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但是我買了mama一個小部下去擄了她來,她就算有點小手段,不也沒辦法逃脫?我還以為她有什么大本事值得mama偏愛?!?/br> 聞言,牛憐本就緊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些:“讓孫老三去劫苗伊的,是你?我原以為他只是被錢沖昏了頭,鋌而走險?!?/br> “苗伊……好難聽的名字,還不如苗拉拉?!避饺鹚秸念~頭泛起一道波瀾,琥珀色的瞳孔里折射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不如叫苗垃圾可能更好些,可以發散一下她與生俱來的臭味,mama你說對嗎?” “回答我的話?!迸z面色冰冷,跟芙瑞塔同樣顏色的眼睛帶著尖銳的光。 “啊……”芙瑞塔盈潤嬌嫩的嘴唇微微張開,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撫著自己的心口,慢慢綻放出如癡如醉的笑容,“mama,你好久沒用這種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了,mama,好喜歡被你看著……我的腦袋要暈了……” “……”牛憐扶著額頭,感到自己為數不多的耐心正在消耗殆盡。 雖然不問也知道了答案,但是她心里總還存著一線希望。 從小便是軟硬不吃的女兒,長大后更是性情古怪至極,但百年過去,牛憐還是難以將她和當年那個會拿著表揚證書和學院第一,軟軟地喊著自己“mama”的乖巧女孩聯系到一起。 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時候,芙瑞塔好像是已經被蠶食空了的一個外殼。 是金斯當年教的她“最難得要保有同情和寬容”,才讓牛憐動了多年未有過的惻隱之心,一念之差,將芙瑞塔從必死的局里救了出來。 看著她和自己相似的家庭狀況,和自己幾乎一樣的、曾經被苦難淹沒的琥珀色眼睛,難免心生愛憐,手把手教了芙瑞塔自保的能力、供她讀書、喂她飽飯,將她空虛的皮囊一點點一滴滴澆灌到滿,允許她犯錯,也允許她改錯,直到縱容她對自己的依戀與日俱增。 可惜她似乎永遠都只有一個外殼。 內里灌滿的,大抵只是牛憐滿足了自己“想要救贖過去的自我”的難言心情。 沒人教給芙瑞塔什么是愛,她便只能自己憑空想象,愛可能是絕對占有、可能是愿意為對方死去千百遍、可能是無論怎么鬧騰都不會殺了自己的寵溺、也可能是殺了其他所有人,只和自己相依相守。 也沒人教給她什么是恨,她不知道父親在自己面前講述殺害母親的時候所產生的感覺是什么,她也不知道牛憐看著自己說著要殺金斯的時候,那個眼神代表著什么。 但是牛憐現在是全心全意注視著自己,那便是、那大概就是、那必然是、那肯定是。 愛吧。 “我聽說你大鬧了金斯的辦公室?!迸z的耳朵動了動,似是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了些微聲響。 “對呀?!?/br> 芙瑞塔的聲音里甚至帶了些不像是裝出來的天真,“其實我好久之前就帶了這一片的犬妖鬧了點事,想趁機混進管理局找金斯的,可惜她那天不在?!?/br> “昨天又是我沒有做好殺金斯的準備,突然被帶來管理局啦,準備好的工具都沒在身上,害我被她狠狠地揍了?!?/br> “mama,你剛剛說,你聽說我鬧了金斯的辦公室?!避饺鹚蝗惠p輕地說,“你是聽誰說的呀?還是你去找了金斯?” “……”牛憐沉默著,轉頭望向走廊的遠處。 “你又去見了金斯?那頭爛獅子到底有什么好?!避饺鹚穆曇舫錆M了尖銳的危險嘲諷,“mama是喜歡她的臉嗎?那我出去以后……把她的那張丑臉割來送給mama……這樣吧,不如剁碎了混在mama的晚飯里,讓mama感受一下她是多么惡臭……如何?” 牛憐猛地轉頭。 “辦好了辦好了,原本是今天晚上十二點才能釋放,但是金局長說……” 小蝴蝶妖連蹦帶跳地跑下樓梯,手里揚著一本薄薄的文件,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心中一直非常崇拜的牛憐女士。 她輕盈的步伐隨著面前看到的一幕戛然而止。 第二關押室門前,那個一直挺直著身體的??倐瓤吭诶伍T上,鮮血順著手掌染紅了半邊潔白的西服套裝,那手上電擊紋路交錯閃亮,散發著一股股濃烈的燒焦味道。 小蝴蝶妖急忙一路小跑過來,關切地將牛憐扶起:“您……您這是怎么了?是試圖硬闖牢門嗎,這里設置了禁制防護,如果您有試圖破壞攻擊的意圖,便會被萬伏電擊貫穿……” “是我魯莽想要伸手過去。小傷,等會就好了?!迸z的眼睛眨都不眨,直直盯著牢房內的芙瑞塔,對方卻匍匐在地,拼命試圖舔舐那滴落滿地的、牛憐的鮮血。 “您這……其實不用那么急,芙瑞塔女士已經要被釋放了……” 小蝴蝶妖戰戰兢兢地看著牛憐仍舊在流血的手掌。 “這個……如果沒有我們特派醫療隊的治療,很難自己療愈……” “無妨,我再去頂樓一趟,至于芙瑞塔,請暫時不要釋放她?!迸z謝過小蝴蝶妖的攙扶,并不再回頭看芙瑞塔一眼,徑直大步離開了拘留區。 “我【嗶——】,好一場大戲,好久沒看到這么瘋的瘋子!” “剛剛那位你們曉得不,那可是跺一腳全妖界都要抖三抖的牛會長,這瘋女人后臺這么硬?” “真的假的,能不能跟那個瘋狗套套近乎,萬一咱出去也能混進大公司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