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這個里面的時間間隙太小了,夏侯止瀾和寧王分別,走向后院,這個時間必須盡量拖延一些。 她派了羅嬤嬤去迎,羅嬤嬤必然想和夏侯止瀾多說話,這里面就可以多耽誤一些時間了。 所以她能不能成功,就看羅嬤嬤有多少話想對夏侯止瀾說了。 正想著間,一道人影無聲地落在青葛的身邊。 是左手偏前的位置。 青葛都不用看,她便知道是白梔。 在過去許久的光陰中,她和白梔都是一起訓練,也曾經數次并肩作戰,他一直都習慣站在她的左手偏前的位置。 青葛依然望著前方。 白梔先開口,聲音很低:“你見過他?” 青葛知道,白梔說的“他”是夏侯止瀾。 她頷首:“是,前幾日我過去見閣主,曾見過他,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今天如此怪異?!?/br> 白梔略側首,看向青葛,她神情疏淡。 他靜默地看著她,看了許久,視線逐漸微妙起來。 青葛感覺到了,她緩慢地望向白梔,審視著他。 四目相對間,研判,懷疑,冰冷的視線如刀,曾經并肩作戰的二人,膠著的眼神中充滿較量的意味。 最后,青葛撤回視線:“主人在等著我?!?/br> 白梔:“你剛才說謊了?!?/br> 青葛云淡風輕:“那又如何,對夏侯家的人,有必要說真話嗎?” 白梔瞇起眼:“但你剛才有些緊張,你在怕什么?” 青葛掀唇一笑:“白梔,你不要總盯著我,多看看這大千世界,興許能多掙幾個銀子,多增益些功力?!?/br> 說完,她邁步要走,白梔無聲地看著。 就在青葛和他擦肩而過時,白梔陡然出聲:“那一日為何要救我?” 青葛頓住腳步,側首再次望向他。 兩個人距離很近,近到彼此能看清對方最細微的神情。 白梔抱著懷中的劍,漠然開口:“你恨不得我死,為何卻要救我?!?/br> 青葛不動聲色:“哦,我為什么恨不得你死?” 白梔視線冷冽如霜,他望著青葛:“在你很小的時候,你會做噩夢?!?/br> 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可以清楚地察覺到,青葛的視線在一寸寸變冷。 青葛很避諱這些,如晚照所說,她確實無情無義,她心里也確實藏著許多秘密,絕對不會言說的秘密。 任何人想要窺探,她都不會讓對方活,哪怕白梔也一樣。 此時的青葛輕輕扯唇,笑了下:“我會說夢話是嗎?你這么好心,可以告訴我,我在夢中說了什么?” 說這話時,她距離他很近,她笑著,吐氣如蘭,但是她的眼神猶如冰冷的針,鋒利直接,泛著直白的殺意。 白梔垂下眼睛,低聲道:“我什么都沒聽到?!?/br> 青葛頷首:“很好?!?/br> 她后退一步,眸光猶如寒星:“你我自小相識,曾多次聯手御敵,以性命相托,我不想有朝一日你我背道而馳,以至于自相殘殺?!?/br> 白梔沉默了很久。 再開口時,他望著前方虛無的一處,終于一字字地道:“我手中這把劍,飲過無數人的血,但我永遠不想有朝一日,它沾上你的血。 璍 ” **************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青葛也永遠不希望,自己去和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去廝殺。 不過她也明白,如今的自己沒有回頭路,其實從莫經曦找上自己,一切都已經注定。 如果說這是一盤棋局,莫經羲是棋子,羅嬤嬤是棋子,自己也是棋子。 夏侯見雪,寧王,甚至包括夏侯家族,都將被扯入這個瘋狂的漩渦,所有的人都休想逃過。 至于白梔說的話……他說她很小的時候會做噩夢。 這倒也沒什么。 她知道她小時候會夢到雪,雪紛紛揚揚地下,漫天飛舞,遮住了這個世間的血腥荒蕪,卻掩不住自己骨子中透出的冷漠蒼白。 她的眼睛中都是白色的,白茫茫一片,以至于她以為這個世界沒別的顏色。 正想著間,前方卻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件繡有鳥銜瑞枝暗花紋的織花綾長袍,長袍下是一雙繡工精致朝靴 那人原本是闊步而行,如今陡然停在青葛面前,于是袍底也隨著一個頓挫,袍角輕蕩間,那銜瑞枝的飛鳥栩栩如生,仿佛在展翅而動。 明艷華貴,栩栩如生。 青葛不曾抬眼,便知這是寧王。 她恭順地道:“主人?!?/br> 寧王神情清淡地打量著她:“你剛才在想什么,竟如此專注?” 青葛面色如常地回道:“屬下在想夏侯公子說的話,不知為何他竟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屬下的父母都是尋常市井庶人,當年也不過是因了田地紛爭和人毆打,以至于犯下罪過,和夏侯家自然無半點牽扯?!?/br> 寧王略頷首,問道:“剛才娘娘在做什么?” 青葛:“屬下離開時,娘娘在看書?!?/br> 寧王:“本王命白梔去喚你,不過你似乎是自行過來花廳的?” 青葛:“……是?!?/br> 她無奈于寧王的精明,只好道:“是娘娘讓我過來看看夏侯公子是不是來了,想必是娘娘思念兄長,急于見到兄長吧?!?/br> 然而,她說完這話后,就感覺隱隱不對。 女王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