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當然,如今的荒澤還只不過是這洪荒世界里人人談之色變的神罰放逐之地。 估算下,現在這個時候,荒澤應該還處于各個勢力萌發爭斗的時候,等到天行大帝統一荒澤,突破準圣之境,接下界印,荒澤之界就該橫空出世了。 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那個傳奇的天行大帝出世了沒有,楚然心中暗道?;臐山邕^去的歷史,記載甚少,真正有史書記載的是從天行大帝統治荒澤界開始,在這之前的歷史,唯有少數野史傳說,零碎且做不得真。 楚然的思維也只是發散了一下,隨之便收斂了精神,荒澤和九州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世界,那個世界的事情離他遠著呢,輪不到他cao心。他之所以會這般對姜泉說,是有預謀的,他必須給自己找一個來歷。 倘若有人去查楚然的來歷,那一定很有意思。因為他們無論怎么查,都只能查到楚然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在上清宗的山腳下。在這之前的事情,一片空白,一無所知。 這是很不正常的,沒有人能這般完全掩蓋自己的來歷出處,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里的一般。楚然相信,無論是誰,即便是圣人都查不出他的來歷,回復他們的只會是一片空白。這是天道的法則,一切會擾亂這個世界的打破平衡的因素都會被自動清除或者修復。想要查到楚然真正的來歷,除非那個人能強過天道。 想到這里,楚然不禁腦海里浮現一個人,道祖。那個傳說中,以身合道證得大道的最古圣人道祖?;蛟S他,能夠算出自己真正的來歷。但是那又如何?楚然輕笑一聲,都說了,天道自有法則制衡這個世界,自然也制衡了它自己,與同和它一體的道祖。 就算是道祖也不能一言不合的殺人,楚然心想,只要我在這個世界有根腳,有出身,有姓名,為這個世界所接受承認。那么,世界的法則將會保護我,即便是天道也不能違背它定下來的法則。 這也正是楚然不遺余力的加入上清宗,面對懷疑他是天帝私生子的謠言不解釋反推波助瀾的原因。只有無足輕重的角色,才會輕易的狗帶,這般不重要的人物,即便死了對世界也沒什么影響。但是“主角”就不一樣了,主角死了,這世界可是會崩潰的?,F在楚然的干的事情就是不遺余力的把自己和這個世界捆綁在一起,將這三界所有的重要人物人物都與自己扯上關系,越是牽扯不清,他反而越安全。 至于,他的這些行為最終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什么影響,關他鳥事? 只要我還活著,即便世界毀滅了也沒關系,反正不是我的世界,今天的楚然依舊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呢! ************************************************************************************************************************************************************** 2 有什么地方是比荒澤這片神罰放逐之地更適合來歷不明憑空出現的楚然呢? 那是連神魔之力都無法涉足的放逐之地,倘若楚然是來自這片土地,那么算不出他的來歷是很正常的。這就是楚然為自己找的來歷,邏輯上沒有錯誤。 剩下的就留給人類自己腦補,天道自動完善修復bug了。 比如眼下的姜泉…… 姜泉從楚然口中聽到荒澤兩字的時候,神色陡然難看,原本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情也劇烈的翻騰了起來。竟然是放逐之地,姜泉面色難看至極,七哥,七哥到底發生了什么,要躲進去放逐之地。為何,這么這么多年不與姜家聯系。是了,姜泉心道,七哥怎么能夠再回姜家,當年那些群世家的人全都喪命在了大裂峽谷。倘若七哥活著回來,那群世家又如何能放過他,放過姜家? 一瞬間,姜泉腦海里閃過無數的思緒,當年大裂峽谷到底發生了什么,七哥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姜泉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握起,面色蒼白,牙齒咬得咯咯響,即便是不知道當初七哥是如何從大裂峽谷里逃過一劫,但是想必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否則,七哥不會躲進去放逐之地,直到死……直到死都無法回到這片生他養他,他所眷戀的九州大地。 猛然,姜泉的眼眶紅了,水光溢滿了其間,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眸此時蒙上一層水霧,似清晨山間籠罩在霧靄中的青山,渾身都散發出沉重的悲痛氣息。 坐在他對面的楚然也不禁紅了眼眶,他看著姜泉痛失親人、生無可戀的臉,內心的悲傷逆流成河。深感自己造孽,這樣戳人傷疤什么的……以后這種缺德的事情還是少做點吧,楚然心道,心理壓力太大了。要不是他心智堅定,只怕就要承受不住這樣悲痛的氣氛,分分鐘跪下痛哭流涕我錯了,其實我是騙你的…… 而他這番表現,落在旁人的眼中就是喪父悲慟,哀傷至極,難以忍耐了。 這里的旁人……除了坐在他面前的姜泉,就沒有誰了。屋頂上躲著的那個不算,那頂多就是一只鳥,旁鳥…… 姜泉很快的就發現了他的異樣,他溢滿悲痛的眼睛看著滿臉悲傷的楚然,頓時心里一痛。他有什么資格悲傷?這里有一個比他更痛苦的人,他只是失去了七哥而已,但是這個孩子卻是失去了從小相依為命的父親。父親,對于一個孩子而言,是頂梁柱,支撐著他們頭頂的天空。有朝一日,頂梁柱倒下了,天塌了…… 不用去想象,姜泉就能夠猜想到,在那段失去父親的日子里,面前的這個少年是何等的痛苦、無助。即便是這樣,他都沒有被打敗,依然堅強的支撐活了下去。一個少年尚且都能做到如此,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悲傷呢?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有責任要逝者瞑目。姜泉的目光一瞬間堅定了起來,眼中那層迷蒙的水光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如同夜幕一般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