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夫君……”不知道她在夢中看見了什么,無意識的嘟嚷都是他。 真的是夫妻嗎? 可夫妻之間應該還要做些什么,才能稱之為夫妻罷…… 她為何從未主動親昵過他? 青年神色迷亂地伸出蒼白手指,觸碰上櫻紅的唇瓣下染珠的舌尖。 指尖漫不經心地用力,似想要將唇瓣當做嬌艷欲滴的花瓣,碾壓至糜爛,亦或含在唇舌中,吞下。 窗牖外的月色徹底落下,狹窄的房中最后一絲光線被吝嗇地收走,窸窣的喘息聲悶悶的,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網越來越壓抑,沉重。 晨曦扎破蒼穹,天邊泄出一絲明媚的光。 難得的好天氣。 唐裊衣迷迷糊糊睜眼,從床上揉著頭坐起來醒神時,昨夜睡在旁邊的季則塵,早已經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她坐在榻上放空思緒半晌,忽然注意到手腕上有被大力捏過的紅痕,原本白皙的肌膚因這些可疑的紅痕,而有種被欺虐過的錯覺。 手上怎么會有被捏過的痕跡? 唐裊衣狐疑地搓了搓,紅痕已經成型,恐怕過一段時日才能消退。 盯著奇怪的痕跡,她忽然想起昨夜做過的夢,夢見自己被出現在浴房的那條蛇纏住了身子。 不僅如此,那條蛇還異常囂張,把頭伸進她的口中纏她的舌尖,險些令她窒息而亡。 果然,這種東西不管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都很可怕。 唐裊衣雙手抱抱地搓了搓手臂,驅趕那股惡寒感,沒太在意手腕的紅痕,從榻上下來。 這幾日修養得當,她不用杵棍子也能勉強能慢慢行路了。 她緩緩移出門口,拉開房門,明媚又炙熱的陽光灑在白皙的小臉上,舒服得她忍不住勾唇淺笑。 “嘶——” 嘴皮像是牽動了什么口子,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唐裊衣伸手捂住唇瓣,水眸中蕩著疑惑,好像摸到了一條結痂的口子。 難道是昨夜驚慌大叫之下拉扯傷的? 唐裊衣眼中浮起若有所思,慢慢蓮步至院子的那口井前。 季則塵出門前會給她打一桶干凈的水放在井的旁邊。 此時她彎腰便能輕而易舉,覷見唇角的傷口,還有白頸上多了許多莫名的紅痕。 蚊子咬的?還是自己撓的? 唐裊衣蹲在水邊左右照了半晌,沒弄明白是何處弄的,最后便放棄,動作溫吞地打水洗漱。 她將將洗漱完,正坐在院子曬陽光,季則塵就從外面回來了。 青年一身粗布棉麻,都難掩蓋清雅絕塵的氣質。 甫一見他,唐裊衣便揚起燦爛的笑,揮手召喚:“夫君?!?/br> 一笑便牽動了唇角,疼得她邊嘶叫,邊兩眼淚霧地抿唇。 待他走過來,唐裊衣對他仰頭,讓唇上的傷口更為明顯。 “不知昨夜怎么了,清晨起來時唇邊生疼,像是被蛇咬了,會不會有毒?” 她夢魘一夜,全都是蛇,纏她,咬她,可怕至極。 她有些擔憂萬一真的是被蛇咬的,此處可能沒有解蛇毒的藥,只能依賴精通藥理的季則塵。 故意示弱讓他看見,依他如今的對自己的態度,定會前去尋草藥,替她解毒。 唐裊衣懷揣著小心思,看他的表情越發的可憐。 季則塵放下手中的木籃子,彎下腰,屈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巡脧 銥誮 地瞧著。 動作過于突兀,唐裊衣一時未曾反應過來,神色懵懂地由他抬著自己的臉看。 她渾身的肌膚都透著脆弱和軟,稍用力氣就能留下不消的紅痕。 季則塵覷了幾眼她唇瓣的傷口,神色淡淡地放下,“我給你尋了草藥,一會兒抹上?!?/br> 唐裊衣怔怔地點頭,脫口而出:“夫君你真好!” 難怪今日出去這般早,原來是發現了她唇上的傷痕,所以出去尋草藥。 如此想著,她心中對他升起一絲感激,還有若有若無的愧疚。 壓下心中情緒,唐裊衣看著他轉身去拿草藥,然后拿起剛做的竹筒,舀水洗干凈后把草藥放進去,再用石搗杵搗爛。 興許是今日陽光明媚,他雖穿著棉麻粗布,卻有仁慈神性,分毫瞧不出內里的瘋狂。 她似乎快淡忘此前的他是什么模樣了。 唐裊衣乖順地坐在椅子上撐著下頜,百無聊賴地打量他的一舉一動。 溫柔、貼心,皮相也生得無可挑剔,若是不殺她就好了。 季則塵轉身便看見少女晃著腿,雙手支著下頜,眸如星光般盯著自己。 見他看來,先是一怔,然后彎眸成月牙。 他拿著藥走過去。 “夫君坐這里?!碧蒲U衣讓出搭腿的椅子,討好地拍了拍。 季則塵坐下。 唐裊衣瞇著眸去接他手中的藥,打算一會兒去那桶水上照著抹藥,但還沒有碰上就被輕輕避開了。 她疑惑地掀眸。 季則塵臉上并太多神情,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下顎微低地望著她:“我幫夫人?!?/br> 他、他幫她? 唐裊衣仰著小臉和眼前的青年對視。 他的眼似藏著一抹清冷的月光,專注的目光讓她心尖一顫,甚至感覺他抬著自己下巴的手指都燙了。 “我還是自己來罷?!彼颐Φ卮瓜卵酆?,掩飾發燙的臉,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