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來全員皆惡人,只有她一個單純的傻子。 原來還是天真了。 老板聽到吵聲,蹦不住了,從董事長辦公室蹦出來大吼道:“上個班不好好工作,在哪里吵什么,把公司當菜市場嗎。文員就該配合好業務部工作,這么一搞,業務都快搞黃了。我這公司還要不要開?!?/br> 業務員罵她是給她們服務的。 為了業績,老板第一時間不分青紅皂白的護著業務部。 在公司里如此卑微,陳知夏還有什么勇氣繼續堅持。 也許是真的累了,陳知夏再也沒有和王云和老板理論的欲望,從簍子里掏出了一張表,寫完了滿滿的字放在劉靜的桌面上。 平時愛欺負她的劉靜,此刻突然露出了慌張:“你干嘛要離職,有問題可以好好溝通的,吵鬧是正常的?!?/br> 職場人就是這樣,欺你壓你的時候很歡樂,談錢都很煩,但是你要走的那一刻,她們知道自己的活更多了,突然就慌亂了。 離職信,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 那一刻,劉靜想跟陳知夏談談,但陳知夏拒絕了。也許是心里最后一口志氣沒有被泯滅,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提著包瀟灑的走出了公司。 走出了她因為貧窮始終不敢離開的紛爭之地。 走到了街上,也許是委屈積攢了很久,又或許弟弟和親媽撂倒了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陳知夏突然哇一聲的就哭了出來,不在意路人怪異的眼光放聲大哭,將她前所未有的不甘,將家庭里的偏心苦澀,將所有的卑微隱忍,傾其所有的傾瀉。 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河水,滔滔不絕。 第14章 心受了傷,大概只有休息,才能痊愈。 陳知夏離職后的日子渾渾噩噩的,白天在家里躺著不想動刷視頻,晚上打了游戲又不夠盡興,總是摸到三更半夜,開始了顛倒黑白的生活。 陳知夏手抓著方鏡,里面的女人眼睛都拉攏了,皮膚暗沉又蠟黃,整個人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放下手中鏡子,看向窗外。 街景還是一樣的貧瘠枯敗,因為是黃昏的緣故,整座城市就像被批上了灰紗,自己仿佛被籠罩在了一個烏泱泱的世界里。 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很迷茫,剛上戰場,已經慘敗而歸。 她有些難過,難道自己的一生就要在這要潮濕陰暗的房間里度過,然后讓那些嘲笑你的人,傷害你的人心滿意足嗎? “啪啪啪”一陣暴力的敲門聲把思緒拉回現實。 這樣的聲音令人身體發毛,陳知夏小心翼翼的詢問:“誰呀?” “我,房東,開一下門”聲音粗狂又粗魯。 陳知夏披了個外套光著腳跑去拉開木門,外面的光線瞬間刺入,明亮的視線里站著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臉繃得很緊。 “房東,找我有什么事嗎?”陳知夏小心翼翼的問。 房東直接沖進屋子看了水表和電表,然后拿著本子墊在門上涂涂寫寫,許久后說:“你這個月的房租已經超了五天了,今天必須要給錢了,包水電費一共495塊錢,你是現金還是微信?” 陳知夏一直渾渾噩噩的過著,已經忘記了還有房租這項債務。 瞬間清醒過來:“我……” “又怎么了?”房東還是緊繃著臉。 陳知夏小跑回床邊,在枕頭下掏了掏,她摸出一沓零錢,除了一張五十元,剩下的就是零零散散的10元、5元、幾角錢,算了一下,一共也就165元。 心想,完了,沒錢交房租了。 陳知夏磨磨蹭蹭的走到房東跟前:“哪個,房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寬限幾天?” 房東一下子火大了:“我這里又不是幾千塊房租,也就幾百塊,還要拖欠,你這個日子還怎么過,真的都沒見過……” 陳知夏不得已撒了個小謊:“我媽已經打錢了,因為忙,我還沒有出去取,再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給你支付,請你相信我,謝謝?!?/br> 房東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又覺得兩天也不多,丟下一句:“行,再給你兩天時間,實在要是拿不出來,你不如就回農村去吧,城市不適合你?!?/br> 城市不適合你,仿佛當頭一棒。 陳知夏悶得說不出話來。 離職后一厥不起,在出租屋足足躺了大半個月,本來手里就沒有多少錢,加上吃飯開銷,所剩無幾。 現在要交房租,她該怎么辦? 陳知夏閉上眼睛靠在門框上,深深的無奈。 許久后,陳知夏緩緩的掏出破舊的手機,看著鍵盤沉思許久后,手指在上面敲出了同學的電話。 陰暗潮濕的屋子寂靜得嚇人,只有按鍵音在回響。 不久后,電話那頭響起同學的聲音:“喂,知夏呀,好久不見了,你現在在哪兒高就了呀?” 陳知夏揚起一抹微笑,刻意的熱絡:“還在找工作,聽同學說你去了一家很不錯的單位,待遇也不錯,真的替你高興?!?/br> 同學:“沒有沒有,其實就是一家穩定一點的單位,哈,不過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太開心了。呃,你最近怎樣了?” 陳知夏吞吞吐吐的回應:“還,還可以吧?!?/br> 同學:“每次工作總會遇見一點兒不順心,每到這時候我就想起我們在宿舍一起的美好日子,就覺得一切都沒那么苦了,知夏嘿,什么時候等你工作有空了,我們得要聚一聚,分享一下工作發生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