手的下場。 應離赤紅著雙目:“所以你就問都不問我,直接跑了?溫諾,有人教過你可以這么殘忍地對待自己的男朋友嗎?” 溫諾搞不懂明明他也有錯,怎么能這么理直氣壯,委屈地抹了把淚:“你……你現在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br> “有什么好問的,讓我自取其辱,要我親口問你忍著惡心跟男人做是什么感受嗎?”溫諾嘴唇一扁,眼淚就關不住地淌下來。 他不是一個很愛哭的人,但是在應離面前卻總是忍不住眼淚。 “病歷不是你篡改的嗎,看診問卷不是你隱瞞的嗎,有人拿槍指著你讓你對我撒謊嗎?”溫諾嗚嗚道:“你還說我不問你,那你不是也沒問我嗎?你知道我是那樣一個壞蛋了,為什么不問我,還要接著對我演,你是不是都想好了要怎么欺負我了,嗚嗚……” “而且你一開始就不喜歡男人,你干嘛要答應跟我交往,不答應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嗎?”溫諾是真的搞不懂這一點,委屈的話語就跟著眼淚一塊流露出來。 男人的咬肌倏地繃緊,心像被鑿子給鑿穿了一個洞,汩汩地往外冒熱血,痛得他臉色更白了一分。 原來,溫諾全都知道了。 怪不得才會跑得這么快,避之不及,把所有的難堪、自責和委屈傷痛都帶回巢xue里自己舔舐。 即便如此,他的神色依舊寂寥如深不見底的墨藍色海溝。 沉默的眼底積攢著把人拉入深淵的離岸流,只等游人靠近那一刻。 應離抿唇,冷聲道:“這些我都可以解釋,但不能分手。你不想見我,可以,那你今晚寫一份詳細的分手申請報告給我,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實想法,需要確定你不是一時氣話?!?/br> 溫諾怔住。 室友沉聲繼續說著:“報告內容要涵蓋你的分手目的、分手依據、分手的過程、分手的念頭興起于何時……這些統統都要詳細寫下來,我會認真閱讀并給你批注?!?/br> 溫諾啞然片刻,然后無語拒絕:“……誰給你寫啊,我又不是你的學弟!” 應離從善如流:“那你給我開門,人不能始亂終棄。無論如何,我已經沒有了貞cao,你不要我我就沒人要了,你賠我男朋友?!?/br> 溫諾氣得兩眼一黑,咬牙拿出手機翻看列表:“好……你要我賠你一個是吧,那我現在就找,我列表里多的是人脈寬廣的朋友?!?/br> 應離冷聲補充:“我只要原裝的?!?/br> 溫諾:“……” 沒想到a大高嶺之花居然也有耍賴不認的時候,簡直沒法溝通。 溫諾拉過木門的把手,半合著冷聲道:“如果你大晚上的趕來就是為了胡攪蠻纏,我就沒什么可跟你說的了?!?/br> 應離安靜地凝視著他,黑深的眸子如宇宙中無法直接觀測的黑洞,把目及之處的人和物都吞噬殆盡。 男人的目光似乎有種難以言明的黏性,溫諾與他對視,就被這種無形的黏性給纏繞上了,似乎不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溫諾在他這樣的注視下,竟然有些動不了。手似乎被黏住了,使不上力氣。 陰森森的冷冽注視籠罩著他,密不透風。 應離冷冷啟唇,眼神平靜得幾欲瘋狂:“溫諾,你如果現在不開門,可能就再也看不見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我了?!?/br> 溫諾一怔,大腦中警鈴狂響,腦海中閃過各種情場失意然后輕生做傻事的新聞,嚇得臉色微白。 “……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溫諾緊張得嘴唇都有些發干:“你敢!虧你讀了那么多書,你敢那樣做,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應離語氣平靜:“我沒想做什么,只是得了絕癥而已?!?/br> 溫諾懸著的氣一松,隨即又掛起:“……什么絕癥?!?/br> 「絕癥」和「而已」,這兩個詞是怎么放在一塊的。 應離面無表情:“你開門我再說?!?/br> 溫諾:“……又騙我是吧,你當我很傻?愛說不說?!?/br> 被室友這一舉動搞得無語,溫諾那種被野獸盯上般的緊張感散去,手上的力氣恢復,作勢要關門。 然而,門外的男人倏地眉宇一蹙,抬手捂住口鼻低低的打了一個噴嚏,肩膀聳動一下又放開。 一道突兀的鮮紅色就從室友高挺到令人妒忌的鼻子下方流了出來。 溫諾嚇得瞳孔驟縮,想也不想就把門打開了,手指冰涼地去碰男人的下頜,顫聲:“怎么、怎么流鼻血了?!你怎么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