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絞盡腦汁地想什么理由才能糊弄過去。 最后想起此前夢中尚未結束的引誘劇情,她鋌而走險地咬著下唇,白凈的耳廓暈出紅痕,答得慢吞吞又很羞恥:“不想看見少師受傷?!?/br> 按在肌膚上的手指一頓。 季則塵抬起清冷的淡眸,柔柔地盯著她,殷紅的唇角微揚:“不想看我受傷?” “為何不想看我受傷?”他似不解地詢問。 唐裊衣很少撒謊,在撒謊時還被他這樣看著,薄臉皮上難免有些緊張。 話已經出口了,自然得堅持往下說。 她遲疑地道:“因為愛慕少師?!?/br> 這在季府也并不算是秘密,此前那大趙就當眾戳穿過,現在剛好拿來用,也恰好解釋了從外面回來后,他雖一直沒有詢問當時,為何會在他失憶時欺騙他。 因為愛慕,所以一切都顯得自然,挑不出錯的理由,哪怕做出什么都能用一句愛慕掩蓋。 他沒有說話了。 唐裊衣察覺他的沉默,尷尬之情油然而生,雙腿忍不住并起來,正襟危坐地坐著。 如此大膽的表達愛慕,她也是第一次,哪怕是假的也覺得羞恥。 他的反應像是當頭的一棒,讓她變得緊張,老實地當做剛才自己并未說這句話。 室內歸于闃寂。 不同于她的惱悔,季則塵不為之動容,反倒覺得有趣,像是抓住了一只愛撒謊的鳥。 想握在手中反復把玩,直至厭煩。 他明白她說的話是何意,但卻不知她說這句話動機。 他漫不經心地斂下長睫,神色認真的給她擦拭藥膏。 干枯的血混合著乳白的藥膏,在透凈的手指上莫名的晦澀,往上輕抬指尖,還能連起黏糊的絲線。 他的目光一頓,再次虛點在上面,往上微抬,又斷裂了。 這個畫面好像有些古怪,他像是在什么地方見過。 他凝神沉思地想了想,忽然想起了當時失憶時,曾在一本書上看見過,不知是何人所作著,畫面極其真實。 他定睛看著指尖的黏稠,發熱潮的古怪反應更甚了,眼瞳微轉,定在她的身上。 少女毫不所知地垂著頭,乖順得任由人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掐斷纖細的脖頸,破開皮rou,看盡內里的每一寸脈絡,都不會有任何反抗。 只會迷茫地盯著,不解他為何突如其來的嗜血。 只是幻想就足夠令他血脈翻涌了,他眨了眨眸中亢奮的情緒,喉結輕滾忍不住輕輕地啟唇,壓下不知從何處開始顫栗的反應。 唐裊衣察覺到擦藥的動作停了許久,頭頂還傳來壓抑得類似低迷地喘吟,古怪得有種頭皮發的情色感。 唐裊衣下意識抬頭。 弋 還沒看清后頸便被驀然按住,整張臉陷在心臟跳動劇烈的懷中。 青年的下頜抵在她的肩上,輕喘的腔調還含著笑意:“我很喜歡你?!?/br> 發自內心的話,從第一次被她觸碰開始就很喜歡,甚至產生了想一直將她抱在懷中,讓她不停地觸碰他肌膚的每一寸。 如此古怪的渴望,像是嗜血一樣令他渴望,向往,甚至是喜愛。 超過一切的喜歡。 “既然你也說喜歡我,那你留在瀾園好嗎?”他緩緩埋下潮紅的臉。 溫潤端方的君子陷入在慾望中,耳廓紅得如同在滴血。 唐裊衣錯愕他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迷蒙地攥住他后背的衣裳。 他說的喜歡,想要將她留下,她并不會以為是男女之間的情愫。 反而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何不久之前對他的冒犯都被輕易原諒了。 無論是季宗林、在他院外偷情的陳氏、大趙,還是那些闖進院子,翻找得周圍一片亂的陌生人。 這些人季則塵都沒有放過,死的死,瘋的瘋,誰都沒有過好下場。 只有她,騙過他,捆過他,甚至三番兩次地重復冒犯,他都對她極其縱容。 并非是因為他仁慈、溫柔,而是因為他對她有寵愛。 就像是對待赤貂一樣,縱容赤貂跳進他的懷中,時不時地發出亂叫,甚至是咬他,吸食他的血,如何冒犯都不會真的生氣。 他根本就沒有將她當成人,而是當成了赤貂,當成了一只想要養的貓兒,所以才會對她現在說出這樣曖昧的話。 一瞬間,唐裊衣忍不住瑟瑟發抖了兩下:“我雖愛慕少師,但是不敢妄想留在少師身邊,只求能遠遠地看著少師好,我方才好?!?/br> 她軟著語氣,企圖柔化他。 青年溫柔慈悲的皮相極具欺騙性,好幾次她險些就忘記了,副皮rou下藏著瘋狂與冷情的血腥,如同非人的鬼魅,纏上便會被無情地絞殺。 季則塵勾住她后背上長辮子,察覺到她這一刻產生的恐懼,手指一松。 嚇到了她。 他漫不經心地覆下眼睫,眸中的瘋狂被壓下,恢復溫慈的冷靜:“原是這樣?!?/br> 他松開桎梏她的手臂,屈指托起她雪白的小臉,溫情的目光徐徐地打量她。 少女清麗的面容宛如水中芙蕖,透凈出怯生生的純潔。 此刻她臉上的神情格外有趣。 他露出癡迷,目不轉睛地凝望這張臉上,想要伸手觸碰卻在臨了又停下。 他動作轉去溫柔地拿起一旁的紗布:“既然現在還不愿意留在我身邊,以后我再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