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溫諾慢半拍:“來……什么?” 應離道:“雖然沒有韁繩,但這次是真的給你騎?!?/br> 男人的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冷沉的聲音之下是想要噴發的欲望火山,像碎冰一樣的眼神在此刻情瑟的不像樣。 “想坐多久都可以?!?/br> “我是您豢養的最溫順最忠心的馬兒,吃的是草,產的是n……” 低低沉沉的話語未說完,身處上位的溫諾就狼狽地捂住了他的嘴,臉和薄軟的耳朵都通紅,色厲內荏:“不許說了!” 什么天才科學家,明明滿腦子都是廢料! …… 這是應離有印象以來,過得最正式的一個生日,也是他人生中最幸福和快樂的一天。 以往的生日,如果外祖父外祖母記得的話,就會給他宰殺一頭想吃的?;蜓?。馬匹是不能吃的,品相好的馬匹非常值錢。若是不夠,還可以給他煮一個喜慶的紅雞蛋,允許他去集市玩。 母親太早就走了,病痛使她的精力變少,有限的清醒時間里常常會想另一個姓應的人。 但說實話這些他都不是很在意。 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在過生日,這沒什么特別的。 他曾經是個欲求很低的人。 沒有想要的東西,沒有狂熱的愛好,沒有喜歡的明星,甚至連影視作品也沒什么沉迷的。就連他的專業和工作,也只能說他擅長,但稱不上癡迷。 在遇見溫諾以來,他也不知道原來擁有了欲望的自己會是這副模樣。 即使是抵/死/纏/綿也不足以抒發他情感的濃度。 怎么能這么喜歡一個人呢? 應離想不明白,但一貫求知的他此刻卻不想去思考為什么。 溫諾早就睡熟了,清洗和善后都是應離做的。 小男友出過汗,又洗了澡,應離怕他著涼,薄薄的空調被整個都裹在溫諾的身上。應離不怕熱,亦或者說直至此刻,他體內沸騰的血液都還沒有平息下來,所以他什么也沒蓋。 清爽干凈的皮膚緊貼著乖乖裹著被子的溫諾,應離用一個極具占有欲的姿勢環抱著他,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他還不困,一邊眉眼低垂地用視線描摹溫諾有些苦巴巴的委屈面容,一邊將思緒飄遠。 應離曾經閱讀過一個印象深刻的句子,出自英國作家珍妮特·溫特森的一部長篇小說。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愛我,明白愛和死一樣強大。 他對這個句子并沒有多么深刻的感悟,只是在閱讀到它的時候,應離的腦海中就浮現了他母親,都蘭塔娜的臉龐。他覺得這個句子仿佛說的就是自己那天真的、又純粹美好的母親。 在應離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和母親沒有相像的地方。 母親愛笑,即使在病痛中也會笑著跟他講故事。還很愛幻想,經常出現天馬行空的點子,只是沒有一具健康的身體供她實施。 應離的性格幾乎可以說是和母親相反,因此,他一度認為自己是更像那位與他未曾謀面過的生父。 然而真正見到應輝之后,得到的只是更大的幻滅。 他也不像應輝,他誰也不像,像是沒有家的孩子。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他確實是像母親的,他和母親都擁有著如此厚重的情感濃度。 應離收緊了胳膊,把溫諾抱得更緊了一點。 少年發出一點含糊的囈語,柔軟的唇微微開合,軟軟的聲音拖得綿長:“討、討厭……” 應離親了上去,叼著軟軟的唇輕輕地磨:“要說喜歡?!?/br> 他把臉埋在小男友散發著溫軟香氣的頸窩里,閉眼睡去。 家。 他也有家了。 …… 晨曦的光從窗戶打進來,灑在被子上。 溫諾翻了個身。 ……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 天殺的,這離譜的人生要他用什么臉去面對。 空氣中的味道已經散干凈了,仔細聞的話還能嗅出一點,溫諾羞恥地把頭埋進被窩里,蹬腿想踢無辜的被褥無能狂怒一下。 然而腿抬起來的弧度一大,他就訕訕地并攏了回去。 溫諾:“……” 算了,無能狂怒是弱者的表現。 門輕響,應離端著清淡但很香濃的小粥走了進來,喊他:“起來吃過早餐再睡,我看過你的課表了,今天沒有課,你可以休息一整天?!?/br> 亂動的被子頓了一下,溫諾不情不愿地冒出個腦袋來。 他抿著唇,誓要用憤怒的眼神讓室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而他在對上應離的眼神時卻不由呆了一下。 應離原本就挺喜歡盯著他看的,溫諾都習慣了。 室友也不愛說話,最常干的事就是拿漆黑的眼珠子圍著他打轉。見得多了,溫諾也就能慢慢地從中感知到他的情緒,知道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但現在,室友的眼神卻變得更加深沉和直白。 如果說應離原來的眼神是冰,現在就是化成了鋪天蓋地的、讓人無處可逃的水牢,將他困籠在其中,避無可避、無處可逃。 應離走過來把粥放在床頭柜上,很體貼地把溫諾半抱起來,順便往他腰后塞了兩個軟蓬蓬的枕頭:“吃吧?!?/br> 溫諾愣愣地接過碗勺,問他:“你……你今天沒有事情要做嗎?” 按道理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應該有很多事項要交接的呀,跨國資料更麻煩了,確認工序都比平時多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