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如墨的長發被金色鏤空發冠高高束起,揚在風中,肆意且從容,如雪里溫柔,水邊明秀。 葉昭榆心跳猛然漏了一拍,驀然起身,衣擺帶翻了桌案上的茶盞。 她向前走了一步,又猛的停下來,竟生出了幾分近鄉情怯。 望著站在不遠處的人,眼眶一紅,輕輕扯了扯嘴角,音色帶著幾分顫意。 “你,來了啊?!?/br> 她知道他會來,所以遣散了所有人等他。 摩那婁詰看著帶著幾分慌亂的小丫頭,眼中扯出一絲心疼,輕輕頷了頷首,音色輕緩。 “嗯,我來了,阿榆過來,來我身邊,我抱抱你?!?/br> 葉昭榆眼睛一熱,小跑過去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將人抱住,好似想將自己擠進他的骨血里藏起來。 這樣,誰都不能將她們分開。 月上中天,清暉鋪了滿室,紗幔飄揚間,兩人緊緊相擁,青絲糾纏,情思難掩。 摩那婁詰聽著懷里人的抽咽,心里發疼,雙手猛的收縮,將人緊緊抱住,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音色沙啞。 “我來了,我來中原了,我來找你了?!?/br> 什么赴宴,什么連枝,不過都是借口,他來中原,只為一個她。 葉昭榆聞著鼻尖熟悉的檀香味,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擺,哭的不能自已。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傷心,她就是想大哭,想發泄,想毫無保留的抱怨這個世界。 她有多久沒哭過了? 大概自黎州戰火結束后,她就再也沒哭過了。 面對賀叔的利用,詭譎的局勢,舅舅的試探,與得報的大仇,她都未曾掉過一滴眼淚。 因為她想逐漸變的無堅不摧,她要果斷要冷靜要處變不驚,這樣,才走的越穩。 她像是一個造神者,親手一筆一筆的篆刻,將一尊普通的雕塑打磨成一座名為“葉昭榆”的神像。 不悲不喜,不哭不鬧,不痛不傷…… 好似只有這樣,她便能扛下所有傾軋來的風雨。 因為眾人拜神,而神拜自己,不可退怯。 她以前總覺得背后有一只大手,將她一推再推,越推越高。 而如今,她也親手將自己推向了神壇,再也走不下來,只能迎著風雨,一路高歌。 因此便造就了千萬人畏難,只她一馬當先的局面。 她明明不想站在高處,可往后一退,又粉身碎骨。 所以,她被迫架在了高處,被輿論裹挾,被洪流席卷,被目光炙烤,繼續……高高在上。 第256章 去去火氣 月色斑駁,今夜相思驟起,風也醉意,漫卷著夜色,看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 葉昭榆閉著眼睛躺在熟悉的懷抱中,沒有哪一刻是如此的滿足。 三千青絲散在榻上,鼻尖縈繞著極淡的檀香味,眼尾還帶著一抹紅暈。 她將臉埋進他的脖頸,額頭貼著他的喉結,輕聲開口,音色還帶著哭過后的鼻音。 “你怎么會來赴宴?” 摩那婁詰垂眸看了一眼懷里毛絨絨的腦袋,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眸光流轉,輕笑一聲。 “怎么,不希望本君來?” 葉昭榆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杏眼忽閃。 她想他來,可又怕他來。 理智告訴她,他不該來,中原水太深,不能再牽連到他,待在他自己的領地便好,那最為安全。 可私心又希望他來,離別時太兵荒馬亂,相逢又隔萬里。 他若來了,她便能好好看看他,抱抱他,彌補當初不回頭的決絕。 摩那婁詰嘆了一口氣,長睫微眨,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喃喃出聲。 “大漠好遠,中原也好遠,本君若不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br> 他們都太過理智,理智到各自為營,籌謀著自己家國的前路。 可一旦慢下來,便被洶涌如潮水般的思念淹沒,如萬蟻噬心。 理智終是潰敗,所以他遠赴中原。 因為她曾說過,他們誰都不等,自可主動奔赴,不辭青山,相隨與共。 這次換他主動,萬萬里長路,他只為她而來。 葉昭榆側身趴在他的身上,仰頭看著那深邃冷峻的眉眼,心意一動,低頭親了親他的唇角。 而后又被一只大手箍著腰,壓在身上,帶著難言的霸道與思念,強行加深了這個吻。 太久沒觸碰,一旦沾染,上癮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吻過,好似誓要將這一年來的缺憾全都補上。 不知過了多久,葉昭榆抬手覆在熱意四起的眼睛上,感受著脖頸處的刺疼,他像是在吻咬著一塊極珍極貴的寶貝,瘋狂又肆意。 葉昭榆指尖按了按發紅的眼角,涼意激的她眼睫一顫。 身上的人似是不滿她的不作為,大手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薄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吮咬著,吐息溫熱纏綿,殷紅的薄唇輕啟,帶著無邊誘哄。 “阿榆摸摸本君,快摸摸本君?!?/br> 像是一匹求歡的孤狼,壓抑著無邊的欲望,極盡討好之勢,誘惑伴侶主動墮入欲海。 葉昭榆眸光跳動,恍惚的摸上緊實的胸膛,慢慢游移,像是在把玩著一塊上好的暖玉。 摩那婁詰微微瞇了瞇眼睛,浸著欲色的雙眼幽深迷離,壓抑著眼底的狂暴,輕咬著她的鎖骨,大手慢慢游離,覆上了那極致的溫軟,不斷地來回把玩,舒適的喟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