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歧路相爭嫌隙生
族長心情有些感傷,陡然間心中一寒,垂眸望去,就見巫正冷冷看了過來。 沒想到巫居然醒來了,多半與大祭有關,雖大祭還沒有正式開啟,但冥冥中與圖騰會生出共鳴,這對圖騰而言,同樣是一件大事,大祭會帶來大量的香火愿力,而巫與圖騰有著玄之又玄的聯系,此時醒來并不奇怪。 族長收拾好心情,重新變得冷靜,兩人對視,虛空中像是有閃電噼里啪啦撞擊在一起。 “巫醒來了,真是可喜可賀?!?/br> 族長這話,惹得巫嗤笑一聲,帶著頗多惱意的說道:“族長看來是一條路走到黑了,真能問心無愧嗎?” 族長知道巫話中的意思,可心中并無半點悔意。 巫不是初出茅廬的青澀小子,對族長的做法,并非真就想不通緣由,可從情感上無法接受族長的背叛。 “無論巫接不接受,都應該不會因私廢公吧?這一場大祭,符合所有人的利益?!?/br> 要進行大祭,巫是不可缺少的。 族長的話,把巫都氣笑了,“看來你是吃定我了,你要將部落帶向何方?好不容易才扎根在這片土地上,莫非要讓先輩的辛苦都付諸流水?” 巫對族長的做法頗感心痛,圖騰不是先天就有的,是不斷對靈竹進行培育,進行祭祀,以無窮香火愿力洗煉,才最終使得靈竹蛻變,成為部落的根基所在。 族長所為,可不能簡單的用個人做法來解釋,這會讓圖騰與部落離心,有些遺毒,縱使當下未顯,卻影響深遠,出現的裂痕,或有一天讓部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始作俑者其無后乎?這不能開啟先例,偏偏族長就開了個壞頭。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可那不過是小聰明,是你太自以為是了,關鍵時刻無法共患難,就只能成為棄子,你怎么確定我等整個部落不會被放棄?” 巫冷笑,“你覺得圖騰不想舍棄香火愿力?所以關鍵時刻跳反,覺得這樣的自我犧牲會有價值?可還有很多部落沒有圖騰呢,換一個部落,對圖騰而言很難嗎?這是要將部落推到深淵?!?/br> “我等與圖騰之間的地位,根本就不對等,唯有與圖騰共存亡,才能走遠,愚者會被偏愛,而精明之輩,心有算計,又能蒙騙得了誰呢?” 族長沉默少許,才輕笑道:“巫說的有些道理,唯有共患難同生死,才會真正被認可,可死人沒有價值,一死成空,我目光短淺,選擇當下,沒有巫那樣目光長遠,但沒有當下,哪有將來?” “再說了,圖騰崩滅瀕死,而那靈蝶,過江猛虎,部落安危系于一身,我若不識時務,怕是整個部落都會毀于一旦?!?/br> “這一切或許是我多想了,可那靈蝶,實力恐怖,扭曲部落之人的意識,輕描淡寫,這樣的存在,又怎不讓人心憂呢?” 族長話語中帶著遺憾,“若圖騰強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從情感上來說,有些事情我不愿為之,可為了部落,不得不做,有一點,我與巫的想法不同,巫覺得圖騰是部落的根基,我不否認圖騰的重要性,可當初從無到有,圖騰是由我等先輩培育而來的,它不是生來位于我等頭上,事有不協,則圖騰先死,這有何不可?” “就算再回到當初,也不過是從頭來過,可人若沒了,則一切都無意義了?!?/br> “另外巫有沒有想過,為何在這竹屋之中,我敢說這樣的話,而不懼被圖騰或是那外來者察覺?不過是先輩自一開始就對圖騰感到忌憚,才不惜嘔心瀝血,對這竹屋施加重重限制,于圖騰而言,部落之中毫無隱秘,這樣下去可不行?!?/br> “圖騰是為了幫助部落成長的,而不是恰恰相反,巫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有些忘卻了先輩的初心,對圖騰的感情超過了部落,這可有些不妥?!?/br> 巫眸子中露出寒芒,“看來族長是怪我生有私心了?!?/br> 巫仔細想了想,冷聲說道:“不錯,我是有私心,與圖騰之間,的確感情深厚,可要說因此不顧及部落安危,我卻是不認的?!?/br> 巫嘆了口氣,臉色有些復雜,“族長是否想過,最后若是圖騰贏了,此后因此生出的嫌隙該從何解?” “那時可斬我頭顱,擺在祭臺上,以儆效尤?!?/br> 族長這話,讓巫不得不沉默下來,巫不認為到了那時,族長一死就能讓圖騰的怒火熄滅,可再無法對族長說任何苛刻的話了。 巫沉默不語,族長心中松了口氣,提醒著說道:“大祭之時,想來就能看出圖騰是否占據上風了?!?/br> 族長話語中帶著催促之意,巫略微有些失神,之后才淡淡說道:“走吧?!?/br> 巫沒有拒絕,不管怎么說,大祭對圖騰都有好處,圖騰受創嚴重,來一場大祭,說不定能讓圖騰借此占據上風。 巫來到祭臺前,只見有捆綁好的野牛在哞哞叫著,似乎是預見到自身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只可惜,再如何掙扎都是枉然。 而在野牛一側,還有一只野豬被綁著,野豬正瞪圓了眼,驚恐的看著那野牛,有限的智商似乎也清楚,若野牛作為祭品還不夠,那就要輪到自己了。 葉辰垂眸,自祭臺上居高臨下觀望著,不過此時靈蝶之軀介于虛實之間,并不能為部落中人所望見,在這之前,巫與族長都能看到葉辰的靈蝶之軀還有靈竹虛影,那其實與桃花瘴氣有些關系。 當葉辰挾裹著蒼茫霧海,沖進竹部落中,整個竹部落之人就都被桃花瘴氣所影響,也正因如此,葉辰才能輕易間讓人入夢,若不是那桃林的桃花開的嬌艷,來一場璀璨花雨,葉辰所有圖謀都不過是空想。 巫自一位族人手中接過一個竹碗,而后拿起一柄竹刀,那竹刀渾身流淌著金光,看起來像是精鐵打磨而成,顯得十分鋒銳。 那竹刀是以靈竹的竹枝為材質,削去無關的枝葉,此時握在巫的手中,透著一種冷峻之感。 巫揮動竹刀,刺入野牛脖頸中,就帶起血水,滴答落入到竹碗中。 巫以血為墨,又拿起一只竹筆,蘸血后在鋪平開來的竹板上,刻畫出一根靈竹來。 “靈竹對這部落的影響,可真是方方面面的?!?/br> 葉辰對靈竹殺機更重了,這種情況下,靈竹不死,哪有葉辰什么機會? 竹板之上,一根靈竹栩栩如生,不過以鮮紅的血水刻畫而成,就像是披上一層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