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直到到抵在掌心的感覺明顯,唐裊衣才輕喘地撐在他胸膛,停下看他。 掌下的青年眼神冷森森地盯著坐在腰上,扯開衣領肆意過分的少女。 他的眼中朦朧的霧氣凝結成幾滴晶瑩的淚水,毫無預兆地大顆砸落在地上,醉玉頹山的面上泛起病態的緋痕。 哪怕這樣渾身慾望,依舊漂亮得像是天明凈的男菩薩,適合放在琉璃打造的盒中供人欣賞。 她霎時清醒過來自己做了什么,頭皮一陣陣地開始發麻。 唐裊衣看著眼前清雋的青年,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神情微訥地動了動唇。 下手太重,讓他高.潮了。 唐裊衣失神地看了幾眼,忙不迭地撐著虛軟的身子連滾帶爬地起來。 她提著裙擺轉身往臺階飛奔而下,好幾次險些絆倒寬大裙擺,背影極其狼狽也不敢多留。 巨大的落地窗外的光照射在室內,清雋漂亮的青年猶帶喘息,側身蜷縮著頎長的身子,面無表情地盯著,消失在樓道拐角輕飄的裙擺。 外面的陽光很大,照在身上有種炫目的炙熱感。 唐裊衣腳尖甫一點下臺階,想起自己是來找季則塵的后身形忽地僵住。 若是就這樣跑了,他會不會當做她放棄了? 現在她背脊滲出的冷汗,打濕了最里面一層單薄的春衫,被咬破的側頸雖沒在流血,但汗珠滑過有種抓心撓肝的痛癢感。 季則塵方才是真的很恐怖,根本就不像人。 若她不自救,他可能還會咬她,像是貪婪的鬼魅,吸干她體內的血。 單是如此想著,她渾身冒起寒意。 身上的東西沒有解除,她雖然暫時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卻沒有辦法控制季則塵不來尋自己。 命和解除身上的東西都同樣重要,但現在他也是真的很嚇人。 唐裊衣猶豫不決要不先離開,晚些時候等他清醒后再來。 可當她轉過過頭,看見上面的人懶散地靠在書架上,在閣樓上低垂眼眸,視線不經意地和她對視上。 此時他似乎已經恢復了理智,剛才的瘋狂都不復存在,似在她看,又似渙散著眼瞳,毫無聚焦地落在她的臉上,與溫柔糅雜出吊詭的非人感。 如同美艷的鬼魅。 唐裊衣手指緊攥著裙擺,看向他的小臉雪白,衣襟上還染著血,像是一只破敗的小木偶。 季則塵垂下的眼睫,擋住眸中情緒,殷紅的唇微啟:“上來?!?/br> 唐裊衣咬著下唇,神情勉強和他對視,心中仍舊很猶豫是否要聽他的話上去。 一時間兩人于上下僵持。 閣樓上的季則塵頓了頃刻,朝著她緩緩拾步而下,雪白沉長的袍擺迤邐地劃過木臺階,發出窸窣音。 他每靠近一步都像是踩在心間,撲通、撲通,心震動如雷聲。 唐裊衣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自己的面前來。 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上面的光亮,陰冷的影子覆蓋在她的身上。 他神情溫和地凝望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溫柔地轉身拉著她僵硬的身子往上走。 “抱歉,剛才是病發了?!?/br> 溫和的腔調微啞,徐如春風,唐裊衣感受不到一絲溫情。 他沒有說什么病,但卻想起了前不久,她不經意聽見兩個宦官說的話。 他最近毒發作得有些頻繁。 所以剛才她撞見的根本就不是病發作的場景,而是毒發作了。 唐裊衣輕顫眼睫,瞳孔微滯地落在他的竹清松瘦的背影上。 他講話時,下頜微側,五官輪廓溫情得似待誰都是好脾性。 但握在腕上的手指冰涼得像冰。 她雙腿虛軟,僵著腳步跟在身后,還不慎踩上了他的衣擺。 險些跌臺階時一雙有力的手橫亙過她的臂彎,把她的身子穩住。 季則塵轉過頭,看向她的眼神帶有歉意:“可是被嚇到了?” 她攥住他腰上的布料,小弧度地頷首。 的確被他嚇到了,但現在看見他極具欺騙性的溫和面容,剛才的懼怕忽然又消失不見了,心境也跟著他的神情變得祥和。 季則塵彎下腰,自然地攬腰抱起她,寬大的裙擺如芙蓉花,在空中劃過盛開的弧度。 唐裊衣沒料到他會抱起自己,心下一驚,掙扎著要下去,卻被修長的手指按住后頸。 “幾步路而已?!?/br> 他溫情地安撫她慌張的情緒。 唐裊衣沒有掙扎了,心中卻升起古怪的感覺。 他現在對待她和之前一樣,很耐心很溫情,耐心得令她想到,他平素對待赤貂的場景。 現在被他這樣抱著,她詭異地感覺自己變成了赤貂。 懷中的少女很乖,不像赤貂那般黏人,隨意撫摸后背就會用尾巴拂過他的手背,也不會舒服得從喉嚨發出呼嚕聲。 而且觸碰她會產生由身心的滿足感,很舒服。 季則塵低眸掠過懷中的少女,踱步至窗前將她放在蒲墊上,遂又撩袍跪坐于她的面前,冷瘦的手指撩開她的長發。 看見被咬出的傷口,他眼中蔓出愧疚:“下口用力了些,抱歉?!?/br> 太有禮了。 唐裊衣下意識給出同樣的反應,急忙搖頭,鬢邊的小毛球拍打在他的手背上:“無礙!” 一句帶著一絲南江腔調的官話。 聞言,他一怔,隨后眼眸緩緩彎起,細碎的光似聚在琥珀眸中,溫柔出清晨的生氣:“那你先在這里坐一下,我去給你尋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