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許是季則塵給她尋來的。 她杵著木棍試了試,勉強能單腳站起身,然后又坐了回去,目光環視打量周圍。 房子雖破舊,但卻還算結實,并未破爛得遮不住風雨。 說不定還能撐到等那些人尋來。 或許沒有人會刻意尋她,但是一定會有人尋季則塵的。 只要跟在他的身邊,屆時還能回到季府繼續走劇情。 不過若是季則塵恢復記憶,恐怕會忍受不了如此折辱,說不定會將她制作成傀儡仆。 但不騙他,他如今就會殺她。 唐裊衣神色放松地靠在床架邊,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 此處許久不曾住過人,只有寢居這一間房梁不漏,還算整潔。 不知道季則塵去了什么地方,她一人坐了一會兒,百無聊賴地撐著木棍起身。 唐裊衣忍著身上的疼痛,打開屋內的箱籠,失望地看見只有兩床被子,和幾件陳舊的衣裳。 失落片刻,她收拾情緒,將被褥抱出來,低頭嗅了嗅。 還好沒有太多的味道,今日外面太陽正好,拿出去曬一曬,晚上鋪在床上總比干草好。 她撐著木棍將被子掛在院子中,然后再將那幾件衣裳在水中簡單過了一遍后,便掛上在木架上。 做完這一切,她又回到了房間等他回來。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季則塵,后知后覺地驚恐起來。 他不會跑了罷! 這個時候丟下她跑了,她一個人怎么辦。 得要去將他找回來。 唐裊衣撐著棍子起身,剛起身門口便傳來踉蹌的腳步聲。 她看去。 還穿著染血長袍的俊美青年,骨節修長的手撐在門框上,八風不動的眉心微顰,清冷的玉面呈現一絲輕觸便會破碎的脆弱。 是肩胛的傷口崩開了,血浸濕了衣袍。 他靠在門口輕喘,目光不經意地冷淡瞥了眼,坐在榻上不為之所動的女郎。 唐裊衣被那疑惑的一眼,瞧得頭皮發麻。 這是他‘夫君’,他受傷了,她怎么能無動于衷的看戲。 當即,她忍著酸軟的身子撐著木棍,步伐蹣跚上前去攙扶他。 唐裊衣入戲極快地露出滿臉關切,語氣溫柔似賢妻:“夫君沒事吧,發生什么了,快來榻上躺躺?!?/br> 季則塵并不適應被人觸碰,眉心輕攢起,欲把手臂從她的懷中抽出。 唐裊衣以為他因疼而腳步不穩,下意識將另一只手也抬起來抱他,柔軟的胸脯壓住他的手臂。 喝水 這種接觸令季則塵心口驀然一顫,避不開便就作罷。 他忍受想要更加貼近的渴望,坐在榻上。 唐裊衣松開他關切地道:“傷口滲血了,我替你包扎一下吧?!?/br> 他轉頭,眼眸瞧不出什么情緒,殷紅的薄唇上下嗡合:“多謝夫人?!?/br> 再普通不過的夫人兩字,從他的唇齒中出來似有深情。 唐裊衣聽見如此親昵稱呼,半晌蠕不出一個字。 直到掌心被放了一條,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干凈布條,她才從恍惚中清醒,同時心中升起一股后怕。 她險些被季則塵無害的姿態蠱惑了。 這可是書中最后的大反派,殺人不眨眼,而且他此前還想要把她制作成傀儡仆。 她拿起布條,替他處理傷口。 青年安靜地閉著眸,如玉的臉上透白無害,周身氣息有種柔性的溫和。 唐裊衣的心恢復平靜,心無旁騖地包扎好,最后下意識打上結。 “好了?!?/br> 少女輕柔的軟音傳入闔眸淺憩的季則塵耳畔中,如一只細小的蟲蟻爬過,有股微不可見的癢。 他掀開眸,溫和地道謝,似是端方有禮的君子。 唐裊衣習慣對人露出無害的笑,眼眸彎成燦爛的月牙。 想起他之前不知去向的消失,遂試探地問道:“剛才夫君去什么地方了?身上的傷怎么又裂開了 依譁 ?” 他淡道:“剛才我去查看出去的路?!?/br> 果然是要丟棄她跑! 唐裊衣悄悄瞪了眼給他包扎的傷口,然后揚起無害的笑臉:“夫君真好,受這么重的傷,還要提前去看出路?!?/br> 她表現得很是感動,眼眶紅紅的,看他亦是滿眼依賴。 實際她心中在想,他現在能再回來,想必是發現暫時出不去,既然出不去,那她一定要先把握機會。 騙季則塵說與她是夫妻,這樣的謊言并不能維持多久,但凡有認識的人前來都會被撞破。 在還沒有想到應對之策前,她希望那些人晚些來,也不希望季則塵就這樣丟下她跑了。 這個地方荒廢了許久,若是只有她一人,隨便闖進來一只野獸她都跑不過,而且日后季府恐怕也回不去了。 少女明眸善睞中小心翼翼地藏著愁意,心中萬分后悔當時牽錯了,如今淪落至此。 她問:“夫君,我們是暫且留在這里,待修養好了再走嗎?” 季則塵視線巡脧過她的臉,淡淡地看向前方,道:“山頂上落下的巨石擋住了,要想出去還得前去爬后面的那座山,山石陡斜,你腿腳不便定不能爬山,我亦是身受重傷,暫且先在此地修養好后,我們再離去?!?/br> 話音甫一落,便感受到少女明顯微張的眼,小心地壓下欣喜,裝作頗為惆悵的模樣頷了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