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聽到動靜,他頭也不抬的開口,音色清然。 葉昭榆走過去,拿起他桌邊的冊子扇了扇,氣鼓鼓道: “氣死我了,明明開開心心的去吃瓜,沒想到遇見一個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壞了我一天的好心情,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摩那婁詰身形一頓,抬手將卷軸丟在桌上,往后一靠,抬眸看著她,彎了彎唇。 “何事又讓你這般惱?” 葉昭榆鼓了鼓腮幫子,隨后繪聲繪色的將樓下的事講了一遍,最后越講越上頭,抬眸瞪他一眼,大吼道: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摩那婁詰:“……”他不認。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隨后將人攬進懷里,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本君什么都沒干,就背了這么大個罵名,本君是不是有點冤枉?” 葉昭榆抬眸瞪他一眼,“那你去報官吧?!?/br> 摩那婁詰:“……” 葉昭榆嘆了一口氣,隨后抱著人蹭了蹭,嘟囔出聲。 “好嘛,我有點遷怒,但是就是好氣人,明明是他親手摘下月亮,可又嫌它清冷!” 明月何辜? 明明高懸九天,受人膜拜,卻被人萬般哄騙,讓其低頭,最終換來的卻是一場傾心相負。 到底是鳳求凰,還是鳳囚凰? 入夜后大雨,雨勢席卷著萬物,將天邊孤月沾濕。 一人跪在朱紅大門前,哀嚎不止,血水順著斷臂蜿蜒,不一會兒便染紅了一片淺潭。 “箐兒,我錯了,那些都是我酒后胡言,當不得真啊……” 隨后朱紅大門打開,侍衛手中拿著長棍,架著他去了死牢。 郡守府內,女子一身單衣,靜坐在窗前,牖面上還貼著大紅囍字,此時卻顯的格外刺眼。 她目光平靜的看了一會兒,抬手撕下,隨后一下又一下的將其撕成碎片,垂著眸,執拗無比,像是在發泄著什么。 她多年來的教養不允許她歇斯底里,她也從來沒像今日這般狼狽。 良久后,她一抬手,紅屑瞬間被冷風吹開,散在風中。 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最后她痛哭出聲,哭聲隨著大雨淹沒。 他騙她! 她以為他們相知相許,情意相投,可到頭來,只是騙局一場! 什么相思不棄,白首不離,都是騙人的! 雨下的越來越大,帶著陣陣雷鳴,像是悲嘯九天,幽怨飄雪。 女子心如碎玉,正哭的傷心,一只手緩緩從窗外伸進來,帶著幾分試探,手心正放著一顆松子糖。 略帶稚嫩的音色幽幽傳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這糖很甜的,你要不要吃?” 他每次心情不好,葉昭榆就會拿這個來哄他,見效奇快。 女子愣了一瞬,抬眸看著突然出現在窗前的小孩,褐白分明的眼睛正盯著她。 她收了抽泣,抬手擦了擦眼淚,隨后起身,抬手朝他一禮。 “今日之事,多謝小友相告?!?/br> 烏藉看著端方有禮的人,嘆了一口氣,“要謝就謝我們郡主,是她命我來找你的?!?/br> 隨后,他話鋒一轉,“既然那混蛋無情無義,你也沒必要為那樣的人傷心,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嘛?” 女子長睫輕顫,紅著眼睛搖了搖頭,苦笑道:“不找了?!?/br> 烏藉蹙了蹙眉,“又怕遇見騙子?” 女子點點頭,怕了。 “我們郡主說,要是心系一人,怕被辜負,那就多系幾人,取悅自己才是王道!” 女子微微一愣,隨后紅著眼睛抿唇淺笑,“想必你們郡主定是個有趣的女子?!?/br> 烏藉想了想葉昭榆平時那副人憎狗厭的模樣,敷衍道:“唔,也就那樣吧?!?/br> 雨聲殘響,窗外的風吹進長廊,隨后帶走一室幽怨。 女子壓下心中酸楚,朝著烏藉淺淺一笑,“多謝小友開導,敢問你家郡主在何處下榻,它日定當登門拜謝?!?/br> 烏藉抬頭看著漸歇的雨勢,眨了眨眼睛,“不必,明日我們便要走了,你別傷心了就行,不值當?!?/br> 女子眼睫輕顫,微微點頭,看著作勢要走的人,沉聲開口,“敢問小友名諱,也好讓我銘記一二?!?/br> 烏藉眼睛轉了轉,想到什么,開口道:“我叫紅領巾?!?/br> 第二天,雨勢一停,葉昭榆便帶著人與五里之外安營扎寨的士卒匯合,隨后朝著黎州的方向趕去。 她掀起車簾,看著一路景物由清爽開闊轉為柔媚多姿,心里有了計較。 再翻過一道關隘,便到黎州了。 突然,她瞥見一群農耕的百姓,隨后轉頭看向車內的人。 “要是我們都是普通人,你會如何待我?” 摩那婁詰透過車窗看了一眼農耕的景象,發尾的金鈴微晃,眸色慵懶,彎了彎唇。 “對你的好不會減少半分,愛意亦是如此,你盡管張揚,我給你兜底?!?/br> 葉昭榆彎眸一笑,“那說好了哦,要是以后我們沒錢了,那我們就去過你耕你織的生活?!?/br> 摩那婁詰:“……” 第167章 去玩吧 晨霧盈嵐,蒼山點翠,一只白鳥掠過江面,泛起縷縷漣漪。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不知名的蟲鳥聲鳴陣陣,透著生機無限。