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的手捉走，攥在手心里，“怎么提的？”

    “我給她看了我們的合影照片，還有舞會的照片視頻，說你追過我?！?/br>
    “她怎么說？”他饒有興趣。

    “她說你好靚仔?！?/br>
    靳黎發出一絲笑：“你就沒跟她說，這只是我微不足道的優點之一？”

    陸青葙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撿起了丟在一旁的抱枕，坐在他身邊：“你別瞎扯，美貌可是稀缺資源，哪里微不足道了?！?/br>
    他勾著嘴角：“對沒有的人來說是稀缺資源，對我來說又不是?！?/br>
    陸青葙哼了哼：“嘚瑟死你?！?/br>
    “那她除了說我長相，就沒說別的了？”他側著身子看她。

    “還說你長得高，看上去很聰明，也很有氣質?！?/br>
    “還有呢？”

    陸青葙愣了愣，反問：“你還希望她說什么？”

    “比如說咱倆很般配，或者說我很適合做她女婿。不是有句古話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彼恼Z氣充滿了調侃，卻又像是真這么想。

    陸青葙真受不了他的大言不慚，按著他肩膀，輕輕一推，男生側著的身子變成躺平。

    她關掉了燈，說道：“睡覺了，不聽你瞎扯淡?！?/br>
    然而躺下來，兩個人都睜著眼睛，陸青葙想起當初跟mama說靳黎時，十分平靜地給她看照片，說他只在男校讀了一個學期，追過自己，自己也挺喜歡他，但是因為兩個人相距太遠，只做好朋友，一直有保持聯系。

    那段時間，所謂的保持聯系，其實是靳黎單方面的主動聯系，他會隔許久才給她發一次信息，她再簡單回復。例如：

    靳黎：【中秋了，記得吃月餅?！?/br>
    陸青葙：【中秋快樂，你也是?！?/br>
    靳黎：【今天滿課，你們課程多嗎？】

    陸青葙：【還行?！?/br>
    靳黎：【下雪了，最近過得怎么樣？】

    陸青葙：【這里二十幾度，有點忙?！?/br>
    他有發幾張雪景給她，但陸青葙過許久才回復說好漂亮。

    ……

    盤點起來，兩人聯系的次數真的不多，一個像是沒話找話，一個像是冷淡回應。如果回看一遍這些記錄，只怕會越看心中越愧疚。

    那時候因為疫情，兩邊都處于封控狀態，見面是一件奢侈的事。

    無法見面，又許久才聯系一兩句話，在從前車馬很慢，一生只夠愛一人的時代，也許不算什么，可在當下信息爆炸的時代，怎么看他倆都是要be的。

    她無情地想過，也許磨著磨著，他的耐心就磨盡了。

    房間落地窗的窗簾不是特別厚，有幽淡的光線滲透進來，陸青葙盯著天花板，身側躺著那個耐心不可能會被磨盡的人，他的呼吸有些起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閉了閉眼，扯了一下薄薄的空調被，蓋著肚子。

    不想了，睡覺吧。

    卻在寂靜之中，聽見他問：“這幾年，有沒有想過我找別人？”

    陸青葙道：“我還真想過，你們學校優秀的女生那么多，如果你遇到了更合適的……”

    “你會難過嗎？”他直白地問。

    陸青葙喉嚨有些哽住，明了地回答：“會?！?/br>
    當然會，只是當時的情況，并不容許她去深思這些事?；钪寄敲蠢?，如何有力氣去琢磨感情需求。

    他輕呵：“過來抱抱?！?/br>
    對于身側的這個人，陸青葙有種說不出的信任，她挪過去，兩個人側躺著面對面，抱在了一起。他好像是沒有遺憾了，說道：“難過什么？你知道我不會找的?！?/br>
    陸青葙不由吸了吸鼻子。

    他抱得很用力，像要把她揉進他身體里。

    陸青葙：“你抱疼我了?！?/br>
    他冷聲：“知道疼就好?！?/br>
    陸青葙：“……”

    剛洗完澡，還抽了根煙的緣故，他身上的氣息有沐浴露的香氣，有薄荷清涼感，以及淡淡的煙草味……

    陸青葙忍不住問：“你抽的什么煙？”

    “萬寶路，薄荷味那款?！闭f完，他又說仿佛在解釋，“我抽的不多，偶爾抽?！?/br>
    “嗯……還挺好聞的?！?/br>
    靳黎輕輕地呵出一口氣：“喜歡聞我也不會多抽?！?/br>
    陸青葙：“我又沒讓你多抽?！?/br>
    就算靳黎不說，陸青葙也發現了一個規律，他只在需要提神的時候，抽一根兒，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來一根兒。而他心情不好，多半也是因為她的事……

    這個用力的擁抱，傳遞出一種訊息，她能明顯感覺得到，他的心不疼了。

    于是，陸青葙在黑夜里叫他名字：“靳黎——”

    “嗯？”

    “你怎么不親我？”

    男生的呼吸微微一滯，繼而變得散漫：“你想我親哪兒？”

    “你想親哪兒都行?！?/br>
    他發出嘖的一聲：“你這是在暗示我什么嗎？”

    陸青葙不解地問：“什么？”

    暗示什么？她真的沒理解。

    他幽然地道：“我可告訴你，沒套啊?！?/br>
    陸青葙：“……”

    陸青葙眼前一黑，她可沒有那種意思，況且今晚這種氛圍，怎么看也不適合吧。

    她終于忍不住，掐了他的胳膊一把：“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讓你親親我而已?！?/br>
    “只是字面意思，你別拓展得太多！”她加重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