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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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襄兒不知什么時候與人打起了雪仗,除了陸從蘭和衛云章,還拉上了幾個平日里照顧她的丫鬟小廝,幾人一通混戰,頭上身上盡是雪沫。 衛定鴻似乎也起了興致,要下臺階去加入雪仗,被衛夫人拉住,低聲說了什么。衛定鴻卻笑著搖搖頭,還是走下臺階,彎下腰團了團雪,砸向襄兒:“爹爹來嘍!” 襄兒一歪頭躲過了,立時大叫:“爹爹使壞!” 她一邊跑,一邊急急忙忙地從地上、欄桿上收集雪球,四處亂丟。她人矮力氣小,能丟的雪自然不多,但也正是她無差別攻擊,連作壁上觀的衛相和衛夫人身上都被砸了幾個雪印子。他們也不惱,就笑瞇瞇地看著四處亂跑的襄兒。 衛云章藏在假山之后,專門捏了個松軟的小雪球,趁襄兒不備,直接砸中了她的后頸。簌簌的雪沫掉進衣服里,襄兒被冷得叫了一聲,回頭看見衛云章,不由撅起嘴:“嬸嬸好壞!以前叔叔就是這么砸我的,你是不是跟他偷學了!” 正準備邁步的崔令宜忽然停了動作,站在垂花門后,靜靜地望著他們。 陸從蘭笑道:“嬸嬸砸你?那娘親得幫你出這口惡氣!”說著也掬了一捧雪,往衛云章身上丟去,只是也沒什么殺傷力罷了。 幾個丫鬟上前,一起幫襄兒團了雪球,襄兒兵力大盛,抱著一懷的雪球,追著衛云章直打。 衛定鴻在一旁氣定神閑地捏著一個大雪球:“襄兒別怕!看爹團個大的,等會兒埋伏在路上砸你叔叔,給你報仇!” 下人們一會兒抬頭看煙花,一會兒低頭看雪球混戰,歡呼聲、鼓掌聲,不絕于耳。 崔令宜忽然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必要過去了。 她不在,他們照樣玩得開開心心。 而當她再看向臺階之上的衛相之時,卻發現他的目光不知何時從襄兒身上轉移到了衛云章身上,長久地凝視著,辨不清情緒。 作為公公,一直這么盯著兒媳當然不妥,但崔令宜知道為什么。 那個披著崔令宜皮囊的衛云章,正嫻熟地與家人們玩樂,而那些不知內幕的家人,也仿佛極快地適應了“她”如同衛云章的作戰風格。但,即使氣氛如此融洽,衛相也還是長久地注意著不應該混在里面的那個“她”。 這里其實不需要她的。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便很難再消失。 崔令宜立在陰影里,腳下的雪層被壓得硬實,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雪花盤旋著落在她的發梢與睫毛上,已不再那么容易融化,就這么張著纖細的棱晶,密密地覆出一層白。 崔令宜覺得有點冷了。 她沒有帶暖手爐,也沒有運動,這里更沒有暖盆,是該覺得冷。 但她不是沒在更冷的地方待過,身上穿的又是京城里僅次于皇家的御寒織物,其實不應該覺得冷。 她沉默地站了許久,直到那個負責搬煙花的小廝出門時撞見她,嚇了一大跳:“三郎君!您在這兒干嘛呢?” 她才意識到原來一批煙花已經放完了。 衛定鴻聞聲望過來,道:“三弟,你杵那兒干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怕了我手里的雪球,是不是?” 崔令宜舉起雙手,走進了院子:“好大哥,饒了我?!?/br> 衛定鴻大笑,把手里的雪球交給襄兒,擠了擠眼睛:“砸叔叔?!?/br> 襄兒雙手抱球,將雪球用力砸到崔令宜身上——準頭不好,最后只砸中了大腿。 “哎唷,哎唷,女俠饒命?!贝蘖钜吮饕?,向襄兒求饒。 襄兒咯咯直笑,拍了拍手心的雪,朝她跑過來:“叔叔,剛才放了好好看的煙花,你有沒有看到?” “看到了,我在門口看著呢?!?/br> “那你怎么不進來?” “我進來,那不是挨你們的打么?”崔令宜含笑,“倒是你,忙著打雪仗,有認真看煙花嗎?” “有??!要不然我怎么會知道煙花好看呢!”襄兒微微喘著氣,“看煙花又不影響我打雪仗!” 也是,她從小錦衣玉食長大,早就看慣了各式各樣好看的煙花,就算喜歡,也不會像自己一樣那么在乎。 陸從蘭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冒著細汗的鼻尖和額頭:“好了,就玩到這里吧,天冷出太多汗,容易著涼?!?/br> 小廝搬了新的一批煙花過來放,崔令宜站到衛云章身邊,便聽衛云章低聲問她:“你在外面站那么久干什么?” 崔令宜也低聲道:“在看你父親呢。他方才一直在看你,你有沒有感覺?” 衛云章:“我自然是感覺到了,可小襄兒拉著我打雪仗,我總不能突然停下來不玩了吧?” 他還想說什么,卻見崔令宜豎起食指,輕輕“噓”了一聲:“看會兒煙花?!?/br> 于是他便抬頭看煙花。 一個連一個,如揭天鼓震,星河欲下。 他又轉頭看崔令宜,她正仰著頭看得專心,五光十色倒映在她的瞳孔,有千輝流轉,萬枝同焰。 銅壺滴漏的聲音淹沒在喧囂中,除夕的時間悄然飛逝。 煙花放完,襄兒看上去還有些依依不舍,但陸從蘭卻道:“時間不早了,天氣又冷,父親母親快些回屋吧?!?/br> 衛相點點頭:“那你們也早些休息?!北阌谛l夫人進了屋。 陸從蘭牽起襄兒,柔聲道:“走,襄兒,咱們回房守歲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