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今日朝堂之上,因納稅問題,又與御史中丞吵了一架。 他想減少賦稅徭役,御史中丞直接當面駁斥,說不可,若是再減,國庫空虛,軍隊供養困難 他目光一凌,國庫充盈無比,何來的空虛,軍隊除了朝廷供應,各簪纓世族也會供養,怎會出現供養困難的問題。 于是便與其爭論了幾句,沒想到越爭越激烈,就差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還好他還記得自己是個太子,及時收了將要揮出去的巴掌。 隨后裴朝出面,將此事化解,減,但只減他提出減少的數量的一半,讓他二人各退一步。 他二人互相冷哼一聲,才不情不愿的應下。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又氣又笑,與那幫御史臺的人吵了多年,竟然只換來了一個平手。 看來他的戰斗力,還有待提高啊。 他抬眸看了一眼院中安靜至極的女子,像是與夜色融為一體,又像是一陣清冷霧氣,隨時皆可散去。 他若是不將她挑出,便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就像,一陣幽沉夜色中的風,偏安一隅,靜靜地生,靜靜地消亡,不在世間留下絲毫痕跡。 他眸光微動,輕聲開口,“柳姑娘,你可有感到累的時候?” 柳清瞳閉著眼眸,感受著夜風拂過臉頰,耳邊是萬物生發之聲,她微微笑了起來。 “我生來便已畫地為牢,為了赴自由的約,一生都在拉弦,未曾感覺到累,終有一天,羽箭離弦,我終將自由?!?/br> 蕭如曄看著帶著笑意的人,眉間的淡漠下掩蓋的是灑脫。 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靠近,大概,是她身上那種向死而生的清淡感。 他彎了彎唇,看了一眼高懸的明月,笑著開口,“姑娘定能自由?!?/br> “承你吉言?!彼p聲應下。 隨后清冷的聲音又在夜色中響起,“江湖紛亂,你會一直漂泊下去嗎?” 他說他是劍客,走南闖北,策馬肆意,好不快活。 可剛剛的打斗聲提醒她,刀光血影才是真正的江湖,快意的背后多是紛擾。 蕭如曄仰頭喝了一口酒,笑著開口,“江湖險惡,廟堂詭譎,哪一個都盈滿血雨腥風,我在哪不是漂泊?” “你最初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蕭如曄瞇了瞇眼睛,他,最初想去哪里? 他生于宮闈,長于宮闈,日后終將歿于宮闈,除了那里,他好像哪里都沒去過。 所以,他想去哪里? 綿長的酒香散滿整個院子,他雙眼迷離,酒香勾著他緩緩開口。 “我想去,策馬,追風,闖天涯?!?/br> 柳清瞳低頭撫著琴,淺淡一笑,“你不是,正在路上?” 江湖劍客,肆意瀟灑,這京城不過是他歇腳的一站,等歇好后,他又將攜劍上路。 蕭如曄突然大笑起來,桃花眼瀲滟十足,仰頭喝了一口酒。 原來,生來便畫地為牢的,不止她一個。 他從未上過路,又怎會在路上。 晨光熹微,遠處太陽爬過山巒,緩緩露出一輪紅暈。 蕭如曄踏著晨霧回宮,剛進東宮大門,侍從便匆匆過來傳訊。 他目光一凜,立刻又轉身朝著宮外走去。 “丹娘,阿榆在信中說了什么,一一道來!”蕭如曄來到醉仙樓,眼眸微沉,匆匆推開一處房門,沉聲開口。 剛剛侍從稟告,說丹娘昨夜傳訊,說阿榆在黎州身陷險境,邀他出來稟明具體情況。 丹娘一夜沒睡,此時正站在窗前,等著太子前來。 聞聲,她抬手見禮,隨后緩緩開口,“郡主托人給我傳信,讓我幫她查人,有人將她去黎州的消息泄露,疑似導致三皇子越獄,提前去黎州將陷阱布好,困殺于她。 如今她在黎州盡力與三皇子周旋,她說她已去信給了殿下,讓殿下去死牢查看一番,情況屬實后再稟明圣上,讓圣上派人前來解決?!?/br> 蕭如曄蹙了蹙眉,目光幽深,“孤未收到任何消息?!?/br> 丹娘眼底染著幾分霜色,丹唇輕啟,“那就是,給殿下的信,被劫了,如今黎州的信,已經傳不回盛京了?!?/br> 蕭如曄視線微壓,眼中浮現出無限冷意,“死牢都逃的了,看來刑部尚書得給孤一個交代了?!?/br> “去,將黎州的信網連接,時刻給孤報備黎州的消息,孤先去一趟刑部,然后再去一趟金鑾殿?!?/br> “是!” 第195章 道長饒命啊 岸堤繞春風,錦城搖玉英,裊裊烏篷船,泱泱碧江水。 煙雨過后,柳色空濛,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一群人圍在侯府門口,翹首以盼,聽聞,眾道士放出話來,兩日內必將邪祟除盡。 今日便是第二日,因此,全城百姓都聚在侯府門口,共同等待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刻。 此時,侯府內部,空前壯觀。 一黃袍加身的老道坐在蒲團之上,對著院中一人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隨后分別身著紫、紅、青、綠、黑、白法衣的道士舉劍列陣,桃木劍直直對準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大念咒語。 “律令如火,熾燃罪業,化為飛煙!” “律令如雷,震動惡鬼,魂魄飛散!” “律令如風,蕩掃邪魔,不得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